第二十七章:曖昧期(一)
2024-05-31 20:29:06
作者: 沐小弦
陳嘉已痛心疾首地蜷縮進角落裡,環保住弱小無助可憐的自己,十足的喪。
正當她戲多的在內心深處思量起自己的遺書內容時,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在頭頂上頭窸窸窣窣。
她立即豎起耳朵,屏住呼吸仔細去聽,在確定是有人走進這個單元後,陳嘉已一跳三個高,打雞血一般地朝上頭喊著:「救命啊!救我出去這裡!我是陳嘉已!不是奇怪的女鬼!救命!」
不辭辛苦地喊了半天,陳嘉已聽到一聲劇烈的響動之後,猛地意識到這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
她迅速轉頭去看,果不其然,由於地質老化鬆動,這棟樓本身就搖搖欲墜,所以用力不均的話,極易跌進她身處的這種廢棄地窖里。
望著在灰塵中咳嗽的人,陳嘉已的身邊不知怎麼響起了非常復古且狗血的BGM,類似上古武俠港劇《雪山飛狐》的OP那種。而眼下的地窖仿佛也變成了一個華彩光鑾的洞穴,陳嘉已本身更是搖身一變,成了身著錦瑟華衣,綰著朝香雲鬢的大家閨秀。
眼前灰塵不再是灰塵,而是雲霧繚繞的氤氳清煙,其中男子從地上起身,一撩衣擺,月下繡白長衫如皎月明目,拖尾綴滿香淺筆墨水中月,高挑的身形似驚鴻蛟龍,腰間別著一朵綠萼樣式的玉佩,腳踏繡著舒雲紋路烏皂靴,且眉眼略微上挑,左眼下方一點黑痣更顯風流,那冷淡清朗的面容上染著一層月華凌冽,盡顯高雅冷清氣韻,就連雲霧繚繞的仙林與金燦如暉的晚霞都在他面前失了顏色。
陳嘉已,啊不,是陳氏小姐長到這麼個歲數,還從未見過如此驚艷之人,竟一時之間訥訥如木,只能傻站著仰頭看他。
一樹桃花從他身後紛落成雨,他望著眼前的她,微微揚起嘴角道:「姑娘不必擔憂,在下會救姑娘脫離險境,且無需報答。可若姑娘執意報答,在下也不會推辭。」
陳氏小姐花痴地望著他,懵懵懂懂之間於心中讚嘆著,此乃四海八荒中第一美男子啊!脫口而出道:「要報答的要報答的,只是,公子要我怎樣報答才好呢?」
他見她神色中有幾抹疑慮,便徐徐抬手,伸向她,道:「不如,姑娘以身相許如何?」
還有這等好事?
她根本無法抵擋他的這張臉,暈乎乎地將手放進他掌心,他反手握住她,二人相望,天地凝結。
可等到那層霧氣,不,是那些灰塵散去之後,陳嘉已終於看清了自己抓著手的人的臉。
「倪班亭?」她眼裡有嫌棄。
「不然你以為是誰?」他不滿她的嫌棄。
陳嘉已默默地鬆開他的手,對自己剛才的見色起意感到羞愧無比。Oh her god,就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覺得他那張醜八怪的臉是盛世美顏,還是蓋世英雄的那種。
而且她還用了大量美好的形容詞來描述她心裡的感覺,實在是有夠日了狗的。
不過,幸好都是她的內心戲,沒有其他人知道。她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可同時又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她重新看向他,一臉嚴肅地問:「你是從哪裡掉進來的?」
倪班亭淡定地指了指角落處的上空,陳嘉已順勢看去,思慮了一會兒,拍拳做恍然大悟狀:「原來你是從靠近地下室門的角落位置掉下來的啊!是了是了,那個部分在建樓當時就是被工人們偷工減料完成的,表面上看著是水泥地,可實際上是用長得很像水泥的泡沫板糊上去的,畢竟誰會用力去踩那個角落部分嘛,哈哈哈哈,蠢貨嗎你?」
然而說著說著,陳嘉已就痛心的流下一行淚,不為別的,只為唯一的救援選手也跌了進來。當真是天要亡她。陳嘉已悲痛欲絕。
「我說,你嗑藥了嗎?幹嘛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倪班亭臭著一張臉,他自己也不想掉進這裡啊。
陳嘉已抹掉眼淚,抽抽搭搭的鄙夷著倪班亭:「今天,從你出現之後就沒有發生過好事,我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
「不講理也該有個限度,說到底,我可是為了找你才會遇難的。」
「是你先對我進行人身攻擊的吧。」陳嘉已停止假哭,當仁不讓地雙手環胸,「而且你一定是覺得自己出言不遜才會充滿歉意感的跑到這地方找我,結果不僅沒幫到我的忙,還和我一樣掉到這個鬼地方,我說的沒錯吧?」
呃,這種殺傷力極強的萬箭穿心感。倪班亭捂住自己的胸口,實在是扎心。
見他一臉尷尬,陳嘉已也收斂了自己的伶牙俐齒,並不打算趕盡殺絕。
眼下最重要的是逃出這個地窖,手機上的時間都已經是下午2點鐘了,而且這兩人的電量都只剩下一格,又沒有帶充電寶,不儘早離開這裡絕對不堪設想。
「關機好幾次也是沒信號啊……」倪班亭挫敗地搖晃著自己的電話,轉念又靈機一動,對陳嘉已說:「你騎在我身上的話,應該就可以翻出地窖到達地下室那裡了。」
「Good idea!」陳嘉已雙眼放光,說做就做地指揮著倪班亭四蹄跪地。
等等,四蹄?
「是騎在我身上,不是踩在我身上,我又不是馬。」
「這種時候幹嘛還計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啊?都一樣啦。」
「那不如,我托你到我的肩膀上吧,那樣好像會更方便點。」
「說的也是,那首先……你要……」
蹲下來。
倪班亭直接單膝跪地,動作利落地一側頭,示意陳嘉已坐到自己肩膀上。
但是……陳嘉已猶疑著究竟是要坐上去,還是跨上去呢?
「不用擔心我的臂力,你坐上來也可以。」倪班亭看穿她的顧慮。
「我並不是擔心你的臂力。」陳嘉已扭捏地走到他身邊,不情不願地吐出實情:「是我今天那個了。」
那個?
「是哪個?」
「女生日。」
倪班亭想起生理課上學到過的知識點,立即懂了,可又不解道:「這和你坐到我肩膀上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稍微不注意姿勢的話,會側漏啊。而且這裡又沒有廁所,但是好像也沒關係,如果一次就能成功逃離這裡的話,側漏一下也沒關係。
那既然如此,不如選擇豪邁的跨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