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戀愛腦倪先生(二)
2024-05-31 20:28:57
作者: 沐小弦
可……他喜歡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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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已困惑地眨眨眼,睡意全無了。
渾渾噩噩地熬了一整晚,陳嘉已思考的都是他喜歡她哪裡這樣一個問題。直到凌晨三四點左右,她才又沉沉睡去。
緊接著就是吵人的鬧鈴聲。
陽光大好,明媚光線穿透窗簾照射到屋內,陳嘉已頭疼的去摸鬧鐘,摸來摸去沒摸到,好在最後鬧鈴聲被人按掉,她感激地嘟囔一句:「做得好,不管你是誰,我都決定發一張好人卡給你……」
說完這話,陳嘉已接著睡,可三秒過後,她「啪」地聲睜開眼睛。怎麼會有人幫她按掉手機鈴聲?她睡的是自己的房間又不是誰在別人房間,除非這裡不是她的房間!
思及此,她猛地從床上直起身,環繞著四周略下陌生的布置,果然不是她房間!再緩緩移動視線看向前方,只見倪班亭光著上身,腰間只圍了一條白色浴巾,此時,他正筆直地站在窗前,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
如此驚艷的美人出浴圖沒令陳嘉已臉紅心跳的流口水,畢竟她從不認為倪班亭的臉是國色天香。但她還是裝模作樣地嬌羞的喊了一聲:「啊,討厭啦,你沒有穿衣服。」
倪班亭被她那一聲生硬的「討厭啦」惹出了不少雞皮疙瘩,抬起手刀狠狠地拍了她的頭,討厭什麼討厭,他明明圍著浴巾。
陳嘉已吃痛的捂住頭,又急忙挪開手捂住眼睛,透過手指縫地看了看自己,很好,自己穿著衣服,一切安全。
然後再看看他,不滿的皺眉,開口問道:「倪班亭,為什麼我會睡在你的房間?」
倪班亭像看智障一般地看著她。
陳嘉已呆了呆,很快便恍然大悟:「哦!對!我最近住在你這裡,但這和我剛才問你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倪班亭已經不是在看智障了,而是在看腦癱了。
陳嘉已像失憶了一半撓起了頭,很快便看見自己落在倪班亭床上的眼罩和鼻塞,好像回憶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皺著眉嘟囔道:「我記得昨晚我是打算看你睡著之後才回去自己房間的……難道說,是我自己先睡著了?還是睡在你的床上?」
倪班亭攤出雙手,那意思是: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麼?
這麼說來的話,陳嘉已看向倪班亭,非常認真地問:「倪班亭,我沒有襲擊你吧?」
該有的浪漫氣氛蕩然無存,倪班亭受限於脫臼的下巴,所以無法做出他此刻應該做的鄙視表情。
陳嘉已則是無奈道:「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的睡姿很差,總喜歡踢踢打打,大學期間我從上鋪踢到下鋪,曾經把室友踢到骨折。但看你還可以正常洗澡,應該是四肢完好。」
倪班亭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實在沒心情在和她繼續溝通,為了避免被氣死,他翻找出自己唯一的一件連帽衫套上,正準備去找水吃消炎藥,陳嘉已忽然「餵」地喊住了他。
又幹嘛?他不情不願地回過身。
「你昨晚好像說了夢話。」她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嚴肅,因為,她回想起了一句非常重要的台詞。
夢話?他扭起眉。
「你應該記得吧?」
不記得。他搖了搖頭。
「難道不是夢話,而是你的自言自語?」
這麼說反而顯得更加可怕了。他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你的確說了一句『我喜歡你』,根據當時的情況來看,極大概率是對我說的。所以說,你是真的喜歡我吧?」陳嘉已面色不改地拋出了一個直球。
果然,直球砸中了倪班亭的頭,他整個人都被這顆球砸得傻在原地,目瞪口呆。
周一上午,十點鐘。
城南郊區拆遷樓現場,聚集了一堆《XX日報》的工作人員。有三四名記者模樣的人正拿著錄音筆在對當事人做採訪,被採訪的當事人是位中年婦女,地地道道的釘子戶,正在氣勢洶洶的高聲闊論:「這人活著都是兩條腿支著肚子,他們那些人活的滋潤了還想怎麼著,跑咱們老百姓地盤上割肉吃算什麼回事?我全家老小一直在這住了幾十多年了,如今他們一句『耽誤新樓盤打地基』就想把我們當成老鼠一樣給轟走啊?這社會還有沒有個主事兒的了,有錢怎麼了,有錢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胆的欺負人!」
而頭戴棒球帽、堵著鼻塞的陳嘉已正蹲坐在不遠處的角落地圍觀現場,路則丞站在她身邊,小聲和她吐槽了句:「我見過不少撒潑的,可還沒見過撒潑也會用成語的。」
陳嘉已一臉的生無可戀,喪喪地說:「就是因為有這麼執著的釘子戶,我才會成為本市最窮的拆二代。」
而那廂還在情緒高昂地理論:「你們都是記者,你們都替我說句公道話,我也是念過幾年書的,我也不是不支持拆遷,可讓他們拆完了這兒,讓我們住哪兒去啊?就給那麼點兒賠償補助金,在這大地段租個半年房子都緊緊巴巴,再說了還得照顧老人和孩子,就怕在這半年裡哪個病了,哪個交學校伙食費了,難道我們全家上下都得喝西北風去?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一番肺腑之言也是陳嘉已的內心獨白,她也很想咆哮:不拆遷成功就沒錢,沒錢就無法搭理她別的房產,打理不好就被誤認為是凶宅,是凶宅就租不出去,沒有租金她的日子就會持續捉襟見肘!
都是天涯淪落人,何苦彼此為難。
見她嘆氣,路則丞也順勢蹲下來,用手肘碰碰她,「愣什麼呢?我們今天是來催釘子戶搬家的,再不去和記者反映情況,一會兒都要散場了。」
陳嘉已點點頭,還順便擼起了袖子,說到底,她的日常工作除了修房子,就是要和這些看似可憐實則頑強的釘子戶討價還價,畢竟這樓盤是屬於她的,不搞定釘子戶,她也是無法拿到拆遷費。
於是深呼一口氣,她要開始發揮她高深的功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