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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造化弄人

2024-04-30 18:52:00 作者: 金笑

  「你是刨錛者?」

  「我不是。」

  「這就是證據,你給我寫信,讓我去拿錘子,讓我爸以為我才是兇手。」

  說到這鐘明幾乎帶著哽咽和咆哮。

  萬誠戈也聽出了問題,「我沒有讓你拿什麼錘子。」

  「這就是證據,我有信,我有信,一共四封信呢。」鍾明四處找著,但反應過來,信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可他沒表現出來,繼續看向萬誠戈。

  「你恐嚇我離開葉顏,約我到體育館,你引我找到錘子讓我爸以為我是兇手,讓我去富春路的現場。是你,一直都是你,你還給我爸寫信了對嗎?是不是,你還給我爸寫信,讓我爸以為是我殺了人,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

  鍾明絕望的眼淚奪眶而出,一點點的向他爬來。萬誠戈則已經嚇懵了,除了搖頭什麼都說不出來。

  可他也聽出了問題,慌忙的跪坐下,看著鍾明的眼睛,語無倫次急迫的為自己辯解,「我真的只是當初嫉妒你和葉顏在一起,所以想嚇嚇你,我真的不是刨錛者。鍾明,你信我啊。

  我沒寫讓你去什麼現場,我只寫了兩封,叫你離開葉顏和約你到體育館這兩封。那天在體育館,是我。我沒想到你叫了廖塵宇,我害怕了然後就逃走了,之後我沒再敢寫信了,鍾明你信我,我真的不是刨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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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證據,你就是兇手,你有什麼理由冒充兇手,兇手又怎麼會知道你寫信?我沒和任何人說過,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害我到這個地步。」

  鍾明抓著他的衣服,眼中幾乎要滴出血來。

  萬誠戈一整個慌張,「不是我,鍾明真的不是我啊,我只寫了兩封信,你說四封,怎麼可能,那後面的一定是真的刨錛者做的,一定是的。」

  萬誠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對,沒錯,一定是真正的刨錛者,其實她一直以來也在操控我,她知道我的事,肯定是知道我寫信給你,因為她一直在我身邊監視我的,她肯定是順理成章故意的。一定是的,肯定是她,不是我啊。鍾明,是那個人,那個人在利用你,也在利用我,她在利用我們所有人。」

  「好,就算我信你,後面兩封不是你寫的,那你一定知道那人是誰對嗎?」

  萬誠戈話到嘴邊卻沒有再說下去,他好害怕,他真的恐懼極了,不知道該不該說,不知道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姐姐會不會隨時竄出來滅他的口,更不知道警方能不能找到她。如果沒找到,她會報復的。如果找到了,她會把萬家的事說出來,怎麼都是個死啊,他可是打掃過葉小梅死亡現場的,到時候自己能說清嗎。

  萬誠戈在說與不說之間猶豫著,卻讓鍾明看出了端倪,「你認識那個人,對嗎?你說,萬誠戈,你說實話,我就信你不是刨錛者。」

  「我真的不是,但我不能說啊,鍾明,如果我說了,她,她也許會對我。」

  萬誠戈的樣子,讓鍾明一瞬決絕,「你不說是嗎,好,那我就拿這個報警。」

  鍾明指著手裡的信紙,「就憑這,我可以說是你,從頭到尾都是你,反正我爸已經死了,現在全城的人都以我才是真正的兇手,我還有什麼怕的。」

  鍾明哽咽,「我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我猜你也不想當替罪羊吧?所以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你要不說,我就把這個交給警察,我咬死了就是你,你到時候想說都來不及了。」

  其實後來萬誠戈無數次回想,鍾明當時就是詐他的吧,可萬誠戈那時本就蠢,又害怕到了極致。他想的不是和鍾明說實話,第一反應是趕緊先跑。

  真是蠢啊,他竟然想跑,鍾明看穿了他撲過來抓住他的褲腳。萬誠戈嚇壞了,跌在地上,胡亂的掙扎中撞到了桌上沉重的相框,剛好砸在了鍾明頭上。

  萬誠戈被眼前的畫面嚇壞了,因為鍾明不動了,但眼睛睜著,死死盯著他。

  萬誠戈爬過去看,可鍾明目光逐漸渙散,臉色瞬間的變化,哪怕他也看出來不行了,他推了推鍾明,但鍾明已經不怎麼出氣了。

  萬誠戈想起鍾明出院時醫生的叮囑,一定不要讓他再傷到頭。

  萬誠戈一下就哭了出來,推著叫鍾明的名字,可沒有回應。萬誠戈也是第一反應先送醫院,可又看到鍾明手裡的信紙,一瞬間猶豫不決。

  就像他後來面對被自己推倒不省人事的葉顏一樣,萬誠戈不是不想救,但他骨子裡的猶豫,就是最大的致命傷,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鍾明已經徹底不會動了。

  其實他如果早點把鍾明送去醫院,也許還有救吧。但他就在自私里猶豫了一會,似乎就只剩一個選項了。

  萬誠戈回憶當時眼淚橫流,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他殺人了。可怎麼辦呢,怎麼辦。

  事已至此,他匆忙的收拾著東西,一遍遍檢查地上有沒有遺漏,然後打掃屋子,甚至偽裝了現場。

  打掃現場這種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他一邊哭一邊做,一邊說著對不起。

  離開的時候萬誠戈不斷地安慰自己,鍾明本就有傷,那個相框是自己掉下來的,不是他動手砸的。就算沒有他,有一天鐘明摔倒,相框砸頭上也是會死的。

  不是他殺了鍾明,他只是在自保。鍾明的遭遇讓其已經失心瘋了,肯定會死咬住自己寫信的事不放的,他也沒辦法啊。

  信,對了,信,可萬誠戈始終沒有找到信,是鍾明藏起來了?要不要再回去找找?或許藏在家裡別處呢?

  其實那時萬誠戈如果回去了,就會發現鍾明根本沒死透,只是肢體神經受到嚴重損傷,動不了。但還有最後的意識,可惜,萬誠戈沒敢回去,也錯過了最後救鍾明的時機。

  鍾明只能在那挺著,一寸一寸的感受著自己生命的流逝,直至消亡。

  直到火化了,葉顏和廖塵宇悲痛欲絕,也沒有人懷疑過他。

  萬誠戈雖心裡無盡恐懼,漸漸的也隨著這種被忽視,而放下了心,然而以為什麼事都沒了的時候,卻收到了來自「萬瑩」的威脅。

  原來,他所想隱藏的鐘明死亡的真相,有一個人知道啊,那就是萬瑩,可她怎麼知道的。

  她知道,是否說明,當時萬瑩就在附近,她一直在自己周圍緊緊地盯著他,就為了抓到他更大的把柄。

  是啊,這個把柄足夠要挾萬誠戈一輩子。

  萬誠戈斷斷續續的回憶,夾雜著眼淚和悔恨,此時抬頭看向陳立,「我承認,真的,鍾明因我而死,但我不是故意的,就像葉顏一樣,是我誤殺,不是謀殺。你們相信我啊,我真的是太害怕了。」

  他不想承認也沒辦法,因為四封信的證據擺在面前,筆跡鑑定結果已經出來,確實屬於兩個人所寫,但是否前兩封屬於萬誠戈的筆跡,由於時間太久並沒有鑑定出來,陳立也不過是詐一下他,沒想到萬誠戈當場就破防承認了。

  因為最近已經把他逼到了絕處,萬誠戈隨時都在崩潰。所以只是詐了一下,他就徹底垮了。

  甚至在審訊警員面前鼻涕一把淚一把。

  可讓人看了,卻覺得骯髒而噁心。

  「我承認,葉顏來找我的時候,確實是拿著這個信的影印件,來質問我鍾明的死,我不知她從哪知道的,一定是刨錛者告訴她的,這信實際上只有刨錛者知道了。

  那個人一直假扮我姐拿這件事威脅我做事,威脅我做了很多事,各種各樣。什麼我爸在南方看上的生意啊之類的,說讓我攪黃。我一直覺得萬瑩恨萬家,所以這輩子和我爸和我糾纏。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個刨錛者就是想玩死我。」

  萬誠戈抓著頭髮,雙眼通紅,「所以當葉顏質問我的時候,我真的要瘋了。她說我殺了鍾明,沒良心說我不配活在世上,我一遍一遍解釋不是我,可葉顏根本不聽,她又拿出那張照片,說我就是刨錛真兇。可我真的不是,我百口莫辯。我和她說是萬瑩。

  可葉顏根本不信我,指責我說謊,說不可能是萬瑩。所以我情急之下,就,就推了她,之後的事我已經和你們說過了。我是不敢說,我不敢承認,這些年我都不想承認是我害死了鍾明,是我。」

  葉顏那時當然說他是在撒謊,萬瑩?萬瑩可是死在了葉顏手上。所以葉顏當時認定了萬誠戈說謊,是真正的兇手。

  真是造化弄人,所有人都被刨錛者玩弄於鼓掌之中。

  萬誠戈此時抹了把眼淚,雙眼發紅,從剛才的恐懼中緩過來一些情緒,也冷靜了些,「陳警官,你說這些信是廖塵宇提供的?」

  「對。」

  「他就是兇手,他一定是,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刨錛者,還有這些信,我當年在收拾東西時,根本沒找到。」

  「那是你不知道鍾明當時根本沒死透,廖塵宇說在床底下找到的,鍾明拼了最後力氣,將信和寫了你名字的練習冊踹到了床底下,就是為了保存罪證。

  可惜啊,萬誠戈,你辜負的何止是鍾明,還有廖塵宇。廖塵宇和葉顏回來發現鍾明死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床底下的信和練習冊,廖塵宇那麼聰明一眼就看出來怎麼回事。可他念著你的情義,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是葉顏。」一邊審訊的小警員忍不住說道。

  陳立皺眉看了小警員一眼,又去看萬誠戈鐵青的臉,但他只愣了一瞬就搖頭,「不對,不對,知道這些的,只有刨錛者。」他盯著陳立,「廖塵宇是這麼和你們說的?」

  他不等陳立回答,自言自語,「不對,不對,這些都不對,知道這件事的真的只有刨錛者,他一直拿這些威脅我,那些信只能在刨錛者手上。」

  萬誠戈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似的,拍著桌子,「不對勁,不對勁,廖塵宇在說謊,他在說謊,他一定就是刨錛者。後面兩封一定是他寫的,你們可以鑑定我,也可以鑑定他啊。我要求鑑定,後面兩封是他寫的。

  當時鐘明家裡真的沒有這幾封信,我找過了,床底下我也找過了。這些信肯定是在刨錛者手裡,是廖塵宇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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