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做戲

2024-05-31 17:00:50 作者: 薄蘭生

  「孩子,我的孩子,你把孩子還給我!」撕心裂肺的聲音從婦人喉間嘶吼出來,她死死地瞪著陸朝兮,眼底的滔天恨意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給吞滅。

  

  陸朝兮心裡嘆了口氣,雖然自己這麼做是為了讓孩子能安穩活下來,但是看著眼前這位歇斯底里的母親,她恍惚了一陣,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婦人發了瘋一般就要朝著陸朝兮這邊撲過來,然而她的手還沒有碰到陸朝兮,就被趕來的顧沅給擋住了。

  「不得放肆!」

  顧沅低沉森冷的聲音自陸朝兮頭頂響起,陸朝兮下意識回頭,目光與他的視線對視。

  看到是顧沅,陸朝兮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陸朝兮問道。

  話音一落,顧沅便使了個眼神,讓人把婦人拉到一邊,迫使她冷靜下來。

  顧沅抿了抿唇,下意識就想要伸手去觸碰陸朝兮小臉,然而手剛伸到半空中,他立馬條件反射的收回了手。

  陸朝兮現在是以男兒之身站在他們面前,他若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她動手動腳,豈不是會讓旁人誤會他倆有斷袖之癖。

  他知道陸朝兮不喜歡這種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所以自然是不敢敗壞陸朝兮的名聲。

  「我聽葉寒山說了這件事,怕你有事,便直接過來了,不過還好我及時趕到,沒讓那婦人對你動手。」

  顧沅說到這,一雙犀利的眸子投射到了被兩人看押的婦人身上。

  他能理解婦人的「喪子之痛」,但是他不允許任何人對陸朝兮動手,誰都不可以。

  縱使他從不打女人,但是為了陸朝兮,他也不是不可能破例。

  陸朝兮抿唇一笑,「我沒事,葉寒山就是怕我會有事,所以給了我好多手下,他們護得住我,你那邊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陸朝兮知道顧沅最近一直在跟進鹽場的事,現在葉寒山這邊證據已經足夠充分了,只要等收網,一切就能夠成埃落定了。

  「差不多了,葉寒山已經把所有的證據都寫進了奏摺,不日就會讓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京都。」顧沅淡然地說道,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一般。

  陸朝兮聞言,點了點頭。

  她摸了摸下巴,心裡又開始想,楊亭開一死,朝廷那邊恐怕又會派一個縣衙縣令過來,就是不知道新官上任,會怎麼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不過她隱約覺得新帝可能會把這個大擔子托到葉寒山身上去,畢竟任何人都有可能再次將鹽場發展起來,一旦這裡的鹽場不是以官鹽的途徑販賣,那可能又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販賣私鹽的利潤大的幾乎讓人失去理智,她並不覺得除了葉寒山還能有人能夠抵擋住這種誘惑。

  或許從一開始新帝就已經在下這步棋了,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大費周折,甚至還把霍勇送來給葉寒山壓場子,這不就是變相的絕對壓制嗎?

  陸朝兮心中翻湧著滔天巨浪,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整件事情都是如她猜想的那般,那麼新帝的城府已經深到她無法估量的地步了。

  她忽然有些侷促,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跟他對著幹。

  顧沅不知道陸朝兮在想些什麼,但是見她臉色越發凝重,心裡也有些擔心。

  「怎麼了?」

  陸朝兮對上顧沅那雙充滿了擔憂的眼睛,扯開嘴角沖他微微一笑,示意他自己沒事。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罷了,不過具體是不是我猜想的那樣,還不知道呢,畢竟還沒有到塵埃落定之前,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

  陸朝兮話畢,忽然抬頭看了一眼澄碧的天空,心裡有一瞬間的悵然。

  顧沅不清楚陸朝兮在擔憂什麼,但是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堅定地選擇站在陸朝兮身後,這是他的承諾,也是他這輩子會唯一堅守的誓言。

  「縱使會有萬般結果,我始終都會陪在你身邊。」

  顧沅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柔和的幾乎能滴出水來,看得陸朝兮的心「撲通撲通」地亂跳了起來。

  「怎麼突然肉麻起來了。」陸朝兮小聲嘟囔了起來,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別這麼一本正經,看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顧沅微微揚了揚唇,沒再說話,無聲的表明了他此時心情很是愉悅。

  沒多久狗院那邊就響起了孩子的一陣啼哭聲,隨後歸於平靜,原本冷靜下來的婦人聽到這一聲,頓時就崩潰了。

  她跌坐在地上,整個人哭的撕心裂肺,「我的孩子!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憑什麼要殺了我的孩子,你們還我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陸朝兮臉上不為所動,她抬手示意讓人把她帶到一間僻靜的院子裡去。

  隨後她便和顧沅一起去了那個院子。

  婦人此時已經跟瘋了一般,看到陸朝兮就恨不得殺了她。

  她孩子的死跟她有莫大的關係,對她來說陸朝兮就是她的仇人,她怎麼可能不恨呢?

  「你先冷靜一點,你的孩子沒有死。」陸朝兮直言道,她知道自己現在不管說多少安慰她的話,她肯定都不會信自己。

  但是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會不會信了。

  果然,陸朝兮話音一落,婦人立馬就愣住了,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陸朝兮,「你……你剛才說什麼?」

  陸朝兮再次回道:「我說,你的孩子並沒有死,方才我之所以那麼做,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我知道你是楊亭開養在別院的外室,如今他身負重罪,已經沒有幾天日子可以活了,縱使陛下寬厚,饒了你們這些老弱不如一條命,但是也改不了流放的結果。」

  「你的孩子就只有那般小,你覺得他能夠受得了在流放途中的苦難嗎?」

  陸朝兮這番話讓婦人陷入了沉思,半晌後,她吶吶地開口問道:「那我的孩子現在在哪?你要把他帶到哪裡去?」

  「我既然做了這麼一齣戲,自然是想要給他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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