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初到金城

  「師兄!」

  「嗯!」

  「我是該叫你師兄吧？」

  「嗯!」

  「你是大師兄？」

  「嗯!」

  「那還有二師兄？」

  「嗯!」

  「二師兄叫什麼？」

  清虛很煩，他沒想到離開赤金鎮還不到一個時辰，小石頭就從剛開始的沒精打采，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問題一個接著一個，話是越來越多，剛才害怕這孩子一時想不開，自己還準備開導開導他，現在看來是想找誰來幫幫他了。

  

  清虛不知道小石頭本來低落的情緒是被趙無忌開導好的。

  趙無忌也沒有多說什麼，就說了幾句話「石頭，崆峒派立派千年而不倒實是有真才實學的，太清道力非同凡響還有各種道法玄功不計其數，你不是想煉法寶飛劍嗎，崆峒派的驅寶御劍之術更是天下一絕。」如此這般，反正在趙無忌的口中崆峒派簡直就是當今道家第一門派，修真門派中的翹楚，眼看就快成為天下第一門派了。

  小石頭聽得心花怒放，心情激動，忽然想到一事，有點疑惑問道「大哥我記得上回你說過崆峒派不就是很有潛力嗎？現在怎麼好像又厲害到不得了了？」

  趙無忌一愣，知道自己有點吹大了。忙道「這個有潛力就是有實力，最主要的是崆峒派一向低調，出家人嘛就是不圖虛名。」

  小石頭想想也是，一想很快就要成為崆峒派弟子心裡真是興奮和激動。

  趙無忌在裡面暗暗鬆口氣，容易嗎!廣閒你可真要感謝感謝我!

  小石頭既然心情大好，這個話匣子就打開了。

  正問道自己有幾個師兄，清虛只好道「小師弟，咱們師父算你一共收了三個徒弟，老大就是我，你的二師兄清華已經失蹤很久了，」說到清華，清虛臉上閃過一絲痛惜之色。

  小石頭就問「二師兄失蹤多久了？沒去找找嗎？」

  清虛嘆息一聲，道「六十多年了，剛開始以為他在覓地潛修，師父和我也沒有在意。可是十年前的甲子年會他也沒有出現，我們才知道清華肯定出事了!年會以後，諸位師叔伯，師兄弟找了整整十年，到現在依然沒有消息。」清虛說完，神情複雜似乎後悔自己應該早點發現清華出事，早點去找他或許還能幫到清華。

  小石頭也有點難過，雖然還沒有正式入門但畢竟師兄弟，就安慰清虛道「說不定二師兄真在什麼地方練功，忘了呢!」

  清虛搖搖頭，道「小師弟你還不知道本門之事。甲子年會是本門大事，每六十年一次，凡我崆峒派門下弟子必須到會沒有例外除非……」清虛一頓，接著道「除非身死，否則即便是有閉關潛修的也要回山。小師弟這是本派絕密，絕不可告訴外人！你要記住了!」

  小石頭點頭答應，心想不就是大家聚聚嘛有什麼好保密。

  趙無忌聽了卻是心頭大震，他可知道其中厲害，心說「難怪崆峒派門人寥寥無幾，原來都隱匿天下各處，這一千多年下來究竟有多少門人弟子，都說崆峒派式微沒想到潛力竟是如此驚人。自己這三百多年就沒有聽說過崆峒派的甲子年會，真是低調!」想想自己剛才還說潛力就是實力，真讓自己說對了。

  「大師兄，現在我們去哪？回崆峒山嗎？」小石頭問清虛。

  清虛道「咱們先去蘭州城再回崆峒，反正也是路過。」

  小石頭長這麼大還沒有出過遠門，一聽要去蘭州城非常高興，喜道「好啊!大師兄怎麼去，蘭州城離這很遠的。」

  他滿以為清虛會御劍飛行帶著自己飛到蘭州城，哪知道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只聽清虛道「那就走吧，傍晚趕到前面的鎮子不然就要睡在荒郊野外了。」

  小石頭「啊」了一聲，精神頭全沒了。

  清虛沒注意，只問道「小師弟你今年十二歲？」

  「嗯。」

  「可你個頭就像十七八一樣？」

  「嗯。」

  「這怎麼回事？」

  「不知道。」

  「你沒練過功吧？」

  「沒有。」小石頭的心情不好，有點煩，想飛的夢想又泡湯了。

  清虛非常奇怪小石頭的身高，既沒有習煉過任何功法又能在短短几個月長高這麼多真是件奇事，他也試過，小石頭的體內沒有任何修煉的痕跡，別說真氣就連經脈都沒有通一根，全身上下就是肌肉結實點，清虛研究一番，最後的結論就是，小石頭是個怪胎。

  趙無忌暗自慶幸，這幾個月只用陰陽和合大.*法來幫小石頭鍛鍊肉身，沒有用來打通經脈，要不然清虛肯定會發現，事情就會比較麻煩。

  他早就囑咐小石頭，這幾個月發生的事絕不能告訴別人，尤其是太極囊，忘情扇以及寒犀匕更不能讓人知道。好在太極囊已有變化，一般人也發現不了。

  他元神在小石頭身體內，倒不怕別人發現，除非有人修為高到可以感覺他元神的存在，不過這樣的人具他所知世上沒有幾個。

  清虛和小石頭兩個人在這大路上不緊不慢的走著，周圍除了戈壁灘就是一堆一堆的駱駝草，蘭州城還有好遠好遠才能到。

  唉!什麼時候才能走到!小石頭心裡吶喊著!

  蘭州，據記載，因初次在這裡築城時挖出金子，故取名金城，還有一種說法是依據「金城湯池」的典故，喻其堅固。

  蘭州城這座西北邊陲的重鎮，自古以來的兵家必爭之地，是萬里黃河從城中穿過的地方。

  小石頭和清虛經過十幾天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蘭州城。

  古老卻又堅固的城牆，上面有著一條條，一道道斑駁的痕跡，這座城池經過戰火的洗禮，屢屢抵禦了外族的侵略，現在依然屹立在這裡守護著他的子民。

  小石頭歡呼大叫，看到高高的城牆，還有這串流不息的人群真是讓他興奮、激動。

  清虛也有點奇怪，蘭州城雖大人口也不少，可是今天要比以往熱鬧的多。看著進城的人絡繹不絕，熙熙攘攘，而且進城要比出城的人多了不知多少倍。心想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一打聽才明白，原來今天是正月十五，城裡有元宵燈會，十里八村的人都來看燈會，難怪這麼多人!

  兩人好不容易擠進城裡，小石頭眼前豁然開朗，十數丈寬的大街，周圍店鋪林立，吆喝叫賣聲不絕於耳，好熱鬧!

  小石頭看得目不暇接，只跟著人*流向里走去。忽覺手腕一緊，是清虛將他拉住，就問道「幹什麼，大師兄？」

  清虛一邊拉他向北走一邊說「先去找人，一會再玩!」

  小石頭只得跟著清虛走了，戀戀不捨的回頭看著人群，街道。

  向北走就是黃河，因為是正月大河早已上凍。偶爾還有人在河面上走來走去，這裡比較偏僻清靜很多。

  二人沿河邊向東走，小石頭沒見過黃河，邊走邊問「大師兄，這就是黃河嗎？真寬啊!」看著數里寬的河面，他驚嘆道。

  清虛微微一笑道「過了冬天河面解凍後，那時候水波起伏，人再順流而下兩岸風光也很不錯。」

  小石頭又是驚嘆，道「有機會我再來看」

  清虛笑道「會有機會的，前面就是望波樓，咱們就去那裡找人。」用手指指前面。

  小石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不遠處一座三層酒樓立在河邊。

  正要說話，就聽一聲悶雷似的大吼炸響在耳邊。

  「滾」!

  只一聲驚得寒鴉飛起，路人掩耳。

  小石頭捂著耳朵，心道「又打雷了？」

  趙無忌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心道「這老鬼還在這裡，誰又惹他生氣了？」

  清虛眉頭一皺，加快步子向酒樓走去。

  來到酒樓前，才發現酒樓最下面的一層是空的，只有十幾根柱子立在地上，支撐著整個酒樓。

  有一排樓梯通向二樓，二層與三層中間掛了一塊牌匾，上寫望波樓三字，金字招牌閃閃發光。

  兩根朱紅柱子立在兩邊，分別寫著一行金字「觀波上此樓，飲酒來這家。」倒也貼切。

  這是已是中午，正是吃飯的時候。可是人們紛紛跑了出來，一個個面色驚恐就像裡面冒出個怪物來。

  清虛領著小石頭上了樓，見二樓上已經空無一人，就再上三樓。

  三樓有人而且還不少，樓上也有十來丈方圓，中間有個火爐燒的正旺，人都在北邊靠窗處聚著。

  一共有七個人，六個站著還有一個趴在桌上。

  其中兩人應該是酒樓的掌柜和夥計，正在和另外四個解釋什麼。

  稍一靠前，就聽那個掌柜打扮的人正對一個錦衣公子說道「宋公子，你先別生氣，等我勸勸這位客人!」

  那錦衣公子不過二十歲左右，容貌也算俊秀可是一臉傲氣，說起話來更是囂張，「李老闆，你先一閃，今天我非要教訓教訓他不可。你放心，就是出了人命你也擔不了干係!」說著用手一撥李老闆。

  李老闆心裡暗暗叫苦，眼前這位是蘭州知府的大公子，自己萬萬惹不起。可是後面的這位客人，性情古怪，也是個難纏的主。

  今天宋公子要包下望波樓給他師父接風洗塵，這位客人卻是紋絲不動，理都不理。眼看就要鬧僵，自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與宋公子一起來的三位，都是一身白衣腰配長劍。長劍也是烏鞘白穗，一摸一樣。而宋公子也配著同樣的長劍，四人看樣子都是同門。

  只聽其中一個年紀稍大，面色微黑的人對宋公子道「宋師弟，既然他不願意走我們也別勉強，這地方挺大的。師父來了以後也不會不高興。」

  宋公子聞言，正要說話已被另外一個師兄用眼色止住。

  原來，這四人都是華山派弟子，這個宋公子名叫宋子正是華山派落影劍羅明的弟子。

  落影劍羅明名列華山五劍，是華山派有數的高手，其餘的三個，黑臉的是羅明的大弟子崔亮，再就是二弟子秦華，三弟子周星，宋子正是四弟子，剛入門三年。

  落影劍羅明收宋子正為徒不是因為宋子正資質有多好，而是宋家的勢力。

  宋子正的父親是蘭州知府，爺爺更是兵部尚書，外公是西北有名的糧商，富甲一方。宋家真是要權有權，要財有財。

  自從宋子正成了華山弟子以後，宋家每年送給華山派的銀子少說也得十萬兩。

  今年過年，宋家就邀請落英劍羅明來蘭州做客。

  華山派近數十年廣收門徒，勢力迅速擴大，從西安府漸漸伸展到了這蘭州府。

  宋家在蘭州根深蒂固，勢力不小，羅明不能不給這個面子，就領了三個弟子拜訪做客。

  宋子正見師父師兄來了，自然就要好好招待一下，打算在這望波樓盛情款待一番，那知就碰上了一個不給宋公子面子的。

  崔亮是羅明的大弟子，見識在這幾人之上。

  那人一聲大喝，就已非普通人，這裡畢竟不是華山派的勢力範圍，萬一碰上厲害對頭也不好辦，所以崔亮就想等師父來了以後，由師父出面解決。

  要不然華山弟子飛揚跋扈慣了，換了別人早就沖了上去一頓拳打腳踢了。

  小石頭在旁邊看的生氣，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人還都拿著劍，實在太不講道理了！

  看看趴在桌上的那個人，旁邊有很多空酒罈子，似乎已經喝得爛醉。

  那人一身灰衣，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所制閃著淡淡的亮光，因為趴在桌上，只看見一頭黑黑的頭髮，黑的發亮就與他的衣服一樣閃著光。

  小石頭正要說話，清虛微一搖頭，趙無忌也道「別說話！」

  一愣神的功夫，灰衣人緩緩地抬起來頭。

  好亮的眼睛，小石頭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亮的眼睛，亮得猶如實質，像刀，像劍，以至於小石頭都忘了看清楚灰衣人的容貌。

  灰衣人抬起頭眼光一掃，華山四個弟子被他的眼光一攝，同時一驚向後退了一步。

  灰衣人目光一斂，刀歸鞘，劍歸匣，只聽他說道「簡冰可好！」語氣平淡，雖是問候卻又帶著絲絲的冷氣。

  華山四弟子聞言，面色陡變，齊聲一喝就要拔劍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