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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照顧的類型

2024-05-31 14:12:38 作者: 相茶

  許肆瞧著她動作溫吞地把帽子口罩都戴上,拖著語調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

  喻溫抬頭去看,少年懶散站著,沒個正經模樣,漂亮的眸子盯著她看,很平靜,沒有埋怨或者其他的情緒。

  她猶豫著搖頭:「沒有。」

  沒有覺得他麻煩。

  她其實,很喜歡許肆這樣的性格,像貓咪一樣,有時候高冷,有時候又粘人,霸道也任性,但並不讓人討厭。

  許肆把視線從她身上挪開,稍微站直了些。

  他說:「我是需要別人照顧的類型。」

  

  少年勾唇露出個明淨的笑,圓眸彎著,幾分狡黠。

  「麻煩了。」

  越認識他,就越覺得,他私底下的表情和小情緒比在鏡頭下要多得多,偶爾幼稚,偶爾任性,但也總是能輕易讓人心軟。

  許肆翹著他那根「受傷」的食指,在喻溫眼前晃了晃,嗓音懶散地拉長。

  「不准背後埋怨我哦。」

  有話也要當面說。

  喻溫忍不住露出個笑:「你像個小孩子。」

  像個坦誠的,乾淨的,幼稚可愛的小孩子。

  許肆不太滿意她這個形容詞:「我不是孩子。」

  他似乎對這樣的話有些牴觸,再次強調。

  「不是小孩子。」

  喻溫眨眨眼:「你不喜歡小孩子嗎?」

  好像,他不喜歡被別人說成像小孩子。

  許肆垂著眼,半晌才輕輕搖了下頭。

  「有人跟我說過……」

  你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吃糖。

  你不是小孩子了,必須要聽話。

  這樣的話,曾經有人反反覆覆地跟他強調過。

  後來,許肆吃糖,不聽話,但也始終認為自己不是個小孩子。

  後面的話,許肆沒有再說了,徹底沉默下來。

  喻溫也不再開口,安靜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兩人重新準備好的時候,喻溫要開門出去,身邊卻突然橫過來一隻手按住了門。

  喻溫疑惑抬頭,還沒來得及說話,頭上的帽子就被許肆摘了下來。

  冷白的長指勾著黑色帽子,許肆微微低著眼,眸中帶了些懊惱,抬手把淺灰色的重新給喻溫戴好。

  喻溫扶住帽檐,有點愣。

  「怎麼了?」

  不是要換嗎?

  許肆緊抿著唇,看上去情緒不太好。

  「有字母。」

  他的東西都有字母,粉絲甚至不是粉絲的人都能認出來。

  不能給她。

  少年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感到鬱悶懊惱,又慶幸自己及時想起來了,沒有把她曝光在鏡頭下。

  喻溫恍然地點頭:「對,有字母。」

  她有些好奇:「這些字母是什麼意思?」

  看上去不太像英文單詞。

  許肆把帽子戴好,這樣的角度就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頜,他微微揚著臉,讓喻溫能看到他的眼睛。

  「唔,沒什麼意思。」

  他解釋:「單純的字母拼接,只是把我喜歡的字母放到了一起。」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獨一無二。

  少年骨子裡大概帶了點領地意識,對自己的物品占有欲很強,所以這些字母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用作標記。

  代表這個東西,是許肆的。

  喻溫眨了眨眼,抿唇淺淺笑。

  「是這樣啊。」

  總是與別人不一樣呀。

  帽子重新換回來,少年的情緒也變得有些低落。

  他其實是很好懂的人,情緒都明晃晃地擺在外面,和小朋友一樣。

  喻溫想了想,很輕很輕地扯了下他衣角。

  「你要喝飲料嗎?」

  她戴了帽子口罩,大半張臉都被遮住,許肆也是,好在這天氣又曬又熱,這麼裝扮的人也不少。

  許肆步子停下,認真地考慮了會兒,然後點頭。

  「要。」

  喻溫淺淺彎唇,笑意被遮掩住,沒人看見。

  許肆走在她前面,奶黃色的短袖暈著陽光,一圈一圈地渲染開柔軟,他走得不快,始終跟喻溫保持著一兩步的距離,像個為她開疆闢土的將軍。

  兩人去了奶茶店,就是喻溫上次買檸檬水的那家。

  見到她過來,櫃檯後的店員直起身子,顯然是認出她了。

  他臉上揚起笑:「要點什麼?」

  喻溫微微偏頭看著落在後面沒跟上來的許肆,軟著嗓音。

  「你要喝什麼?」

  許肆仰著臉,嗓音壓低了。

  「跟你一樣。」

  喻溫便點點頭,看向店員。

  「兩杯芒果楊枝甘露,五分糖。」

  店員看著她身後的少年,忍不住問。

  「那是……你男朋友嗎?」

  喻溫愣了下,順著他的視線往後看。

  許肆自己找了個陰涼地方站著,腳尖無聊地踢著石子,亮黃色短袖很惹眼。

  她抿抿唇,只是說,「抱歉。」

  店員便默認了這是她男朋友,有些失望。

  有男朋友了啊。

  等了一會兒,喻溫拿著飲料過來,許肆感覺到了她的腳步聲,便朝著她走近了幾步。

  飲料是冰的,握在手裡很消暑。

  許肆叼著吸管:「你跟他說什麼了?」

  喻溫抬頭。

  「啊?」

  許肆歪歪腦袋:「我看到你跟店員說話了。」

  在點完單之後。

  喻溫握著飲料,卻覺得掌心隱隱發燙,熱意一路涌到她臉上,好在口罩遮著看不出來。

  她很心虛,聲音都小了下來。

  「沒說什麼。」

  許肆瞅她一眼,也沒再問。

  他單手握著飲料,另一隻手揣在口袋裡,慢悠悠地邁著步子。

  「我要走了。」

  沒有戲份的時候,許肆也要在酒店裡處理他新專輯的事情。

  他喜歡音樂,各方面都要自己來做,事事親力親為,其實也並沒有多少閒散時間。

  剛剛龔喜就打電話過來催了,少年不耐煩地皺著眉,不明白這死兔子今天怎麼這麼閒。

  喻溫點點頭:「那你忙。」

  她猶豫了下,還是問出口了。

  「崽崽……還好嗎?」

  都好幾天沒見了。

  把崽崽寄養出去,喻溫一直都不放心,然而她的工作剛好跟許肆同行,也沒有辦法去照顧崽崽。

  許肆眨眨眼睛:「好著呢。」

  喻溫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有照片的話,可以給我發一些嗎?」

  揣在口袋裡的手指動了動,許肆聲音乾巴巴的。

  「沒,他不喜歡拍照。」

  喻溫想想也是,崽崽確實不像能安分下來拍照的貓。

  她抿唇笑,杏眼彎著淺淺的弧度。

  「沒關係。」

  許肆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圓瞳在光下折射著墨綠的線條。

  他很認真地問喻溫:「你想他了嗎?」

  喻溫抿著唇,輕輕點頭。

  「嗯。」

  很想它。

  一個「嗯」字,讓許肆不自在地抬手壓低了帽檐。

  他聲音低低的,咬字不太清楚。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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