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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為了小黃魚

2024-05-31 14:11:53 作者: 相茶

  傍晚,喻溫被季姝的小助理送回了家。

  她開了客廳的燈,有些無力地在地毯上坐下來,抱著膝蓋發了會兒呆。

  一個人的時候沒有事情可做,她的思維也就習慣發散。

  沉默了會兒,喻溫悶悶地嘆了口氣。

  想念小貓咪,想念她家崽崽。

  空蕩的客廳里突然響起手機鈴聲,喻溫遲鈍地反應了會兒,才去包里拿出了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喻溫有點頭疼。

  一點也不想接這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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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打電話的人像是鐵了心,接連打了好幾個過來,喻溫沒辦法,只能猶豫著按了接通。

  「喂,你好。」

  那邊的女聲停頓了下,緩緩笑開。

  「真是好久不見啊,喻溫。」

  顧允歌吸了口煙,嗓音帶了點啞。

  「怎麼,這幾年過得好嗎?」

  喻溫握著手機,語氣低著。

  「我們似乎不是可以隨意寒暄的關係。」

  顧允歌淡笑了聲:「不是我說,當年那個事又不是我傳出去的,你要恨也不能恨我啊。」

  喻溫突然就有點想笑。

  她不該笑的,顧允歌是在揭她的傷疤,她怎麼能笑得出來呢。

  可喻溫確確實實地彎了眼睛。

  她嗓音軟,可語氣平平的時候顯得十分冷淡,有點滲人的那種冷淡。

  「顧允歌,你不要把我當傻子。」

  同為一個專業的大學同學,當初大學論壇上關於喻溫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喻溫後來調查過,究竟是誰在大肆擴散這個事情。

  顧允歌不過是使手段才躲了過去。

  電話那邊安靜了下來,顧允歌指尖夾著煙,聽著這熟悉的語調,有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夏天的校園。

  當初事情鬧得太大,喻溫被逼到住院治療,學校老師覺得牽扯到了太多學生,怕影響學校聲譽,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鬧事的一群人都覺得無所謂,因為家長和學校都向著她們。

  可結果呢?

  消瘦伶仃的少女帶著律師直接闖進了校長辦公室,當著所有人的面,一樁樁一件件,算清楚了這筆帳。

  她們究竟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究竟違反了多少條法律,都被捋的一清二楚。

  這個看上去柔軟的姑娘,一身孤勇地站出來,不惜揭開自己的傷疤也要讓她們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那時候,顧允歌第一次覺得害怕。

  她們都錯了,喻溫這姑娘骨子裡就帶著一股勁兒,從來都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兒。

  火光燃到菸蒂,微微灼傷了手指,顧允歌這才回過神來。

  女人大半張臉都藏在陰影里,語調揚著,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

  「事情都過去了,咱們好歹同學一場,沒必要太計較吧。」

  她提起了正事:「過兩天有場同學聚會,你來參加吧。」

  喻溫跟她們都是表演系的學生,幾年過去,她們有的人跟顧允歌和季姝一樣成為了演員,有的人去當了網紅,還有人做了跟專業完全沒關係的工作。

  喻溫低著眼,語氣很淡。

  「不去。」

  她們之間,哪有什麼同學情誼可言呢。

  顧允歌一點也不驚訝這個回答,她往紙巾上擦了擦沾了菸灰的手指。

  「秦老師也會來。」

  喻溫一愣,握著手機的指尖僵住,身體反射性的,有一瞬間的冰冷,神情茫然又無措。

  秦老師啊。

  喻溫沒再說話。

  顧允歌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沉默了一會兒掛了電話。

  她還在劇組待著,因為沒什麼名氣,連個像樣的休息室都沒有。

  顧允歌想起剛剛喻溫的語氣,神情複雜。

  她就是想見見喻溫,想知道幾年過去了,這個當初傷痕累累都不願意示弱的女孩現在是什麼樣子。

  幾年的時間,大家都變了。

  ~

  娛樂公司的練舞室一直到深夜都還亮著燈,龔喜隔著玻璃門在外面看著,焦灼不已。

  許肆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為了過兩天的演出還要來練舞,真當自己是個妖就成鐵打的了。

  不管龔喜再怎麼著急,練舞室的許肆都面無表情地按著自己的計劃來。

  少年穿著黑色的短袖,因為高強度的舞蹈後背的布料已經被浸濕了,勾勒出清晰的脊背線條,他看著瘦,但畢竟是常年練舞的人,身上每一處的肌肉線條都恰到好處。

  音樂到了高潮,許肆的舞蹈動作也越來越快,白皙長指虛虛扶著黑色帽檐,偏頭低著眼睛,下頜上掛著細密的汗珠,隨著少年的動作沒進領口。

  他眉眼精緻穠麗,墨綠的眸子因為白熾光的映襯有些清透感,在高難度的舞蹈動作中調整著呼吸,胸口蔓延起淺淺的弧度,整個人都有種極魅的性張力。

  又欲又勾人。

  隨著音樂的停止,許肆抬手摘了鴨舌帽,雙手撐著地面平復呼吸。

  他身上都是汗,兩端伶仃的鎖骨深出明顯的下陷,臉色白得過分,卷翹漆黑的睫毛上也沾了濕氣,被少年隨手抹去。

  許肆耷拉著腦袋,盯著深棕色的地板發呆。

  半晌,少年慢吞吞地舔了下唇。

  餓了。

  龔喜在外面等了半天才等到許肆出來,小心地跟在他後面。

  「要不要吃點東西?」

  許肆拎著外套,指尖虛虛往裡勾了下。

  他步子停頓了下,似乎是用那短暫的幾秒鐘思考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然後大步邁開。

  「不用你管了,我自己找地方去吃。」

  龔喜滿腦袋問號。

  這個小祖宗能去哪兒找吃的?

  他追著問了句:「你去吃什麼啊!?」

  少年慢悠悠的嗓音跟著冷風一起晃了進來。

  「小黃魚。」

  龔喜更疑惑了。

  大半夜的,去哪兒找小黃魚。

  他摸摸下巴上出來的胡茬,想著要不要去學學怎麼做小黃魚。

  主子想吃,他肯定得滿足啊。

  許肆糾結了一整天,還是在大半夜的時候來找自己的小黃魚了。

  他還知道要隱藏身份,窩成貓咪的樣子蹲在門口,耐著性子扒拉門框。

  一邊拿小爪子扒拉,一邊在心裡天人交戰。

  她該不會睡了吧?

  要不就當什麼都沒發生,趁著她沒發現趕緊跑吧。

  許肆板著張漂亮的小臉,一邊想著趕緊跑掉,一邊又扒拉了兩下門框。

  她怎麼還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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