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我願意給你光明

  黎淺消化完這段話，總算理解下來了，「既然是共存的，你又能在兩個世界相互穿梭，是不是意味著你也擁有極高的神術？」

  克洛諾斯盯了她半晌，「可以這麼說，但我沒有進入你的世界，只是用召喚術將你帶來主世界而已。」

  黎淺喝掉充滿香氣的聖水，「那你今日找我來，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看電影？」黎淺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你認真的？」

  克洛諾斯否認道：「關於這件事，在我降臨後再做也不遲，我想再次邀請你去看看尼佛加德。」

  「這是一場新的旅行？」

  「是的，」克洛諾斯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請跟我來。」

  

  黎淺起身將手放入他的掌心，面前徒然掀起一股風暴，巨大的法陣將他們直接傳送去了位於主世界北部的尼佛加德。

  這一次，她光腳踩在的不再是沒有稜角和髒污的地面了。

  一片巨大又貧窮的矮屋錯落著一眼望不到盡頭，密密麻麻的全部擠在一起，用滿是骯髒的黑色泥土鋪築而成的道路，黎淺的腳並沒有踩在淤泥里，事實上，她的腳掌還與地面有幾公分的距離，懸空在了上面。

  她沒有管腳下的情況，蹙著眉打量起了這裡的環境。

  擁擠的房屋、狹窄的路面，髒亂的環境、和沒有一絲笑臉的人民。

  乾瘦的母羊圈在一根打在地里的木樁子上，帶著補丁的衣裙沾滿泥土穿在瘦小女孩身上，她蹲在羊的跟前，下面放著一個木質小桶，正在費力的擠著羊奶。

  但那隻羊太瘦了，缺乏營養下，它根本產不出奶來，甚至因為被擠壓的疼痛，讓它的蹄子不停的在泥地里焦躁的亂踩，嘴裡發出哀鳴。

  周圍，其餘的人民也好不到哪去。

  一路看去，家裡有那麼一兩隻大公雞，都可以算得上是富足了。

  黎淺忍不住出聲問道：「你帶我來的，是貧民窟？」

  克洛諾斯牽著她緩步走著，一邊平靜解釋，「是的，這裡靠近海域沒有任何一個富人會出現在這裡，隨便一個小海嘯，都能將這一片再次洗滌。」

  黎淺詫異的眨眨眼，「他們為什麼不往高出走？在這裡太危險了。」

  「尼佛加德帝國，統治區被蓬托斯的教廷分割成了兩半，他的放縱，導致兩極分化，底層人民與貴族永遠是不平等的。」

  克洛諾斯難得跟她說了這麼多話，然而黎淺還是不明白。

  「你帶我看了利維亞，又來到了這裡，這強烈的反差是想說明什麼？那是海神的所作所為，為什麼你總是要把這些說給我聽？」

  克洛諾斯停下了腳步，垂眸看她，「他很快就會覺醒回歸了。」

  黎淺聳聳肩，「那我能說什麼呢？除了對這些可憐的人們抱有同情以外，我什麼都做不了。」

  「不過」，她話鋒一轉，「儘管日子都這麼痛苦了，他們為什麼還是信仰著海神？」

  「這是他的統治區，主世界的所有海洋都屬於他，北邊所有土地都是他的。」

  黎淺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他還真是富有。」

  克洛諾斯靜靜的盯著她，「或許你會適應這裡的生活。」

  他這話到有幾分意味深長，黎淺狐疑的瞥了他一眼，乾脆的搖頭拒絕，「不，我不喜歡這裡沉悶的天空和乾瘦的牲畜，還有這些眼神都快沒有生機的人，我更喜歡活在陽光下，就像利維亞那樣的世界裡。」

  不可否認，利維亞給她帶來的視覺衝擊，是不可比擬的。

  克洛諾斯的眼裡染了幾分奇妙，抓著她的手都緊了緊，連帶著胸口那顆無悲無喜的心都跳了幾下，「你很喜歡那裡？」

  「嗯，光明神嘛，誰不喜歡光明？」黎淺理所當然的回答著，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馬屁拍的精準無比。

  「黎淺」，克洛諾斯忽然站到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她，鬼使神差道：「我願意賜予你光明。」

  「啊？」黎淺懵逼。

  「如果你帶給不了蓬托斯仁慈，在他覺醒發怒之前，回到利維亞，我將成為你至高無上的信奉者，替你抹去身上的印記，你將永遠沐浴在聖光下。」

  克洛諾斯的話莫名帶了濃重的威嚴和神聖感。

  黎淺漸漸有點發覺出來這其中的不對勁了，她被帶回到巨石平台上的時候，還試探性的問他，「蓬托斯...真是黎淵？」

  這個海神的名字出現的機率實在是太高了，而克洛諾斯也總是找她談話，內容也總高深莫測的，但結合之前的對話，這又讓她有些繞不過彎來，「如果他真的是海神，你和他又是兄弟，那麼擁有翅膀的你根本就不是天使？」

  克洛諾斯沒準確回答她的話，只是在她腳底放下帶有異香的風，「我的諾言將永遠有效。」

  等她墜下雲端，克洛諾斯坐回了軟榻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撫摸上心臟的位置，眼裡帶著思索與疑惑。

  一覺睡醒，黎淺坐在床上，將這幾天的思路全部理了一通，想來想去，都覺得黎淵的人設和克洛諾斯所描述的暴戾海神相差的太遠了。

  她洗漱完走出門的時候，就見他圍著圍裙一臉迷人微笑的叫她吃早飯。

  這樣子，神明能做出來這種事？

  黎淺光想想一個神給自己做愛心雞蛋和香腸，就覺得不現實，憑啥啊？

  她配嗎？還是嫌自己命不夠長？

  黎淺壓下心思，坐在了桌前，早餐比以前多了一倍的量，黎淵還是那句話，希望她茁壯成長...

  她直接將吃不下的雞蛋塞到了他嘴裡，「我今天還要去處理蘇柔柔的案子，你乖乖在家別出門，外面那群記者還在，也不要開門啊。」

  她的手指還不小心的划過了他的舌頭，上面的倒刺勾的她一個機靈。

  黎淺收回手，避開他哀怨的眼神，打開門走了出去。

  今天的樓道寬敞了很多，兩天都沒蹲到人，不少人離開了，不過樓下的小區里照樣還蹲守著好幾個。

  老小區就這點壞處，物業差勁，守門的就是個60歲的退休老頭，一點都不用指望他可以把這些人攔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