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被『輕薄』了

  獨留人魚趴在浴缸邊，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事實上，它並不認為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害到它，至於為什麼，它給忘了，還有那賜名法陣，它其實也只能在她祈禱的時候，聽到她心中所求，呆萌的人魚似乎並不傻，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不會忘。

  綜上所述，它只是單純想留在這個人類女性身邊，它喜歡她的臉龐，也喜歡她的味道，更喜歡那雙柔軟的手。

  焦躁的在客廳里溜達了一圈的黎淺，怎麼都靜不下心來。

  還要送它回海洋嗎？

  答案絕對是否定的，這兩天相處下來，這條人魚簡直單純的沒邊了，只是給它處理傷口和吃的，它就想留在她身邊了，萬一換個有壞心思的，她豈不是小命不保。

  潛意識裡，她忘記了人魚反殺過三個強壯男人的事實。

  讓它跟她回去？這也不可能，飛機上它怎麼上去？哪怕是變成魚了，它也過不了海關的。

  要怎麼辦？黎淺坐在沙發上抓了抓頭髮，一點頭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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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氣的摔進沙發里，看著天花板喃喃，「神啊，讓我有這倒霉的奇遇能不能順便託夢給個解決方案」。

  「啪嘰！」

  是魚尾拍打瓷磚的聲音，異常響亮。

  不用猜，就知道那人魚肯定從浴缸里跳出來了。

  黎淺坐起身，認命的走到浴室門邊，看見趴在地上被自己頭髮纏了大半身子的人魚，無奈道：「你這又是做什麼呢？」

  「黎淺，你、帶我，離開嗎！」它努力的撐起身子仰起頭，目光興奮，它剛剛聽見了！

  那眼神，配上不停拍打瓷磚的魚尾，黎淺莫名想像到了一隻忠犬對主人搖尾巴的場景，她心下微軟，蹲在它面前，「是啊，為了我的小命，我想我改變主意了，你有什麼好辦法從這酒店裡出去嗎？」

  「那黎淺、想去哪？」它磕巴的問。

  「嗯...無人的海灘邊」，黎淺試探的回了一句。

  「可以，能抱住、我嗎？」它撐著身子不讓自己滑下去，豎瞳亮晶晶的看她。

  黎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選擇跪在它跟前，雙手環抱上了它精瘦的腰身，人魚屬於肩寬窄腰的黃金比例，偏瘦的黎淺虛抱著它時，就跟整個人坐在它懷裡一樣嬌小。

  耳邊響起了她聽不懂的古老吟唱，很簡短，莫名還有些耳熟，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她發現地上的瓷磚開始滲出了水來，交匯成了一道道水柱，環繞在她的身側。

  她能感受到那鋪面而來的水汽，感覺到身體開始慢慢變得輕盈，就像要被水流給帶走一樣，震驚的她連瞳孔都放大了幾分。

  「抱、緊，一些，不然、會被甩出去的」，人魚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溫柔又動聽卻嚇得黎淺直接將虛抱的手，扣緊在了它緊實的肌肉里。

  在黎淺看不見的地方，人魚的豎瞳里滿是愉悅。

  水柱交錯在他們身邊，越變越粗，在衝到浴室頂端時，卻猛然往下墜去。

  連同中間的人和魚，一同消失的無影無蹤。

  黎淺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身體徒然騰空，不停的有東西在拉扯著她，她甚至連雙腿都夾在了人魚的腹部，只為不被甩飛出去。

  處在陣中的人魚，低頭看著那顆黑漆漆的腦袋，它能感受到她因為害怕而失序的心跳，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好聞香味，說不出來是什麼，但就是很獨特，它很喜歡，甚至是享受這樣被溫暖軀體擁抱的感覺。

  水柱將他們帶到了一片無人沙灘上。

  「到、了」，只聽它溫柔說。

  黎淺確定沒了失重感後，才敢睜開雙眼，眼前早已不是酒店的浴室，甚至一陣海風吹來，讓她都能感受到裡面的鹹味。

  她將自己驚掉的下巴從地上撿起，從它身上爬起來，腳踩著柔軟的沙子，視線內，是一望無際的黑色大海，月光被剪碎了投射在上面，泛著銀色波紋，配上夜空里的繁星，漂亮極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失聲問。

  人魚思考了一陣，才皺眉說，「忘記了」。

  黎淺：...

  出於本能就能完成這些事，這真的是個鮫人可以做到的嗎？

  「你的同類也會這個？」

  「忘了」。

  「...」

  真是一問三不知。

  黎淺左顧右盼，她發現這裡並不屬於酒店的私人沙灘範疇，距離酒店還有著不小的距離，毫無人煙，後面就是熱帶樹林，看上去靜謐的很。

  她脫下鞋子，嘗試著在沙灘上行走，柔軟的觸感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她真的被它帶到了一片沙灘上來。

  接受了二十多年無神論的她，在這一刻，終於顛覆完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認知。

  她現在特別像某部電影裡說的麻瓜少女。

  黎淺忍不住低頭看向坐在那朝著她露出迷人微笑的人魚，走過去，在它身邊坐下，鄭重的說：「如果真的因為那個契約把你和我綁在一起了，那麼，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考慮，你沒有後悔回歸大海的機會了，你太笨了我怕你死在我前面」。

  雖然它很想告訴她，這種死亡的事情發生概率微乎其微甚至都不存在，但組織完的語言到嘴邊，帶了楚楚可憐的味道，「我、明白。」

  黎淺就是受不了它頂著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一副委屈的樣子，她覺得自己良心好痛。

  將它金燦燦的頭髮揉的亂七八糟，她才說：「我們得分頭行動，我需要坐飛機離開，你能找到我在哪，並且...嗯..傳送過來嗎？」

  黎淺有預感，帶它回去以後，她的生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要你這裡、想，就可以」

  「你在戳哪裡！」黎淺面色爆紅，她一把拍掉它的手，一個沒坐穩往後仰去，直接摔進柔軟的沙地里。

  人魚又委屈的眨巴著一雙豎瞳盯著她，一臉的單純。

  「把你的臉轉過去！」她怒視著它。

  她那怒髮衝冠氣鼓鼓的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這讓它害怕的甩著魚尾往後退了退，最後，竟然縱身一躍，在月光的襯托下，金髮在空中舞動，一頭扎進了大海里，巨型的火紅魚尾帶起一片水花，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