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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 趁火打劫

2024-05-31 10:49:52 作者: 久之糖

  「門當戶對???」

  江風十分詫異的看著魏忠武一臉篤定的樣子,他十分認真的想從魏忠武的臉上找出幾分開玩笑的模樣。

  江風此時就在魏忠武府中,他本來沒打算來的,但是一大早就收到了魏忠武的請柬,請他到府上一敘。

  鎮國大將軍府他還沒有來過,但是好在自家侯府里的下人是知道的,作為下人,他們當然要知道主人沒必要親知的瑣碎事務。

  而魏忠武也並沒有以大禮相迎,但也並不失禮,因為魏忠武親自在門口迎接了他。

  江風還有些受寵若驚,但是沒有想到,魏忠武尋他來,竟然是為了江景潤的婚事。

  「門當戶對?」江風有些接受不了,道:「大將軍可是說笑?」

  魏忠武挑了挑眉道:「江侯爺覺得我是在說笑?我是那種會將此等大事用來說笑的人?」

  江風乾笑兩聲道:「只是覺得,我與將軍並非門當戶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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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家如今乃是國侯,有何不當?」魏忠武搖了搖頭道:「且不說渝瑾侯,便是定鼎候,那也是一國之軍侯,黃文鶴也不過如此!」

  江風連忙擺手道:「此事過去遙遠,大將軍不要再提!大將軍說門當戶對,那就門當戶對吧!只是……」

  魏忠武有些不滿的看著江風,道:「你雖然暫是國侯,但未來可期,我雖是一品大將軍,那也只是虛職,難不成一向灑脫的江侯爺,也如此拘泥此等形式了嗎?」

  江風摸了摸自己的臉,道:「你們講究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說也應該是我大伯與您詳談,哪裡輪得到我啊?說起來,我也只是景潤兄長的堂弟而已啊。」

  魏忠武一愣,隨後淡淡的說道:「是這麼個理,但是你如今位尊國侯,與你談也差不多吧,若是你覺得不妥,也可以替我轉告。」

  江風點了點頭,但總覺得好像有點什麼不對,倒不是說魏忠武想與自家聯姻有什麼問題,只是覺得魏忠武突然找自己就為說這件事,好像有點突兀。

  江風不放心,猶豫片刻還是問道:「這事兒,是魏將軍的意思嗎?」

  魏忠武眉頭一挑,反問道:「那江侯爺覺得,我要嫁小女入江家門,不是我的意思,是誰的意思?」

  江風乾巴巴的笑了笑,道:「說起來也是荒謬,哈哈,魏將軍就當我胡言亂語了吧。」

  魏忠武神色微微動,但沒有多說什麼。

  江風笑道:「若是魏將軍親自提起,那想必我大伯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魏忠武點點頭道:「那改日就請貴府長輩相商婚事吧。」

  江風有些古怪的看著魏忠武,總感覺這樁婚事有點草率倉促的樣子。

  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貌似就是這樣的。

  「要不改日讓我家兄長與令愛見個面吧。」

  魏忠武聞言微微有些怔愕,隨即有些哭笑不得,道:「見面?」

  江風也反應過來了,姜國雖然文風盛行,也略微開放,但是對於婚姻大事,還是遵循禮制,雙方父母商定一下日子,然後就嫁過門了。

  在此之前,甚至很多人連對方的面都沒有見過。

  他趕忙笑著解釋道:「魏將軍不必介懷,我這人就這樣,呃……但我想啊,我們這兩家也是高門朱戶,聯姻什麼的倒是其次,最重要是他們倆人互相是否喜歡,說來還是得見見面。」

  江風見魏忠武的神色愈發訝異,便苦笑著解釋道:「我覺得應該如此,我與長淑靈月,也都是這樣。」

  魏忠武苦笑著搖搖頭道:「這怎麼能一樣呢?倒不是魏某不同意,只是第一次聽到如此言論,一時不免有些吃驚,江侯爺真是異於常人啊。」

  江風笑道:「我這或許可以叫做開明。」

  「開明?」魏忠武略作思索品味,笑道:「哈哈哈,說的好,既然是江侯爺開口,那就讓景潤公子與我家小女見見面吧。」

  「多謝魏將軍!」

  「本來魏某門庭也是武將門楣,不講繁複禮制也算正常。」

  魏忠武倒是灑脫得很。

  說完了此事,魏忠武又與江風下了幾局棋,當然,下的是五子棋,不過這遊戲也就是有些趣味性,並沒有什麼深奧難度,很快江風與魏忠武就分不出勝負了。

  「沒意思沒意思,魏將軍,我們還是改下圍棋吧。」

  「全憑江侯爺做主。」魏忠武並沒有什麼意見。

  下五子棋就衝著一個趣味去的,但是下圍棋就不一樣了,有一種縱觀全局,大權在握的凌然感。

  本來就是消遣一下時間,加之手談也不失樂趣。

  但魏忠武忽然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

  「陛下對江侯爺可謂是恩寵有加啊。」

  江風奇怪的看了眼魏忠武,問道:「魏將軍這話……從何說起?難道就因為皇帝陛下封賞了我一個渝瑾侯嗎?」

  魏忠武反問道:「難道江侯爺不覺得這是恩寵嗎?」

  江風笑了笑,道:「周國皇帝封了我一個渝瑾伯,而我們這位陛下封賞了我一個渝瑾侯,承了周國的爵位名號,意味著我這個國侯在姜國沒有封地。」

  魏忠武聞言有些愕然,他沒想到江風會想到這個方向,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接江風的話。

  江風卻誤會了他,以為話題是被自己聊死了。

  於是江風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臨近冬季了,今年的冬天估計會比去年要冷上許多……唉,這個冬天,也不好過呀。」

  魏忠武這個時候才是真正的有些接不上江風的話,他本來只是想暗示提醒一下江風,但是沒想到江風跳躍的思維,一下子把他整不會了。

  「拜長風鎮所賦,今年的冬天,雖然可能會比去年冷,但是不至於比去年難過,也就是一個長風鎮,讓陛下真正意識到了商策之可行。」

  江風微笑道:「我不是說我們姜國的百姓難過,我是說,北邊兒那群蠻子。」

  魏忠武有些困惑的看著江風,他不明白,江風為什麼要關心這群與姜國乃是死敵的蠻子,他們的死活與江風有什麼關係?

  但江風像是沒有看到魏忠武眼裡的困惑似的,微微笑了笑,邊下棋邊說道:

  「北涼去歲秋收時節南下劫掠秦川府道,被我姜國大軍大敗,更是橫推戰線數百里,損失兵員近十萬,損失牛羊群馬匹不計其數,而後又臨我姜國國戰,戰線吃緊不說,還敗了,經歷魏將軍你連屠數城。」

  「敗了還得賠款,一個冬天不知餓死多少人,之後周國又連續幾次進攻北涼,事到如今,北涼已經岌岌可危,搖搖欲墜,根本沒有再戰之力,國庫空虛,人丁凋零,還面臨內部分裂的憂患,今年寒冬,在那不毛之地,我估計北涼又是餓殍遍地。」

  魏忠武有些忍不住了:「那是這群蠻子咎由自取!」

  江風一怔,見魏忠武有些不忿的模樣,便知道魏忠武是誤會了自己,他還以為自己可憐這群蠻夷呢。

  江風連忙解釋道:「魏將軍誤會了,不是我可憐他們,他們也確實不值得可憐,我是想,現在北涼內憂重重,外侵不得,他們已是絕境,這個時候,何不趁火打劫一番?」

  魏忠武挑了挑眉,眉宇間的慮色更重,他看江風的眼神都變了變:「江侯爺難道是想效仿這群北涼蠻子秋收南下劫掠一樣,也來一番北上劫掠?」

  江風擺擺手笑道:「這也太下乘了,再說了,北涼那蒼茫絕地有什麼可搶的,他們嘴裡都沒有餘糧,我們帶大軍衝上去,路費都得折進去,就怕是哀兵必勝,這群蠻子雖然被打怕了,但是現在衝上去搶走他們嘴裡的最後一點口糧,怕是要激起他們的悲戚情緒,要與我們拼命,到時候非但血本無歸,還得折了人馬進去呀。」

  「那我不懂了,江侯爺所說的趁火打劫是……?」

  江風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微笑:「北涼最好的東西是什麼?是馬匹,是牛羊,尤其是馬匹,各國軍政一致認為,北涼的走馬是最好的,一匹北涼出產的走馬在姜國能賣到數百兩銀子,各國之中,姜國最是缺馬!這一點,不必我多說,魏將軍也知道吧?」

  魏忠武面色略顯凝重的點點頭道:「唉,如今姜國馬匹管制並不強,民間也可以用馬,而去歲北涼供奉的馬十萬匹,其實真正能上戰場的,不過萬餘,其他雖然可以奔襲,剩下的,都被陛下流入民間去了。」

  江風哭笑不得道:「唉,沒辦法,畢竟陛下要演戲的嘛。」

  如果將這十萬匹馬都充作軍用,只怕姜元胤就演不下去了,好在,姜元胤還沒有傻到將馬匹之中的好馬賣成銀子衝進國庫。

  魏忠武忽然想到了什麼,有些吃驚的看著江風,道:「江侯爺難道是想,藉此機會收購北涼的馬匹?」

  江風笑著點點頭道:「然也,我打算向陛下請旨,在北上邊境開設互市,趁機大肆收購北涼的馬匹。」

  魏忠武有些擔憂的說道:「可是北涼國政方面一直對商貿之事十分嚴格把控,他們不會願意看到他們引以為傲的騎兵戰馬大量流入他國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北涼的好馬價格居高不下的原因。」

  江風冷笑道:「事到如今,還想坐地起價?也不看看,現在話語權在誰的手上!我打算請旨在北邊開設互市,北涼國的平民知道自己要餓死了,自然是要將手裡的馬匹拿來換糧食,一匹馬,一頭牛,能吃多久,還是得吃糧食。」

  「而他們現在戰無可戰,國庫又空虛無比,沒有多餘的糧食賑濟平民,這些平民如果不想被活活餓死,就只能將自家的牲畜馬匹拿到互市換糧食過冬,而且現在是他們求著我們換糧食,而非我們求著他們,所以價格由我們來定!」

  「好主意!」魏忠武讚嘆了一聲,而後又皺了皺眉道:「可是,朝堂上,似乎不會這麼簡單。」

  江風疑惑的問道:「阻礙在哪裡?」

  「在那些文官。」魏忠武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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