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科研

  船廠的建設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工了。

  接下來的幾日裡，江風便帶領著姚建春等人選址，選材，事事親力親為，還親自下到工地現場去，指揮調度。

  有江風坐鎮，基本沒有人敢偷奸耍滑，甚至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畢竟工地上都是些平頭百姓，哪裡見過江風這麼大的權貴？

  

  對於他們來說，渝瑾伯，便是天啊。

  但後來，眾人越來越覺得渝瑾伯也沒有那麼可怕，反而還有些和善。

  尤其是渝瑾伯在面對他們這些市井小民的時候，竟然半點貴人架子都沒有。

  江風初步計劃便擬定了三個造船廠的選址，並且交給了姚建春極大的權利。

  這幾日，銀子也如同流水一樣嘩嘩溜走。

  即便是姚建春這樣主持過官船建造的老官匠也不住的心驚肉跳，但江風看上去就好像沒事兒人似的，不以為意。

  將造船廠的建設引入正軌之後，江風便漸漸放權，交給下面的人去做了。

  而後江風又抽空與姚建春討論了軍艦這個概念，在造船上提出應用科技的創新研發。

  「工程剛剛開展，不過步入正軌的速度出乎我的意料，姚建春，你手底下的官匠都不錯，很會管人嘛，這是好事，說明我沒有看錯人。」

  姚建春聽著江風的誇讚，心裡說不開心那是假的，這些日子的，他也真的意識到了自己是祖墳冒青煙了，遇上了一位賢明親善的好主子了。

  「回稟伯爺，這並非我等之功勞，伯爺出手大方闊綽，即便是最底層的勞工，三餐管飽還有豐厚工錢拿，那些都是淳樸百姓，沒有那麼多小心思，他們知道拿了伯爺的錢，就得感恩伯爺的好。」

  「你不要太過謙虛，該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若不是你的功勞，你這樣的人當然不會冒領，對了，這次找你來，我是想與你交流一下船上的應用科技研發。」

  「江伯爺，這科技什麼……研發，呃，小人實在不太聽得懂啊。」

  「就是說在船的基本架構上增加或者修改一些東西！」

  「增加……修改……什麼？」姚建春很慚愧，渝瑾伯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懂。

  「什麼都可以，你不必覺得羞愧，打個比方說，就好像前人也不是一下子腦子裡就蹦出了造出這麼大的大船的圖紙，是無數先賢經歷了實踐試驗才慢慢改良而來的。」

  姚建春點了點頭，他倒是明白江風的意思了，但又有些茫然了：

  「可是，江伯爺，要改良哪裡呢？」

  「既然是改良，必然是要有作用的，就好比，如今的船，是靠風帆驅動，行進速度略顯緩慢，而且轉向也頗為遲鈍，我想呢，是否可以在這方面進行研製？」

  「回稟伯爺，這…這大船重量便是數萬石，轉向遲鈍以及速度緩慢都是沒法子的事兒……」姚建春有些為難的說道。

  江風淡淡的笑道：「我當然知道，我也不是說在為難你們，正是因為他困難，所以我們才要想辦法克服，而且研發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你呀，就集思廣益，慢慢來，我等你的好消息，另外，以後人手肯定會不足，我會讓朝廷的工部再給你派一批官匠來。」

  江風拍了拍姚建春的肩膀，道：「你也放心，這批官匠來，自然不能胡來，還是得你這個造船的老師傅主持大局，他們是來幹活兒的，不是來奪權的。」

  「多謝伯爺大人寵信，小人無以為報，唯有肝腦塗地，絕不辜負伯爺所期！」

  姚建春知道江風不喜歡人跪他，所以此時也沒有跪，縱使此刻心情激動萬分，也只能是深深的彎下腰去。

  江風單手將他扶起，道：「我不需要你拜我，只需要你好好的完成我交給你的工作，這就足夠了！這造船廠是我的心血，可不能有任何差池！」

  「是！」

  江風忽然靈光一閃，道：「我給你一個思路吧。」

  姚建春趕忙道：「小人願洗耳恭聽，請伯爺賜下！」

  「你看，小船是靠船槳來划動，那大船，是否也可以用槳來驅動呢？」

  姚建春一愣，臉色頓時古怪起來，這種言論若是放在外面讓別的匠人聽見了，估計要笑掉大牙了，在稍微動點行的匠人看來，這樣的言論完全就是門外漢，猶如稚童無忌，天真爛漫。

  可是說這話的人是江風啊，他一個草民哪裡敢笑渝瑾伯？

  江風見他不說話，便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立馬就明白了。

  江風微微一笑道：「有什麼話想說就直說吧，這些日子你還不知道我嗎？有話直說，我不喜歡繞彎子。」

  儘管江風是這樣說了，但是姚建春還是小心翼翼的組織了一下措辭，輕聲道：

  「伯爺，有所不知，這船大船小不能一概而論……若是天馬行空造一個巨大船槳，不說能否驅使，要多少人驅使，便說在風浪中，這船槳必然不能承受海浪的侵蝕與巨力，只怕造出來了用不了。」

  江風笑道：「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打個比方，槳不只是一個模樣，你可以參考水車，在船的末尾增加一個可轉動的裝置，這個裝置可給整艘船提供動力，這也是槳。」

  江風說著，掏出自己的鉛筆，在紙上畫了一個草圖，道：「大致長這種模樣。」

  姚建春困惑不已的看著圖紙上怪模怪樣的東西，大為不解：「伯爺恕罪，小人愚鈍，不知此物怎麼駛動巨大的船樓？」

  江風用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畫出一個潦草的原理圖，一字一句的給姚建春解釋起來。

  姚建春聽得很吃力，畢竟這樣創新的思維在他固化的腦子裡是從未有過的新奇樣式，想要一個從未接受過制度化教育的人快速消化這樣的知識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不過讓江風吃驚的是，姚建春雖然有些艱難，但竟然還是能跟得上江風所說的原理解釋。

  「江伯爺，真乃是天才啊……竟能有這般奇思妙想，天下諸多匠人，莫不能及伯爺半分！」姚建春等江風說完後，由衷的佩服道。

  江風哈哈一笑也不解釋，「你看這樣是否可行？」

  姚建春沉吟片刻，道：「經過伯爺解釋，小人已經大概明白，紙上原理可行，毫無漏洞……」

  江風見姚建春依舊滿臉疑慮，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便問道：「所以你覺得不行？」

  姚建春冷不防被江風這麼一問，慌忙抱拳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

  「你別敢不敢的，就事論事，這裡沒有尊卑，只有知識的交流，你就直說你的想法。」

  「是…謹遵伯爺教誨，伯爺，小人覺得，若是下水，在巨大的風浪之下，這等鏤空的架構，可能會經不住腐蝕，甚至可能是散架…若是換成更為堅硬的鐵木，光是定型就得需要一年之久……」

  「你說的是，但是若是將這材料換成玄鐵呢？」

  姚建春一愣，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想法，自古造船都是用木頭造，而自古先賢造船也只是在木頭上鑽研，如何讓木頭變得更硬，更耐腐蝕，只要是跟船有關係的東西，必然往木頭上　想。

  不過也怪不得他們，造船本來就是一個耗資巨大的工程，尤其是在科學技術基礎並不完善的古代，木頭反而是最低廉的成本了。

  「玄鐵？」

  「是的，玄鐵，對了，我還想著，將船體上全都安裝上玄鐵鐵板，以此加固船身的防禦，日後若是有海戰，這便是一隻海上的玄鐵大軍！」

  江風說得興起高昂，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姚建春已經被江風這一番話驚得目瞪口呆。

  用玄鐵加固船身？

  這……這如何使得？

  但緊接著，姚建春便開始在心裡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經過短暫思考後姚建春還是暗自搖搖頭。

  「伯爺…恕我直言，船身重量已經非常巨大，若是再採用玄鐵加固，只會加劇船體的吃水量，甚至可能會翻覆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