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勸諫

  「爹爹，您這是何意？歡兒不懂，還請爹爹明示！」

  沈盡歡想看看沈長風到底對她有多疼愛，故意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的樣子對他。

  沈長風頗為有些無奈的打量了沈盡歡幾眼，到底是他最寵愛的女兒，內心還是有些不舍。

  他雖然身為武將，沒有文官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但是為官多年穩坐大將軍之位，其中的深淺他還是能深刻明白過來的。

  「歡兒，在外我是大渝的將軍，在沈府我只是你爹。你二妹剛才來過，目的很明確，她想讓二皇子親自上戰場把控戰局。」

  讓李煜去？

  

  她的內心被沈長風的一番言論給震撼到了，她一早便猜到沈暮雨來找沈長風絕對是為了太子而來。

  現在正是局勢混亂的時候，若是太子能得到沈長風的相助，皇位便是如同囊中之物一般。

  七皇子一直因為戰功顯赫加上母妃那邊的勢力跟皇后娘娘有的一拼才能跟太子競爭一二，若是太子也有了戰功，這皇帝之位怎麼會不穩？

  沈暮雨若是勸說成功，那麼這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太子妃之位必將要換人。

  一想到接下來的局面，沈盡歡便覺得汗毛豎立，渾身發顫。

  她都能看透的局面，沈長風怎麼會看不透。

  上次沈長風找她來的所說的那些話，她還猶記在耳。這沈長風終歸是疼愛她過多些，誰都知道若是榮登太子妃之位，沈府得地位便能上升一個台階。

  沈長風怎麼會不想？只是他更願意這個幫沈府提升地位的人是她，而非沈暮雨這個沈家的庶女。

  一想到這些，沈盡歡的內心有些感動。她在糾結要不要將李璟言的事情透露給沈長風，若是沈長風轉過身來支持李璟言，那是不是會形成三足鼎立的姿態。

  「爹爹……」

  沈長風盯著沈盡歡，他看的出來這個女兒對太子妃之位並沒有覬覦，否則也不會在他幾次三番的提示下沒有任何的動作。

  可是人活在這世上，很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她是沈府的千金，必然承擔著跟被人不一樣的責任。

  「歡兒，你想清楚了再說。」

  沈盡歡猶豫了一下，起身跪了下來：「爹爹，女兒求您請旨讓三皇子出征吧。」

  她相信，李璟言昨夜找她絕非偶然，提前透露今天這件事情也並非是隨口說說。

  她明白李璟言的意思，既然覺得在一起，她便願意助他一臂之力。

  沈長風臉色沉了下來，眉頭緊皺，不贊同的盯著沈盡歡。

  「歡兒，你可知這種事情並非意氣用事的事情。三皇子再好，他也沒辦法上位你可知？」

  她知道，她怎麼會不明白沈長風的意思。她原本想告訴沈長風李璟言的秘密，但是事情實在太過重大了，原本開口要說的話在嘴邊又全部咽了下去。

  「爹爹，目前的局勢相對平和。您無論兩方人馬之中的任何一方上位，必然會得罪其中的一方。這場面上的事情誰都知道，可是您想過皇上嗎？自古都說君心難測，皇上目前還是龍體安康。若是讓他察覺沈家有意幫助任何一方，恐怕會心生間隙。」

  因為她的話，沈長風沉默了。

  沈長風伺候這位皇上已經十幾年有餘，卻從未看透這位皇上的心思。

  想當年九子相爭，當今皇上是最沒希望的一個，最後卻憑藉自己的智慧成功逆襲。

  沈長風知道她這話也並非沒有道理，只是……

  見他沉默，沈盡歡自知有希望，連忙追加了籌碼。

  「爹爹，目前局勢還未定。選擇三皇子，誰也不得罪。誰都知道三皇子無法爭奪皇帝之位，就算他又軍功，也只是增加眾人拉他入伍的籌碼，於我們沈府半點危害都沒有。」

  話已至此，沈盡歡知道再說下去便是多餘，她沒有再開口，而是給沈長風思考的時間。

  她相信，沈長風是個聰明人，會想清楚決定的。

  連飲了三杯茶水，沈長風終於將手中的酒杯放了下來，望向她。

  「歡兒，爹爹此次就聽你一回。你自小任性，不愛束縛。你與雨兒都是爹爹的女兒，我雖偏袒於你，也不能太冷落的雨兒。就這樣吧，你暫且先回去，一切還是等皇上做了決定才能作數。」

  「歡兒叩謝爹爹！」

  沈盡歡叩首之後，便起身出去。

  回院子的路上，她的腦海裡面千思百轉，全是關於沈長風的話。

  沈盡歡知道沈長風剛才最後一句話已經是在對她的警告了，她若是執意要站在李璟言一邊，身為父親的沈長風不會阻止，那是對她最後的疼愛。

  但是同樣身為沈暮雨父親的沈長風也不會置沈暮雨的幸福於不顧，他會幫助沈暮雨登上去。

  她得加快動作了，不但得讓沈暮雨在這場角逐之中出局，還得保住沈長風中間的立場，方便李璟言在需要的時候使用。

  沈盡歡思考的太過認真，以至於沒有觀察到，在她走出沈長風書房之時，一道黑影也瞬間從沈長風的書房飛離了出去。

  成王府的書房內，李璟言正端坐在書房之前寫字。

  他平日裡素來喜靜，沒事便愛在書房內寫字。因為腿疾，皇上特許他在家中處理公務，不必上朝面聖，倒是讓他清閒了不少。

  窗外的葉子閃動了一下，李璟言原本柔和的神色瞬間一緊，慢悠悠的將手中的毛筆放下，沉著聲開口：「說吧！」

  得到命令，窗外的人並沒飛身進入，而是隔著窗子站在外頭開口說話。

  「主子，沈小姐出面，沈將軍已經決定推薦您去大西北了。」

  預料之中的事情，李璟言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喜悅。

  他相信就算是沒有沈盡歡的規勸，只要給沈長風多寫時間想清楚，他最終還是會推舉他的。

  畢竟現在朝局還不明朗，那個老狐狸也沒有那麼簡單。若是如此好拉攏，恐怕太子和七皇子就不會廢這多年的功夫了。

  見窗外的人說完話之後沒有動靜，李璟言那雙劍眉咻的一緊，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怎麼？還有事？」

  窗外的人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猶豫什麼似的。

  「快說！」

  李璟言再催促了一邊，甚至他脾性的黑衣人不敢怠慢，連忙開口：「主子，奴才還探聽到沈將軍希望沈小姐投靠太子，似乎是因為太子暗示過若是沈將軍願意支持可以讓出太子妃之位。」

  李璟言原本握著茶杯的手瞬間收緊，精緻的茶碗頃刻間便成了粉末。

  哼，太子妃之位！

  太子想給，還得看他願不願意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