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交鋒

  沈盡歡再度醒來之時，身側早已經是一片冰涼。

  昨晚，李璟言留宿在沈盡歡的院子之中，兩人相擁而眠，安然度過寧靜的夜晚。

  門外響起了夏寶的聲音，想必是察覺到沈盡歡已經醒來。

  「進來吧！」沈盡歡慵懶的開口。

  

  夏寶應聲而入，手上還端著銅盆子，裡面盛著給沈盡歡洗漱的熱水。

  滿面紅光，眉眼之間的喜氣藏都藏不住。

  沈盡歡瞧見了，心裡暗自揣測，也不知道夏寶這丫頭在了些什麼。

  還沒等沈盡歡猜透，夏寶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講出來。

  「小姐，你可知道今日我有兩件大喜事要跟你講。夏寶保證，小姐你聽了一定非常開心。」

  或許是被她的歡樂給感染了，沈盡歡的心情也跟著不錯了起來。

  點了點頭，示意夏寶說下去。

  夏寶一臉的興奮，難以抑制的模樣。

  「小姐，我跟你說呀。我早上聽前頭的管家說，將軍一大早下的決定，說是要把三小姐送到京郊的別苑去。三小姐連哭帶鬧的，就差沒把咱這沈府給掀翻了。可是沒用，將軍這回可是下了死命令了。現在正在收拾東西呢，我看今日就會送走。」

  對於這個沈盡歡倒是不意外，不管昨晚結局如何。在沈長風的眼裡，沈萱兒已經不是清白之身，這樣的女兒留在身邊只會是給沈家帶來麻煩。

  沈盡歡暗自慶幸，若不是沈長風的偏愛和愧疚，恐怕當時她想從成王府回來都是一件難事。

  除了這些，還有一個便是沈盡歡那親生哥哥的沈盡城的作用。

  夏寶感覺自家小姐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並沒有多開心，還以為她是為了姐妹之情而傷感，連忙說出另一個喜事。

  「小姐，你可知老爺早上吩咐，說是過幾日要帶你和二小姐一起去參加博論會。」

  沈盡歡皺眉，這博論會她是知道的。

  這個朝代的對女性的壓制並沒有那麼的嚴重，少了無才便是德的約束，不少女子都飽學琴棋書畫。所以經常會組織各家公子小姐一起商討才藝文學，這博論會便是官方舉辦的最高層次的論壇。

  往年都是沈暮雨參加的，沈暮雨之所以能封為京城第一才女，也是因為幾次在這博論會上獨占鰲頭。可是這次，沈長風怎麼會想帶她去參加呢？

  既然想不清楚，沈盡歡便決定找沈長風問個明白。自從上次跟沈長風攤牌之後，她相信她想要的沈長風應該已經有所察覺了。

  夏寶在給沈盡歡穿衣服，原本這外衫剛穿上，又被她給脫了下來。

  衝著沈盡歡不斷搖頭：「小姐，你近日來也瘦的太快了吧。前幾日才新作的衣服，這會又大了一圈。」

  沈盡歡知道自己最近瘦了不少，但是也沒想到瘦的這快。若說以前她有一百四十斤，最近堅持減肥下來就剩下一百斤左右了。

  而且這臉上的大胎記，也已經由黑轉紅，不用多久這胎記應該就能消除。

  沒想到這李璟言身邊的能人異士這麼的厲害，若是換在現代都要發了吧，多少人願意求上門來。

  「夏寶，你出去給我打聽一下上次說書的事情怎麼樣了。我去找一趟我爹，記得小心點，別被人發現。」

  沈盡歡這麼一說，夏寶立馬嚴肅了起來。繃直了身子，朝著沈盡歡猛點頭：「知道了，小姐！」

  吩咐完夏寶之後，沈盡歡便直接去沈長風的書房。

  沈長風今日沒有上朝，也沒去大夫人的房間，據說一整日都在這書房之內。

  沈盡歡得到允許進去之後，見他還在練字，便也沒出聲打攪。而是乖乖的當起了他的書童，在一旁給他研磨。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沈長風才放下筆，抬頭看向沈盡歡。犀利的雙眸之中，帶著些許的讚許。

  「歡兒，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近日來，倒是越發的讓為父感到驚訝了。從前讓你在為父邊上站一會，你都能鬧騰的翻天覆地。現在給我研磨了這麼久，卻連半點聲響都沒有。」

  沈盡歡聽出這話裡面的含義，怕是沈長風還在懷疑昨晚的事情。內心已是波濤洶湧，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開口：「爹爹，這是何意？人總要學著長大，這一跤盡歡摔碎了身骨，疼的痛徹心扉，自然懂的更多了些。」

  沈長風抬頭看了眼沈盡歡，他的這個大女兒，他是越發的看不懂了。這後院的風雲他本不屑參與，可如今這事態走向讓他不得不開始重視起來了。

  察覺沈長風眼睛裡面的探究，沈盡歡沒有半點懼意，反倒是主動開口反問與他。

  「爹爹，我生母是怎樣的人？」

  沈長風捧著茶杯的手一頓，沒想到沈盡歡會突然提到她的生母。

  見她神情淡定，沒有任何不安的情緒，心下安定了些。

  「你母親是個十分賢惠之人，她出身名門，自小尊貴。嫁與我之後，相夫教子，是難得的好妻子，好母親。」

  沈盡歡知道沈長風一向話不多，能對她的生母有這樣的評價，可見她的生母在沈長風心中的地位。

  「爹爹，都說父母是兒女最好的老師。子女便是父母的縮影，爹爹為人剛正不阿，母親賢良淑德，善良純真。歡兒又能自然要跟爹娘學習，不會壞了心性。」

  她這是在提醒沈長風，龍生龍，鳳生鳳。她母親不壞，生出的她自然也不會是壞人。側面告訴沈長風，昨晚的事情錯不在她。

  沈長風沉著臉，沒說話，一直喝著手裡的茶。

  龍井的香氣，瀰漫在整個房間，沁人心脾。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沈長風終於將手中的茶碗扣在桌子上，望向了沈盡歡。

  「歡兒說的是，你像你母親善良優秀。」

  沈盡歡悄悄鬆了口氣，這件事情算是過去了。

  「爹爹，歡兒今日來找您是想問問您為何要帶歡兒去參加博論會。往年歡兒都沒參與，為何這次要去？」

  「歡兒，你在皇后娘娘的宴會上出了風頭，若是不去只怕外頭會有閒言碎語。其次，你的想法爹爹明白，這也是你應該踏出去的第一步。」

  沈長風的話說的隱晦，卻讓沈盡歡給震驚了。

  她沒想到沈長風真的把她的話給聽進去了，這麼快便開始給她鋪路。

  沈暮雨之所以參加博論會目的也是一樣的，都是為了了解朝局，掌握人脈。沈長風這次特地帶她參加，就是為了帶她走出第一步。

  沈盡歡心下瞭然，不免對沈長風心存感激。

  「歡兒，謝謝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