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血月珏

  「三日之後，商家藥閣！」

  得到了自己的答案，雲笑將那半塊玉佩往懷中一放，而後一道極細的聲音傳進殷歡的耳中，讓得後者終於是鬆了口氣。

  殷歡也不怕雲笑玩什麼貓膩，這母子三人最強不過初入聚脈境，他動動手指就能碾死了，再說發生今日之事後，商家也不可能再為雲笑出頭吧？

  眼見得殷歡就要轉身出門，雲笑突然想起一事，又開口問道：「殷歡兄，聽說你們玉壺宗正在招收外門弟子，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參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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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殷歡腳下微微一頓，而商家之人卻是鼓譟了起來，尤其是那剛才被打臉的商瑛，更是怒聲接口道：「雲笑，這個名額你就不要想了，那是屬於回玉的！」

  「商回玉？就他？」

  聞言云笑迴轉頭來，看了一眼那邊臉現怨毒之色盯著自己的商回玉，其口中的冷笑雖然只有五個字，其中之意，卻是誰都明白。

  要知道剛才商回玉可是在雲笑一招之下就腕骨斷折敗下陣來，就連其祖父想要替其出頭，最後還被雲笑給生生打了臉。

  所以單單以天賦戰鬥力來說的話，雲笑並不在商回玉之下，他的這個質疑，也算是理所應當，就連殷歡也是眼前一亮。

  「我玉壺宗外門弟子的名額，是給商家的，而不是給某個人的，總之只要是商家天賦最高的那一個就行了！」殷歡沒有明著回答雲笑所問，但卻幾乎是給出了答案。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不用急著離開商家了，再怎麼說我也有一半商家血脈嘛，這個名額，還是得爭一爭的！」雲笑微微一笑，而說出來的話，讓得所有商家之人都暗暗腹緋。

  之前雲笑在打過商瑛巴掌之後，還在說自己姓雲而不是姓商，怎麼轉眼之間，為了那個玉壺宗的名額，就要生生和商家扯上關係，這傢伙的臉皮，未免也太厚了點吧？

  對此殷歡並沒有如何在意，他只是對雲笑之前所說的化解之法看重，所以話落之後，已是再一次轉身。

  只不過殷歡突然之間想起一事，頭也不回地說道：「這段時間，希望你們商家不要公報私仇找雲笑的麻煩，否則後果自負！」

  聲音落下，殷歡的身形已經是消失在了正氣廳的廳門之外，留下一眾商家之人面面相覷，半晌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剛才商瑛確實有著這個想法，想等殷歡離開之後再來秋後算帳，雲笑今日在這正氣廳給他的羞辱，真是將其擊殺十次，也不足以解他心頭之恨。

  可有了殷歡臨出門前的那一道威脅之言，便是借他商瑛一個膽子，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啊，玉壺宗這尊龐然大物，可不是商家能惹得起的，哪怕那殷歡只是玉壺宗的一個內門弟子。

  此間之事已告一段落，雲笑也不想再留在這裡看這些商家之人的嘴臉，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是將商家的實權人物都得罪狠了，以後他們母子在商家，恐怕要更加難過了。

  這也是剛才雲笑去爭那玉壺宗名額的原因所在，曾經的龍霄戰神，是連整個九重龍霄不敢對他稍有不敬的存在，但現在他已經是適應眼前的現實了，一切都得從頭再來，曾經的輝煌，早已經不復存在。

  一個玉壺宗的內門弟子，都能震懾得商家諸多強者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雲笑心想要是自己加入玉壺宗，再混出個內門弟子身份的話，看這些商家的勢力小人們，還敢不敢對商璃母女頤指氣使？

  「娘，咱們回去罷！」

  雲笑看都沒有看一眼那邊商瑛等人怨憤的目光，直接將商璃扶著，母子三人快速離開了這正氣廳。

  直到此時，商璃和雲薇都猶如在做夢一般，她們全然沒有想到這第一次進入正氣廳，竟然可以如此揚眉吐氣，而這一切，都是雲笑帶來的。

  「小弟，你到底跟那殷歡說了些什麼？他怎麼如此聽你的話？」

  雲薇是個藏不住事的性子，在回院的路上已是問了出來，不過對於這件事，雲笑心中有太多的秘密，卻不便細說，只能是扯了個謊勉強圓了過去。

  見得雲薇不再追問，雲笑鬆了口氣，見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說道：「姐姐，你這枚沖脈丹，先借我一用好不好，我保證，到時候一定還你一枚質量更好的沖脈丹！」

  「你我姐弟，還說什麼借不借的，拿去便是！」雲薇心情大好，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想來她還沉浸在剛才的快意之中無法自拔呢。

  「笑兒，你要這沖脈丹，莫非是……」一旁的商璃倒是沉得住氣，想到某一種可能，當下又驚又喜地接口。

  這沖脈丹乃是脈氣勁突破到引脈境的輔助丹藥，一般來說，只有達到脈氣勁巔峰的修者才能服用，商璃正是想到這一個可能，才會面露驚喜。

  聞言云笑點了點頭，說道：「之前和那商回玉兩場戰鬥，我應該很快就能突破到脈氣勁巔峰，到時候或許可以藉助一下這沖脈丹，看能不能一舉突破到引脈境！」

  「真的，那實在是太好了！」得到了雲笑的有肯定，一旁的雲微愈發興奮了起來，仿佛比她自己突破到引脈境還要高興幾分。

  只是這母女二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雲笑在說話的時候，其眼眸之中閃過的一絲異光，他向雲薇要來這沖脈丹，要做的事，可沒有那麼簡單。

  商璃目光透著慈愛地看著這個寶貝兒子，忽然之間，她眼神微微一凜，搶上一步開口問道：「笑兒，你頸中戴著的血月珏呢？」

  驟然聽得母親口氣之中的一抹驚惶之意，雲笑不由一愣，不過微一沉吟，他已是知道商璃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當下心頭一動，伸出手來，攤開了手掌。

  「娘，你說的是它嗎？」雲笑將右手掌朝著商璃的方向遞了遞，而後其掌心之中的一枚血紅色彎月印記，已是呈現在了商璃的眼前。

  「這……這是血月珏所化？」商璃瞪大了眼睛，口中驚呼出聲，對於自己這寶貝兒子，雲笑身上的每一寸地方她都是瞭若指掌，但據她所知，雲笑的右手掌心，從來都不曾有過這麼一枚血紅色的彎月印記。

  「咦？」就連一旁的雲薇，也是好奇地湊上前來，抓著雲笑的右手手掌左看右看，美眸之中滿是茫然和不解。

  「應該是了，我進入蛇巢之前，玉珏還在我頸中，但是我出來之時，它就消失不見了，而我掌心則是多了這麼一枚印記！」雲笑先是解釋了一番，有著某些記憶的他，也知道這應該就是事實。

  不過雲笑關注的重點並不是這個，當他看到母親低垂雙目若有所思之時，忍不住問道：「娘，一直以來，你都不肯說這血月珏到底是從何而來，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聽得雲笑見問，商璃終於是抬起頭來，輕輕撫了撫兒子的後腦，而後說道：「既然血月珏已經融入了你的身體，那確實是不該再瞞你了，這血月珏，其實是你……你們父親留下來的！」

  「父親？」

  商璃此言一出，雲笑和雲薇姐弟都是微微一愣，說實話，自他們記事起，就只知道自己只有一個母親，從來都不曾有一個父親。

  甚至是在這兩姐弟的心中，對那位父親還不無怨恨，因為要不是那位將母親拋棄，他們又何至於在這商家飽受白眼和折辱？

  「娘，我們的父親……是誰？」雲笑畢竟不是常人，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問出這個關鍵的問題，而且他對這記憶之中沒有的東西，也極為好奇。

  「你們的父親……，唉，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而且你們……」

  商璃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麼，輕輕嘆息了一聲，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說道：「好好修煉吧，或許等你們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就可以去尋找那個真正的答案了！」

  母親不說，雲笑姐妹也不好追問，不過此事過後，他們對那個便宜父親更是不怎麼待見了，連孩子都有了，母親竟然都不知道父親的底細，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父親才能幹得出來的事啊？

  一家三口談談說說，不一會已是回到了小院，雲笑徑直進入自己的房間，經過今日之事後，他愈發覺得提升自己的脈氣修為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一個聚脈境的商瑛，都會讓他頭疼之極。

  夜幕降臨。

  整個商家莊院之內，仿佛都在夜幕落下的那一刻恢復了平靜，而一座偏僻小院的某一個房間之中，卻是盤膝坐著一個粗布少年，正是雲笑。

  在雲笑的身周，有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古怪氣息，這似乎是脈氣勁修煉出來的脈氣，又似乎蘊含著另外的一些東西，顯得有些玄奇。

  「呼……」

  某一個瞬間，床榻之上的雲笑睜開眼來，吐出一口濁氣，而後口中喃喃道：「這『太古御龍訣』還真是神奇，不僅如此之快就將損耗的脈氣補了回來，竟然還有所精進，真不知道是什麼品階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