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菸頭

  「劫走了？」

  「是。」李雪伸手朝地上一指，「雜草被踐踏了…」

  「還有，地上有血，我剛才查驗過了，是人的血。」

  「無疑，這裡剛剛發生過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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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雪說完，下了結論，「咱們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計，大叔和獨虎被人劫持了。」

  「怎麼可能呢，距離這麼近，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還有，被什麼人劫走了呢。」我疑惑道。

  「肯定有人在暗中跟蹤我們。聽不到動靜不奇怪，敵人應該採用了特殊手段。」

  「什麼特殊手段？」

  「迷魂香之類的東西。」

  我馬上搖頭，「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憑我的嗅覺。」

  我在地下墳墓里修煉了七年，練就了超人的嗅覺，如果使用迷魂香，我早就聞出來了。

  「你也太自信了吧？」

  「請相信我…」

  我剛要解釋時，一縷涼風從我身邊不經意地盪過，伴隨一股難聞的騷味鑽入我的鼻孔。

  我一怔，再嗅時，騷味瞬間消失了。

  我以為出現了錯覺，沒在意，繼續道，「不知你表姐對你說過沒有，祭拜土地的墨汁中摻了狗血和女人的…，就是被我聞出來的。」

  「女人的什麼？」

  「哦…不太不方便說。」

  「神神秘秘的，」李雪瞪了我一眼，「好吧，我相信你。」

  然後，她從包里拿出一個放大鏡，蹲下，仔細查看。

  「咦？」

  「怎麼了？」

  「奇怪，」李雪一臉不可思議，「除了大叔和獨虎，還有我們三個人外，沒發現外人的腳印。」

  「這怎麼可能？」

  「不相信，你自己看。」李雪把放大鏡遞給我。

  我看了半天，把放大鏡還給對方，「算了，你不要難為我了。」

  李雪解釋：「陳元你腳上的鞋是43碼的，大叔42碼，獨虎44碼，我和小梅都是37碼，地上一共五雙鞋印，我反覆比對過，不會有錯的。」

  我對這個女警察有些刮目相看。

  小梅忽然開口，「會不會有狐狸精呀。」

  我心裡咯噔一下子。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到了族長。

  我問小梅，「你怎麼會想到狐狸精呢。」

  「小時候我聽爺爺說過，這一帶從前出現過狐狸，所以我就…」

  「荒山野嶺，有狐狸不奇怪，並不代表有狐狸精啊。」

  「是爺爺說有狐狸精的。」

  「哦？」我來了興致，「你爺爺怎麼說的？」

  「爺爺說，這個地方有狐狸精，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敢來過這裡。」

  小梅的話讓我想到了族長臨死前，嘴裡最後吐出的一個字，就是狐。

  難道，這地方真有狐狸精？

  獨四和獨虎真被狐狸精掠走了？

  可是，即便猜測是正確的，狐狸精為什麼掠走獨四和獨虎呢。

  我覺得小梅爺爺應該給她透露過更多的信息，還要問時，李雪說：「別瞎說，世界上哪有狐狸精呢。」

  說完，不由分說抬腳就走，「走，去樹林子那邊看看。」

  跨過山樑，幾分鐘後，一片黑乎乎的松林出現在我們眼前。

  山風吹過，樹林裡發出唰唰的聲響，月色下，這片樹林顯得寂寞又荒涼。

  穿過樹林，前面是一片開闊的空地，沒有絲毫的遮擋物。

  李雪說：「讓我們仔細找找，兩個大活人不會無緣無故消失的。」

  這時候，我忽然嗅到一絲菸絲的味道。

  順著味道，我很快在一塊石頭的後面，找到一個剛熄滅不久的菸頭。

  我把菸頭撿起來，遞給李雪，「警察同志，不知道這算不算個線索。」

  李雪把菸頭接過去，只看了一眼，就說，「是萬寶路。」

  然後問我，「陳元，你知道什麼人喜歡抽萬寶路嗎？」

  「不知道。」

  「香港人。」

  「香港人？」我腦子一閃，想到了吳常月。

  楊勇曾經對柳瀟說過，吳常月是他從香港請來的風水大師。

  吸菸的這人，不會是吳常月吧。

  不過，我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風水師是不能吸菸的，不會是吳常月。

  「不對！」

  李雪有了新的發現，她把菸頭撕開，把菸絲捏在手裡一撮，只見菸絲中出現了一抹微微泛白的東西。

  「是白粉。」我驚訝道。

  「是的，有人在這裡吸毒了，就憑這個，今晚我也必須找到這個人。」李雪咬牙道。

  我更加斷定，此人不是吳常月。

  風水師吸毒，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李雪快步走出樹林，機敏地朝四下張望。

  我走過去，「警察同志，吸毒的人早就躲起來了，不必再浪費精力。」

  「能躲到哪裡去呢？」李雪伸手一指，「這一帶視野很開闊，壞人就算跑得再快，也會留下背影。」

  我點頭，「你說得對，居然連個背影也沒留下，除非是飛毛腿。」

  這時候，我發現小梅的臉色不太好。

  我以為她又與狐狸精聯繫到一起了，就沒在意。

  李雪說：「今天晚上的事情很詭異，咱們必須團結起來。有件事情，我不能再隱瞞你了。」

  「哦？」我一愣。

  「我表姐曾經和你說過一件事，你還記得嗎。」

  「什麼事？」

  「表姐夫對我表姐說過，假如有一天他出了事，千萬不要報告警方。」

  「是的，柳瀟的確對我說起過。」

  「你不覺得我表姐夫這句話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

  「你怎麼想？」

  「不知道。」

  「我可以告訴你答案。」李雪眼睛眨巴了一下，「不過，有條件。」

  「什麼條件？」

  「把你到目前為止掌握的情況全都告訴我。」

  「我掌握的情況？」我一笑，「我能掌握什麼情況，你真能開玩笑。」

  「陳元你渾蛋！」李雪突然俏臉緋紅，對我瞪眼，「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