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唱戲

  什麼情況？

  我一怔時，天色忽然大變，本來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

  「不好，要下雨咧。」

  獨四急忙招呼我，「這地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去丘陵那邊，那地方有樹，能避雨。」

  獨四話剛說完，就見柱子搶先一步沖在前面，朝丘陵方向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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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獨四都感到很意外。

  柱子怎麼了？

  「咔嚓！」

  這時，空中划過一道閃電，隨即響起一聲炸雷。

  跑在前面的柱子，一邊跑，一邊放聲大笑，「哈哈哈~~~」

  伴隨雷聲，笑聲非常詭異，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忽然意識到，柱子六年前放牛變傻的原因可能馬上就要揭曉。

  這，很可能和王海明的車禍有關係。

  我竭力追趕柱子。

  我相信，只要跟在柱子後面，肯定有收穫。

  卻想不到，柱子跑的速度很快，一轉眼的功夫，身影已經消失了。

  我急了，我腳下加快速度。

  獨四是個老漢，自然跟不上。我已經顧不上獨四了。

  我飛奔出一百多米後，我看見柱子了，只見他正朝丘陵方向跑去。

  我注意觀察柱子的身影，只見他腳下如飛，好像換了一個人。

  這時候，雨已經下了起來。

  閃電一個接一個，雷聲也一個接一個。

  「轟！」

  「咔嚓！」

  「……」

  電閃雷鳴四起。

  十幾分鐘後，我跑進了丘陵。

  說是丘陵，其實是一片海拔不到200米的荒山，地上雜草叢生，以及各種灰色的石塊。

  另外，還有稀稀疏疏的松樹。

  我回頭看了一眼，南郊八百畝荒地盡受眼底，只見荒地上被一層灰色的霧氣籠罩了起來。

  我以為是雨水形成的水霧，可，一道閃電後，只見從籠罩在霧氣之中的荒地上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

  這是什麼情況？

  我大為驚訝。

  我趕緊再看。

  只見這道金光從霧氣中射出之後，被雷電一擊，然後散落成星星的金點。

  像天上的繁星從九天銀河墜落到人間。

  這一幕，實在是難得的奇觀。

  我忽然想起老頭獨四對我說過的，他說曾經先後有兩撥人找他打聽金線的事。

  莫非…南郊荒地下面有金礦？

  我在想的時候，空中又是一聲很響的炸雷。

  我一下子醒悟過來，柱子呢？

  我轉回身，找柱子時，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雨越來越大。

  我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山風吹來，冷的發顫。

  我目光朝四下搜尋，想找個避雨處。

  運氣還不錯，我看到距離我不到兩百米的山樑中間，有一個黑乎乎的洞口，應該是個山洞。

  柱子應該就在山洞裡。

  我想都不想，急急跑了過去，站在洞口，朝里一看，裡面黑乎乎的。

  我擔心是不是狼窩，正猶豫時，忽然，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隱隱從裡面傳了出來。

  聯想到獨四對我說的那個情況，我大為吃驚。

  我以為自己聽覺出現了幻覺，我從丹田提起一口氣，凝神屏氣，再仔細聆聽。

  一點不錯，就是敲鑼打鼓的聲音。

  而且，還有人在「咿咿呀呀」唱戲。

  當然，我修煉七年練就了非凡的聽力，換個普通人，不會聽到。

  柱子去哪裡了？

  是不是進到裡面了？

  我壓抑不住好奇，順著聲音朝裡面走去。

  穿過一片黑暗之後，前面出現了一個拐角，拐過去，只見前面出現了一個很空曠的場地，中間搭了一個台子，四隻腳用木頭墩子撐著，是個戲台，上面幾個花旦在唱戲。

  我對唱大戲是外行，不過，台上的一幕讓我覺得有一些眼熟，好像在電視上見過。

  有一個公子模樣的人，還有一個穿白衣服的女子，兩人拉拉扯扯，依依不捨的樣子。

  旁邊，是一個和尚，手裡拿著一柄禪杖。

  和尚怒氣沖沖，手指著白衣女子，正大聲呵斥。

  當然，不是用現代語言呵斥，用的是戲詞。

  其中有這麼一句，「我法海絕不允許你蛇精禍害人。」

  是《白蛇傳》。

  目光從台上收回，我看到台子下面，七八個丫鬟模樣打扮的年輕女子，簇擁著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坐在一張雕花古椅上，腦袋盤著很高的髮髻，身上披著一件貂皮大氅。

  我以為自己在做夢，用手恰了一下大腿，如果疼的話，就說明不是幻覺，我正感受疼還是不疼時，就見一個丫鬟雙手托著一個果盤，走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伸手，從盤子裡抓起一個很鮮艷的桃子，吃了起來，腮幫子一撮一撮的。

  我正驚異時，忽然，一個丫鬟發現了我，輕輕走到我身邊，對我淺淺一笑，說了一句，「你終於來了。」

  這個丫鬟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綴髻斜插玉龍風釵，香嬌玉嫩，手指纖細，小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對方胸前掛著一塊玉，有人的大拇指般大小，像蝴蝶又像飛蛾。

  咦？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在想的時候，玉隨對方胸口起伏，微微一盪，翻了過來，有四個篆體字映入我的眼帘——「元始安鎮。」

  我腦子一閃，想到了獨龍戴的那塊玉。

  「你、你？」

  驚異之下，我脫口而出。

  「你這人好壞。」

  丫鬟見我盯著她的胸一直在看，頓時羞紅了臉。

  我怕被對方誤解耍流氓，我趕緊把目光移開。

  看到我的窘態，丫鬟噗嗤一笑，又說了一句，「你終於來了。」

  然後，雙手拽著我的胳膊，朝老太太走去。

  我大腦一片空白。

  「你終於來了。」

  這句詞怎麼這麼熟悉呢。

  誰對我說過的呢，對了，是…柱子。

  這時候，丫鬟已經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老太太的跟前。

  此時，戲台之上已經到了高潮，白蛇和法海已經打了起來，鑼鼓聲更響了。

  老太太目不轉睛盯著戲台上面，我站在她眼前，她卻渾然不覺，她的注意力都在台上。

  我發現老太太有些眼熟，雖然對方滿臉皺紋，但我敢打包票，如果對方年輕四十歲的話，絕對是個美女，古典美女。

  我再細看時，頓時吃了一驚。

  老太太和古畫上那個女人長的太像了！

  真的，尤其眼神！勾魂攝魄，只一眼，就讓人魂牽夢繞。

  這是個什麼情況？

  我目光落在老太太拿桃子的手上，我嚇了一跳，與其說是人手，不如說是爪子，長著一層紅毛，像猴子的爪子。

  「獨狐皇娘，他來了。」

  經丫鬟提醒，老太太目光終於從戲台收回，發現了我。

  獨狐皇娘？

  我一怔時，就見老太太眉開眼笑地看著我，眼神就像看自己孫子一樣，她把已經咬了一口的桃子，順手朝我遞過來，「這個，給你。」

  桃子又紅又艷，看了之後，讓人忍不住就有咬一口的衝動。

  我下意識伸手去接時，腦子再次一閃，想到柱子對我說的話，「這個，給你。」

  老太太也說這句話？

  我忍不住朝對方胸部看去。

  要多乾癟，有多乾癟。

  見我盯著她的胸部看，老太太變了臉色，眸子裡射出兩道寒光，我一顫，目光趕緊移開。

  老太太見狀，眯眼笑了，眉梢向兩邊挑起，嘴巴合攏，尖尖的，活脫脫像極了狐狸。

  「這個，給你。」

  老太太再次重複了一句，把桃子遞過來。

  我精神有些恍惚，把桃子接到手裡。

  桃子和我手掌心接觸的一剎那，一股冷颼颼的涼意透過勞宮穴，讓我渾身一顫。

  我意識到不好，趕緊運了一口丹田氣，在任督兩脈快速遊走，形成一道防護。

  然後，我打開天眼，我發現我手裡拿的並不是什麼鮮艷的桃子，而是一塊橢圓形的石頭。

  狐精！

  我腦子一凜，將手裡的桃子朝老太太的腦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