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黑白兩道

2024-05-31 04:11:56 作者: 虹玲

  她看了董超一眼,分析了一下他剛才說的話,覺得這事肯定不是個什麼好事,自己可不能栽在裡面去。錢雖然是個好東西,可是錢也是個害人的東西。

  於是她對董超說到:「董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這錢,我實在沒有辦法去賺,且不說我和秦縣長關係一般,就算是關係再好,他也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董超見張新月見到這麼多錢也沒動聲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他再次甩了甩手中的支票,說道:「新月,你真的要放棄這筆錢嗎?」

  張新月堅定的點了點頭,雖然面對如此誘惑她的內心並不平靜,可是她還是只能拒絕,她不想害了自己,害了秦川。

  董超見她不識時務,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換上了一副冷竣的面孔,冷冷的說道:「張新月,今天這事可想清楚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真的不願意幫這個忙嗎?」

  張新月吃力的搖了搖頭。

  董超頭一甩,牙一咬,說道:「那好,今天你肯定是還沒有想通,我可以給你三天的寬限時間,這三天之內,只要你想通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張新月不屑的答道:「你不用為我浪費時間,我不會去的。」

  董超笑道:「新月,話不能說得太絕了,你會來的。」

  張新月嗤之以鼻道:「那你就慢慢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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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超軟硬兼施也不見她同意,只好悻悻的走了。

  送走了董超,張新月鬆了一口氣,想到他知道了自己和秦川的關係,還不知道要怎麼出去宣傳,一時心煩意亂,沒心思再看電視,就給周婭打了個電話,順便探了一下河堤工程的事,和她聊了一會就睡了。

  第二天,秦川他們陪莫理游回到縣裡,在縣政府召開了一個匯報會,莫理游在會上對他們近期的工作作出了表揚,同時也給他們施加了及大的壓力,要求核桃項目的推進工作必須加快建設速度,於五年內打造出一個良好品牌。

  與此同時,他還列舉了鄰縣幾年前建設捲菸廠,強行讓農民種植菸草的例子,那時可是把老百姓種下剛出芽的玉米苗也給鏟了,要求他們種菸草,否則現在本市就沒有那麼一個現代化的高稅收的企業了。

  他的這些鼓動人心的話,讓縣裡的幾位領導都躍躍欲試,恨不能明天就把清雲縣建成一個核桃飄香的大縣。

  中午,張新月還在安排他們就餐,手機響起來,她掏出手機看看是家裡的電話,先摁了結束,沒敢接聽。沒過幾秒手機又響了,無法,她只好出門去接聽。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張樂勤哀嚎般的聲音:「姐,你救救我,我快沒命了,嗚----」

  張新月大驚,問道:「樂勤,怎麼回事?好好說。」

  張樂勤哭道:「姐,你快回家說吧,電話里說不清楚,姐---」

  張新月不知何事,現在又走不開,就說道:「讓媽媽來接電話。」

  李蘭芝接了電話更是哭天抹淚說不清楚,好像是張樂勤欠了人家的債,被債主追擊什麼的。

  張新月也急了,顧不上手頭的工作,匆匆交待了一下林子沖和辦公室行政科的幾個同志,就心慌意亂的打了一張的士往家趕去。

  到了家,才跨進院門,李蘭芝就迎了出來,說道:「新月,你可回來了,你弟早上從省城回來,說欠了人家的高利貸,人家要他三天之內還錢,不還就要用命抵債啊,這可怎麼辦啊,哇嗚---」

  張新月驚道:「什麼?他借了高利貸?借了多少?咱進屋再說。」

  張新月扶著她李蘭芝進了屋,看見張樂勤垂頭喪氣的坐在屋子裡,愁眉苦臉的一言不發,見了她,把頭低得更低了。

  張新月見他那沒出息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怒問:「樂勤,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張樂勤聽她問起,這才抬起頭來,眼裡早已滿是淚水:「姐,我被人家騙了……」

  張新月問道:「人家怎麼騙你的?好好說,你這個樣了,說不清楚我們怎麼幫你想辦法?」

  張樂勤這才擦了一把淚,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個大概。

  原來年初他瞞著張新月,把城建局補償給張老頭的那五萬塊錢給哄了出來,和他的同學一起到省城開了一家電腦公司。兩人本來也是想本本份份的做正經生意的,無奈這樣賺錢實在太過艱難,三個月下來,除去房租水電費,他們倆人連生活費也沒苦到。

  因為兩人開電腦公司經常上網,就想在網上炒股,兩人把曾經的同學都找遍了才湊了一萬多塊錢,沒想到這一炒,還真讓他們賺回不少錢,每個人都分了二萬多。這下把倆人樂得忘乎所以,以為自己是炒股的天才,又把錢全部投了進去,誰想這回沒有那麼幸運,錢全被套牢了,兩人正著急,一個老客戶剛好到店裡來,聽說了這事,讓他們趕快補倉,等這隻股票回升的時候才不會虧。

  倆人當然想補啊,可是到哪裡找錢去補嘛,老客戶說他認識一老闆,很樂意幫像他們這樣的有上進心的年輕人,說不定可以借錢給他們,讓他們去試一試,還給他們留了他的電話。

  雖然倆人也不相信天下會有這樣的好事,可是想到自己的錢被套牢了,就決定死馬當活馬醫,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電話問問是不是真的。

  電話一撥過去,結果人家熱情得不得了,問這問哪的,知道他們是創業青年,真是大加讚賞。得知他們遇到了困難,二話沒說就同意借錢,只是要他們把身份證壓在那裡,再簽個合約,還錢的時候再還回來。

  他們倆人沒見過世面,見人家態度這麼誠懇,自己也正好缺錢,就同意了,向人家借了五萬塊錢。

  結果沒出一個星期,就有四五個大漢來向他們催債,要他們還錢。

  張新月聽到這裡,說道:「那你快把股票贖回來賠給人家啊?」

  張樂勤哭道:「姐,我也想啊,可是人家說我們欠的是三十萬。」

  張新月驚呼道:「什麼?三十萬?」

  張樂勤點了點頭。三十萬塊錢。當時他們倆也嚇懵了,以為是自己聽錯,他們沒借那麼多啊,可人家哪裡聽他們解釋,幾下就把店裡的東西砸成了破爛,逼著他們在契約上按下了手印。還揚言要他們三天內還錢,不然的話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了他們。這下他們才知道自己遇上了放高利貸的。

  無奈之下,張樂勤只好連夜趕了回來。

  張新月一聽,這太平天下,竟然發生這種事情,她哪裡肯依,說道:「你不會報警啊?你傻了?」

  張樂勤哭道:「姐,不能報啊,他們連我們家裡的情況也一清二楚,他們說只要我報了警,我們全家就會死光光。」

  張新月說道:「他們的話你也信?」

  張樂勤道:「姐,他們已經把我們一家的情況掌握得清清楚楚,他們還說,在省城,他們有李二哥罩著,白道黑道都有的是人,我們今天早上報了警,下午他們就把我們殺精光,就是我們跑到公安局躲著他們也有辦法……」

  張新月聽了心痛至極,天下還真有這樣不公平的事,公安機關也和黑惡勢力同流合污的話,哪裡還有老百姓的活路呢?她不相信,可是看著張樂勤被嚇得痛哭流涕的樣子,又不能不信。

  張樂勤說到的李二哥,是不是自己當初在省城的時候董超提到的那個呢?想到董超,她同時也想起他昨晚那張三十萬元的現金支票,現在她是多麼需要它啊。只要有了那三十萬,就可以救弟弟了。可是那些錢,她敢要嗎?

  她本想把自己的房子給賣了幫他還錢,可是這小縣城的房子沒有價,最多只能得個八九萬,再說了,那房子屬於福利房,還沒有單獨的房產證,一時半會也賣不出去。這可怎麼辦呢?

  看來還是得找董超去,只有他才能幫她解決這件事,他有錢不說,最主要的是他還認識那個什麼李二哥。

  張新月拍拍張樂勤的背說道:「別哭喪著臉,我們再想想辦法,大不了一家人拿命陪給他們。」

  張樂勤抬起頭來看著他姐,不敢相信說出這話的是他那個善良溫柔的姐姐,她一個柔弱女子,怎麼去解決這種事呢?可是自己不依靠她,又能靠誰?

  他拭乾了淚,說道:「姐,我自己惹的禍我自己一個人扛,大不了送他們一條命。」

  李蘭芝聽了大哭道:「你們這兩個孽子啊,我怎麼生了這麼兩個闖禍的孽子啊,口口聲聲死啊死的,還讓不讓我們倆老活啊---」

  張新月說道:「媽,哭啥哭,事都惹上了,不解決能行嗎?有我在呢,要死也輪不到樂勤,有我呢。」

  李蘭芝再次號啕大哭起來,張老頭在地上狠狠的拄了幾下單拐,罵道:「有事說事,別把死字掛在口頭上,這世道,哪有過不去的坎,我就不相信天下都是黑的,我找錢省長去。」

  張新月說道:「爸,你別天真了,錢少省長他日理萬機,能來看你一趟算不錯了,誰有功夫管你這些陳芝麻爛鬍子的事?我們先自己想想辦法吧。」

  張老頭急道:「你一個姑娘家,打你打不過人家,要錢你也沒有,你怎麼想辦法嘛?」

  說完老淚縱橫。

  張新月看父母那個傷心的樣子,流著淚說道:「反正你們別操心了,這事我自有辦法。媽,做飯吧,你們一天也沒吃飯了吧?吃過飯,我得去找人辦事去了。」

  李蘭芝看看天色,果然已是下午四點半了,一家人說了一天事,飯也忘記吃了。她含著淚不安的去了廚房,張新月則回自己的屋裡想著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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