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當年，神魂俱滅

  「住手！」

  「都給我讓開！」

  元清歌忍不住喊出聲，一劍向他們劈砍過去，可無濟於事，　魔界男子的動作在繼續，周圍的惡意也還在擴散。

  弱水的羽衣翩翩落在地上，哭喊聲不斷從人群里傳來，周圍仙女們卻笑得開懷。

  她氣得眼眶發紅，周圍的聲音和這些仙女的惡毒讓她痛苦又惱怒，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眼睜睜看著弱水被侮辱，而這場施暴還在繼續。

  元清歌蹲在地上，封閉了五感，心中燃起一股強大的恨意。

  這些人都該死！

  

  她還記得在門口，弱水那明媚純粹的笑容，再想到此前在水面上遇到的女子，只覺得心中一片痛苦。

  不知過去多久，這場施暴總算結束，弱水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一身凌亂。

  白蓮卻不願就這樣輕易放過她。

  她緩慢走過去，蹲在白蓮身邊欣賞著她的那副狼狽和絕望模樣，眼底流露出愉快的笑意。

  「弱水仙子，你與魔界罪犯勾結苟合，在場眾人為證，現在，我便要替天行道，除掉你這惡毒小仙。」

  元清歌倏然抬頭，就看到白蓮捏住了弱水的臉，眼眸中閃爍著暢快和興奮，一把將她那張絕美的臉給剝下來，隨手丟去下界。

  仙女們笑聲清脆，惡毒的話不斷向弱水涌去。

  「這樣好看多了，說不定清霂上君會更喜歡呢。」

  「要是清霂上君肯接受一個被魔界罪犯羞辱過的人，那我也算佩服他。」

  「哪還有這個機會，她犯下這樣的事，還能讓她活著？」

  元清歌眼中已經沒有怒火涌動，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冰冷殺意。

  她現在只想將這群人全都殺了，哪怕讓她代價，她也想化作實體，血洗這座宮殿。

  忽然，一道腳步聲從外面傳進來，元清歌看到門口出現的那道身影時，不知為何鬆一口氣，而她也再度回到清歌帝姬的身體裡。

  她看著地上那個沒有了臉，渾身是血的弱說，怒意也在不斷上升。

  就在這時，元清歌忽然發現，她能動了！

  舔一舔嘴唇，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森然冷意，嘴唇一啟，冷冷道：「斷月！」

  皎潔華麗的劍出現在元清歌面前，她一把握住，向前踏過去。

  「你……你要幹什麼？！」

  「你說呢？」

  元清歌溫柔一下，眼眸里卻全是駭人的冷意。

  她一劍劈砍過去，當先的女子立即斃命。

  仙子們惶恐地看著她：

  「清歌帝姬……你……你不要亂來，弱水她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你們當我什麼都不知道？」

  元清歌站到弱水面前，將外衫罩在她的身上，冷冷地看著這些人：「你們都去死吧。」

  劍氣盪過，夾雜著無盡的怒火將大殿燒灼，數道慘叫聲響起，仙女們紛紛後退，和白蓮仙子站在一處，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帝姬！請帝姬饒命！求您放過我們！」

  「帝姬，我再也不敢了，我去給弱水找臉，求您放過我們！」

  找臉？

  傷害已經鑄成，就算找到臉又如何？

  她冷漠地看著這群仙子，目光中是睥睨一切的光芒：「方才弱水哀求，誰曾放過了她？你們方才笑得有多歡喜，我就要讓你們死得有多慘。」

  紫風掠過，元清歌不再說任何廢話，一劍一個仙子，血液飛濺中，很快就只剩下一個白蓮。

  宮殿內一地屍體，上仙之威，她們這群小仙根本無法抵擋。

  元清歌看向躲在柱子後面的白蓮，一步步靠近。

  白蓮怨毒地看著她，目光中全是恨意。

  她就這麼看著元清歌走近。

  「你殺了我們，你也不會有什麼善終的！」

  她咬牙切齒地瞪著元清歌，眼眸中全是嫉妒和怒火：「等我日後輪迴過來，我……」

  「輪迴？」

  元清歌冷笑：「誰說我要給你輪迴的機會。」

  在白蓮驚恐的目光中，她伸出手指，凝聚著仙力微微一彈，白蓮整個靈魂都在震盪和破碎。

  臨死之際，她瞪大眼睛看著元清歌，突然訝然地張大了嘴巴，好像透過這具皮囊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她露出詭異一笑，逐漸消失在元清歌的視線中。

  劍尖一甩，元清歌轉身看過去，卻發現弱水已經不見了，而周圍這一切開始變得模糊。

  最後的最後，整座宮殿都變成了銀灰色的水。

  元清歌猛然睜開雙眼，怔愣一瞬，目光迅速看向四周，就發現無論是南朝月還是團團，亦或者是其他人，此刻都在她的周圍，每人都被一個氣泡包裹著。

  眼前水流忽然開始晃動，元清歌眯著眼睛看過去，絕美女子緩緩在水中現出原形。

  正是弱水。

  她眼下那深深的淚痕逐漸消失，容貌正在恢復從前的模樣，可眼底的那股哀傷，卻一點都沒有少。

  元清歌看著她，忽然反應過來：「剛才那一切……都是已經發生過的……」

  弱水緩慢點頭：「是，都是我所經歷過的。」

  元清歌心中升起一陣濃濃的鬱悶，甚至還有一絲悔意。

  她不知道自己在後悔和鬱悶什麼，可若換成清歌帝姬，她倒是能理解。

  沉默片刻，弱水再度開口：「謝謝你。」

  元清歌一怔，抬起頭看向她：「謝我什麼？」

  「謝謝你在幻境裡幫我殺了他們。」弱水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看到她們這樣死一次，我心裡也暢快不少。」

  她的笑容十分淒涼，看著讓人心疼又難過。

  元清歌皺一下鼻子：「原來那是幻境……那……最後……」

  弱水神色平靜無波，淡淡道：「真正的最後，帝姬並沒有回來，並沒有人來救我，也沒有人幫我報仇，是你強大的渴望將環境中的清歌帝姬叫回來的。」

  元清歌沉默下來。

  她看著眼前的弱水，語氣柔和：「那我還能見到你嗎？我是說，在天界。」

  弱水怔一下，那藏著無盡哀傷的眼眸隱隱有些波動：「不能了，故事的最後，我被安上了污名，白蓮將我殺死，屍體丟進了誅仙台，神魂俱滅，世間僅剩我這一滴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