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天各一方,愛情沉沒在心底
2024-05-31 00:53:51
作者: 君子陶淘
「小楚啊,你能來看我家若若,阿姨真的很開心,想不到還有男孩子惦記著我家孩子。」安母握著楚瀚飛的手目光極盡慈祥。
這晚,為了感謝楚瀚飛,安若一家三口圍桌大肆宴請了一番。
原本的氣氛很好,用餐期間,楚瀚飛不經意的提到了顧初,雖然只是寥寥數語,卻讓餐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過往的人和事以後都不要再提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總往後走什麼時候是個頭。」安父神色平靜輕嘬了口杯中的白酒,言語淡淡。
楚瀚飛深知自己錯言了,有些侷促,「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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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看向安若,她不動聲色的從容著,就那麼無波無瀾的翻動著碗裡的米,情緒不明。
這樣的氣氛好像是被凍住了一般,誰都不曾出言打破。
楚瀚飛神色不安,他猜想她或許生氣了。
「你會怪我嗎?」
放下手中的筷子「你做錯了嗎?」安若的嗓音裡帶著涼薄。
「......」
「如果沒錯,何必道歉。如果錯了又何必問我。」轉頭看向安母;「我吃飽了,先去給你們煮茶...」也不待安母同意,幾人視線望過去的時候,安若已經起身走向廚房。
楚瀚飛還想追上去,卻被安父拉住了手腕「小伙子,有些事是需要時間來自我消化的,旁人幫不得。」神色認真,語重心長。
這頓飯楚瀚飛吃的糾結又忐忑,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安若這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飯後,安若送楚瀚飛出門,步子跨過院門,楚瀚飛伸出手臂,輕輕摟著她的肩:「安若,我們是朋友,一直都是,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掩飾情緒。」
安若低頭看著腳下的路,走的認真,似是擔心道路不平穩,一不小心就會摔倒一般。停頓兩秒,她的聲音方才響起:「你其實不用那麼這樣。你想做的事情,想說的話,我都明白,所以不要道歉,不要內疚,一旦說出口的那句抱歉,就證明你做錯了。」頓了頓又說;「希望你也別太見怪,是我爸媽太緊張我了,才會這樣。其實我只是談了個失敗的戀情而已,不足一談...」
安若就那麼逆著光的站在楚瀚飛身前,神色淡然,一番話說的平靜溫和,語調平淡的聽不出一絲端倪。似乎真的往事已成追憶。可她越是平靜楚瀚飛就越不安,他情願她對著他大吵大鬧哭的沒有一絲形象,甚至是埋怨,也好過如今...
垂眸,楚瀚飛走進,伸手握住安若的手,緩緩握緊,傳遞著無聲的安慰。
不同於顧初,楚瀚飛手心溫度極高,似有火苗在手心慢慢燃燒著,神色溫和,單臂環著她,親近又不失分寸。嗓音雖啞,卻帶著別樣的溫柔:「安若,時間會帶走很多東西,比如傷痛,比如溫暖。但我希望你心中一直存著溫暖和希望。」微低身與她對視「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一直在。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好了。」
安若的眼睛微酸,認識他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楚瀚飛。如今的他似乎變得很不一樣...
至於是哪裡不一樣,或許是...變得溫暖了。
時間在走,她身邊的人都在成長,她也不該一直停滯在原地,是該向前看了。
......
安若回來的時候,安母正坐在床沿給她套被罩,被芯一點點的被塞進去,一個人卻固定不好四個角。
安若牽起了兩個角,順勢坐在床上:「媽,這種事情你該讓我學著自己來了,我總不好一直依賴你。」
安母一笑,坐在一旁,手下卻不停的抖著被芯。「讓你來我還真不放心。」
安若撅起小嘴,露出小女兒的嬌態:「這麼不相信我。」
「你啊在我心中一直是個孩子,沒長大的孩子。」套好被罩,安母坐在安若的身邊握上她的手,輕拍著。
安若垂眸,過了一會道:「媽,我知道我一直都不是個好女兒,沒能很好的幫你分擔家務,責任,還總是給你們添麻煩讓你們為我操心,為人子,我不夠孝。對不起。」
「好了,不用再往下說了,你就這樣就好,當媽的,只要孩子過的開心幸福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回報了。」安母抱著安若,一手輕撫著安若的背,平和慈祥。
他們誰也沒有再提晚餐的不愉快,一家人何許解釋那麼多,反顯生分。
......
楚瀚飛只在A市待了兩天便早早的趕回去了,無端離校兩天,查出來又是一大過。
臨行前,安若在大院內給他泡了壺茶,算作送別理。
茶香清淡,入口卻很香醇。楚瀚飛默默的喝了口茶,那股暖意似從喉頭暖到心間。
放下茶杯,他說:「這次回去我只能等到暑假才能回來看你了。之後你轉學的學校一定要告訴我,可不能讓你受欺負了。」玩笑話卻是實實在在的真心。
安若端著茶杯,淺笑,弧度不大,從楚瀚飛的角落看不真切,她說「好」
「那,再見了。」
「嗯。一路小心。」
剛邁出院門,楚瀚飛終是回身輕攬住她:「照顧好自己。」
短短几秒便放開,快步疾走。院裡的茶香被他遠遠的拋在了身後,只有那一抹茶香,落在了心裡,綻放出晚夏的蜜。
這日的天氣不錯,天很藍,日頭正盛,院內的枇杷樹,果實纍纍,綠葉花紅。
安若仰頭,陽光從指縫間透出來,催生出溫暖。
陽光正好,安若把箱子搬出來,之前想曬書卻被祥祥打斷了。如今正好把書翻出來重新曬曬。
書里有霉味,翻看幾頁,書頁連著書頁,泛著黃。把他們一本本的攤開來,放在陽光下暴曬,書太多,所以曬書的場面很壯觀。
安若坐在躺椅上,翻看著一本筆記本,有陽光在臉上跳躍著。
那是本日記,字跡稚嫩,記錄著生活的種種。
星期一,今天我又是一個人,徒留藍天白雲與我作伴,為什麼我不討人喜歡呢?
星期二,今天祥祥和佳怡一起陪我放學回家,我很開心呢。我的願望很小,三兩知心好友在身旁足以。
....
安若看著日記,好像是毛線的一頭拉扯著毛線球,越拉越遠,兒時的記憶悄然竄入腦海。
原來年少的自己是這般的悲天憫人,多愁善感還故作成熟。還真是可愛的緊。
安若的手指停留在扉頁的圖畫上,鉛筆畫的三個小人,畫風幼稚透著童真,上面有注著名字「安若,祥祥,佳怡」不同的一群,臉上卻掛著相同的笑容,天真爛漫。
曾經的自己真的好容易滿足,有親友在身旁就夠了。
哪像現在,人心是不知足的。有了一點溫暖就會去貪戀更多...
S市,窗外霓虹燈如水流轉,寂靜的廣場,寬闊乾淨的街道上,樹椏翠綠,橫衝天際,車輛飛快疾馳著。
這座城是美麗的,凡事不敢往深處想,繁華背後儘是落寞。
錢源開著車,話筒里顧初冷冷的語調傳來;「你在哪裡?」
「路上,很快。」話畢,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錢源抿唇,該死。
辦公室里,有實習律師在工作上出了紕漏,挨訓之餘,頻頻認錯道歉。
陸子初骨子裡清貴霸氣,說出的話卻像刀子,那女孩經不住,小聲啜泣起來。顧初沒有再說話,面上卻隱隱透著不耐。
錢源入室時,陸子初抬眸掃了他一眼,那雙眸子除了微露血絲之外,一如既往,但錢源卻覺得今日的顧初跟往日是不同的,眸瞳深幽,懾人著呢!
心下微怯,今天這人,火氣很大,惹不起。
到底是成熟男人,顧初的目光在錢源身上停佇一秒,調離了視線。
之前的火氣和凜冽,似乎轉瞬間消隱無蹤。
出現的又是一張淡漠無溫的臉,俊雅的五官上能夠清晰看到一個理智男人的內心世界,所有的壞情緒來來去去只用了幾秒鐘不到。
「沒有下次。」
那實習生臉上掛著淚,感激的看了眼錢源,梨花帶雨,看樣子是被顧初狠狠的訓了一頓。
待她離開,錢源坐在沙發上,「找我什麼事?」
顧初把文件丟給錢源;「這個單子是你替我簽的?我先前就和你說過近期不要給我接單,你聽不懂嗎?」
錢源突然覺得有些口乾,正巧助理送來了兩杯咖啡,他伸手拿過,牛飲了一大口才道:「我這不也是為你好嗎。」
對上顧初疑惑的眼神,繼續道:「女人失戀可以有很多種解壓方式,購物,甜點,旅行,可是男人只能依靠工作來舒壓,你說如果我不幫你接工作,讓你一個呆著,你需要多長的時間才會恢復?一個月?兩個月?還是半年?」
「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你自己接的單自己解決。」說話的人,表情冷漠,話語更添冰冷。
「兄弟,你聽我的。一個人更不好受的。」錢源望著顧初離去的背影大聲喊著。
換來的是某人涼薄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