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模擬法庭,他相信她可以很好
2024-05-31 00:52:10
作者: 君子陶淘
出了校門,安若一眼就看到了路邊停車位上那個熟悉的座駕。
「上車,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明所以,安若對顧初說:「所以,我們現在是去哪?」
「你不用管那麼多,跟著我就對了。」屈身幫她扣好了安全帶。
途中,顧初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錢源打過來的,:「我的顧大律師啊,不是說好這個casa結束後,要一起和對方律師團隊聚個餐的嘛?你怎麼一下飛機就沒影了。」語氣中頗有無奈的意味。
「聚餐你去就好,我還要別的要緊事。有袁老在,這場聚又會是變相的相親會,替我告訴他,我已經有女朋友了,穩定發展中。」也不等對方反應就掛了電話。
副駕駛上安若伸手感受窗外暖洋洋的光,聽見這話,心下微赫,慢慢的縮回了手。
律師界的袁老也算是個有名的人,卻不是因為他的勝訴記錄專業素養而是因為經他手下撮合的對象不下百十來對,而且大多數都是會論及婚嫁。
也許他的主業就是個說媒的,這趟水顧初不想趟。
顧初把車停在了法院附近,下車牽起安若的手,往裡邁進。「這段時間你好像總是泡在仿真實驗室里,可是實驗總還是實驗,今天有一場孿生兄弟入室搶劫案做二審判決,帶你過來聽一下。」推開刑事庭的門。
裡面剛進行到一半,他們二人的進入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為了不引人注意,顧初帶著安若坐在了後排的角落裡。
檢察官言辭犀利直指犯罪嫌疑人是預謀犯案,街道旁的監控攝像有拍到兄弟二人連續踩點一周,方才下手。
整個審判,一開始就被檢查官占得先機,被告律師只得站在原地被動挨打,回答是或者不是。
但由於被告未滿18周歲,但根據我國刑法第十七條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且受害者已經甦醒,表示不會追究被告的刑事責任,被告方建議法官酌情考慮,從輕處罰。
當天,二審法庭撤銷一審的刑事判決,發回一審法院,並對雙胞胎入室搶劫案,進行重新審判。
出了法庭顧初問安若,對這次的辯護怎麼看?
安若站在暖陽下,盈盈發光,笑容淺淺,「如果是我,我相信我可以做的比他好。」
這是一種自信,對自己專業的自信,縱使是在實驗室,她也會投入十二分的專業,所以安若相信就算自己將來是站在真正的法庭上為被告辯護,也並不會輸給那位律師。
顧初站在台階下,對她伸出手,眼角眉梢都蘊著笑意,「我選的孩子豈能有差。」
邁開腿緩緩走進他,伸手握住,安若笑的清淺卻動人心弦,長而翹的睫毛在日光下撲撲的扇動著,旁人再多的恭維也抵不過他的一句信任,一顆心又酥又麻顫動著。
那天,顧初的車裡放著伍佰的浪人情歌,豪邁特別的嗓音,將一段愛情娓娓道來。
多年後,安若在聽到這首歌,只是淺淺淡淡的說了句「前半生不要遇到讓你太驚艷的人,否則你的後半生只能活在遺憾和回憶里。」
.......
回校路上,安若接到了蘇蘇打過來的電話,言語有些急切。
安若聽了個大概,大抵是童艾和蘇蘇逃課去逛街的時候碰巧遇到了她的男朋友咖啡店和其他女生卿卿我我的樣子,一時氣不過上去質問,卻被那個男的當眾羞辱說她大小姐脾氣難伺候,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喜新厭舊好像是男人的通病,想起童艾曾經為她男朋友的溫情舉動侃侃而談,一臉著迷的模樣,這還真是天大的諷刺。
女孩子好像總是感性的思想居多,安若也架不住這方面隱隱泛起的私心,偏頭問顧初,「你也會有擁有白月光卻戀上紅玫瑰的時候嘛?」
儘管才華橫溢如張愛玲也改不掉胡蘭成喜歡招蜂引蝶的惡習,最後也只能傷情的離開對方。
顧初握著方向盤,烏黑深幽的眸子裡藏匿著溫柔如水的眷戀,伸手握住安若交織在一起的雙手,十指相扣,「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個這樣的你,再也沒有多餘的位置容納其他的人了。」
在他的眼裡,就連她的缺點也變得如此的可愛,如果告訴一年前的自己,他會陷的這麼深,無法自拔,恐怕也不會相信吧...
交握的雙手微微用力,抬頭眼眸中笑意清淺,「我信你,因為是你。」
一路無言,卻有一種微妙的氛圍,似糖如蜜,知心人一個眼神就能懂你的所有,又何須多言。
回校的時間正值午餐時間,有不少的學生結伴的走出校門。
安若不想太引人注目,讓顧初停在了距離學校三百多米的路旁,下車。
後面顧初坐在車裡,輕聲喚她「若若」,一瞬間心思泥濘成災,她真的也是好久沒見到他了,怎麼捨得就這樣放他離開,對他甚是想念。
回身準確無誤的給了顧初一個大大的熊抱,嘴唇附在他的耳畔,輕聲說道:「路上小心,晚上...來接我,我想去你那邊睡。」
明顯的暗喻,安若略有些不好意思,放開他,轉身奔現人潮中,逐漸消失不見。
陽春白雪的季節里顧初坐在車裡,心跳失了平率,他...剛剛有沒有聽錯什麼,抬頭蒼翠的松柏上有滴落下的雪水,笑意像是刻在了唇角。
進了冬季,總會有人有一種悵然失落的感覺,而如今的自己一顆心漲的滿滿的,是她的音容笑貌填滿了他的心,讓一顆流離失所的心臟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
......
302宿舍里,童艾無意識的往嘴裡塞著各種各樣的零食,活脫脫暴飲暴食的趨勢。
一邊的蘇蘇和平安看見安若一把拉著她;「你可來了,從我們回來到現在她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都不知道吃多少了,平常那麼管理身材的人.....」
這樣的童艾安若看著有些心疼,走上前去,抱住了童艾,「沒事的,不是你不好,是他看不到你的好。我們都知道,其實小艾是個很暖心的女孩子,也會替人家考慮,不是他口中無理的樣子。而且我們小艾那麼美,要什麼男人沒有,失去了你後悔的是他。」
一番話逼出了童艾藏匿許久的眼淚和壞情緒,一把回抱住安若的腰身,嘴裡嚼著薯片,口齒不清的哭訴著:「是他先追的我,說我是他喜歡的樣子,是他對我百般殷勤,到如今也是他說我不是他要的女孩。狗男人...」
很多事情因為有了時間這個可怕的東西存在,都會變得不復從前,就像是古長城經過時間風沙的侵蝕如今也只是斷壁殘垣,更何況是人心,這種最搖擺不定觸不到摸不透的東西。
哭夠了,安若拉著童艾去了洗手間,童艾一個勁的抱著馬桶催吐,一旁安若拿著濕毛巾擦拭這她有些悽慘的臉蛋。
出了洗手間蘇蘇還趕忙遞了溫水到她手邊,平安還一個勁的在清理桌上一片狼藉的殘骸。
看著這種場景,童艾忽的就笑了,儘管臉上眼睛紅腫,沒有化妝的臉蛋沒什麼精神氣,但是看的出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在安若看來一樣的明艷動人。
「你們。搞成這樣子不知道的以為我是重症病患呢,各位小主可別啊,我付不起工錢的哦。」
蘇蘇把水杯遞到她手邊,看著她喝了一口才道:「還有心情開玩笑也不算太糟糕,能在事態還沒發酵時就能儘早掐斷是你的幸運。我以前和你們說過,高中的時候我有談過一場很傷心傷情的戀愛吧。之所以沒有和你們細說是因為覺得太丟人了,高中的時候我真的是那種名副其實的戀愛腦,對課業也不怎麼關注,只要那個人說往東我就不會往西,他讓我等就算是外面天寒地凍我也會站在原地等,那時候我的世界都是他,什麼都是圍著他轉的。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為我做過什麼,我們都是學生也不奢求他能給我什麼多好的物質生活,只是想著可以在我生病的時候有人陪伴,可是我胃痙攣到醫院的時候他不在,我住院一個多星期他一次多沒來看過我,甚至一句關心的都沒有,等我回到宿舍,想他能幫我打壺熱水,也沒有。我當時雖然傷心卻還是在想著,也許他真的在忙呢,知道有天我的舍友告訴我,在我住院的這期間,他正在追求一個高三的學姐,所以才無暇顧及我。當時我蠢啊,事實擺在眼前也不願相信,覺得自己沒有看到就不算是真的,拜託室友帶我去找他,那個學姐在操場跑步,他就像條哈怕狗一樣跟在旁邊拿著水,時不時還關切的問對方累不累,我當時看著他這個樣子,一個心涼了個透,我們從初中就在一起,一起努力考上同一所高中,在一起將近四年,沒想到我的四年青春卻得到了一個這樣的結果......此後,我就再也沒有和他聯繫過,他好像是在一點點的攢夠我對他的失望,消磨掉我的愛意,儘管當時的我割捨掉這樣一段感情很不舍,可是對於這樣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感情,我還是放了手,還他和自己的自由。」
對於安若三人,以前從不曾有聽蘇蘇提起過這段往事,很多時候都是一筆帶過,大家知道她不願提也不會多問。如今聽她主動提起,心下都有些心疼,一時無言。
童艾知道她是為了安慰她才會把自己的過往一一揭開,心裡是溫暖的,就那樣朝著蘇蘇溫暖和煦的笑著,笑著笑著卻微微有些鼻酸。
揭開傷疤的痛,該有多痛?以前大家都只會覺得蘇蘇沒心沒肺,一頓飯比天大。
可是這樣天真的背後何嘗不是隱藏著傷痛?
一時302宿舍里出現了短暫的寂靜,還是蘇蘇開了口:「幹嘛?現在是要搞情深深雨濛濛那一套嗎?不要哦會起雞皮疙瘩。」玩笑似的話語讓壓抑的氣氛有了絲裂縫。
平安也開口調笑道:「好歹你們都有過戀愛,我從出生到現在都還沒牽過男人的手。」
一句話引得其餘三人都上前擁抱住她,七嘴八舌的說著要給她介紹男朋友,起碼讓她能夠握到男人的手。多麼可愛的想法啊。
不得不說一群女孩子在一起就是會不由自主的去聊男人聊女人,聊愛情,這天中午,這四個女孩的感情在無形之間更上了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