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暈厥
2024-05-30 23:12:30
作者: 薑老辣
陰森男人已經悽慘無比,口吐鮮血,衣襟濕透。
如果第三拳能夠在這個時候打出,此人是必死無疑,絕不會有半點活路。
可耳邊響起的這聲音,就如同平地驚雷,在他的心中悶響炸開。
要不要動手?這對周龍來說似乎是一個很糾結的決定。面前這陰森男人肯定有長輩保護,而且暗中呵斥周龍的長輩實力絕不低。
「小輩,敢殺他,你必死無疑。」磁性而又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周龍只要敢動手,那留給他的就一定是必死無疑。
這短暫的一瞬間,周龍用餘光一掃。
他看清楚了說話的男人長相,一襲白衣,面如冠玉看不出年紀,只有雙鬢間的斑白能分別出來似乎上了年紀,可這男人的氣度、以及舉手投足之間,無一不透露出一種宗師氣度。
暗地裡透露出的一股濃重殺機,更讓周龍有一種近乎實質化的危機感。不用思索,他就知道這宗師氣度十足的男人絕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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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出第三拳,或許出他就會死。
宗師氣度的男人境界比他高,速度也比他快。
拳,要不要出?這如同一根刺一樣卡在周龍喉嚨,出拳!死。不出拳,退。
那一天,林老頭教他練武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話。「練我的拳法,你要記住一句話,練武之人,當死則死。可拳不能不出,人這一生,說短也短,說長也長。短就短在死亡是一瞬間,長就長在退便後悔一生。」
「當年練拳的時候,有不少師兄弟的實力都比我強。後來那麼多人裡面,只有我一個站出來。他們沒有一個境界比我高,不是因為我有多高的天賦,也不是因為我有更多的實戰經驗。」
「只是因為我從練武第一天開始直至今日,從未退過半步。」
「記住周龍!退一步, 就永無寧日。」
永無寧日,後悔半生!
周龍記得最清晰的便是這八個字。現在他似乎面對了和林老頭那群師兄弟一樣的境地。退一步便是永無寧日,後悔半生。
那他要退嗎?
徐天華死了。周龍從未見過這個青年,只聽過這個名字三次。可對徐明來說,這是他的兒子,他的親生子嗣。卻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兒子就死在了廢棄倉庫當中。
對一個父親來說,這是從根源上,從靈魂上的無力。徐明也死了。
他們永遠見不到面,也永遠沒有機會去彌補遺憾了。
要報仇嗎?
打死面前這個陰森男人,三拳。
林老頭沒有欺騙他,無論是神仙還是妖魔。在這三拳面前,都得倒退半步,不得硬撼鋒芒。可是這三拳似乎也要害死自己,打嗎?
周龍沉默了下來,他喃喃地說道:「出拳。」
第三拳!
周龍只是沉默地將這二字說完,便是一拳奔著面前的陰森男人打去。
下一秒,力若千鈞!
陰森的沉默男人,身體就像是一道斷了線的風箏般朝後倒飛而去,重重地砸在地上。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就徹底嗝屁。
「收拳。」周龍又是淡淡道。
打前唯有出拳二字。
打後唯有收拳二字。
這也是林老頭教給他的至理名言,打拳便打拳,哪來的那麼多無用廢話。殺人便是了,用老夫的拳,無非就是至剛至猛。
周龍認為他說的對。
「這是我最愛的徒弟,你在找死。」宗師氣度十足的白衣男人飛速掠來,如一道白色閃電般,快至殘影的地步。單手為刀,鋒利而又充斥著銳意,目的只有一點。殺人!
這一招,周龍似乎很難擋住。
亦或者說,根本無法擋住。
這人的境界遠遠地超過了他,或許已經達到了林老頭的地步。
怎麼辦?難不成就這樣被他殺了嗎?
師兄弟的仇他還要去報,屍骨未寒,如果他也這麼簡單地死在這裡,那又何談未來一說。
如何是好。
或攻、或戰、或守、或退。
不攻不戰不進不退?
周龍的心徹底沉了下來,如同山野間最清澈的那一泉古潭水、乾淨的連一隻魚兒都沒有。
世人在面對高手的時候總是會畏懼,會退縮。可熟不知周龍從練武第一天開始就是在以弱勝強,陳春讓他前往野生叢林的時候,從來沒有問過他有沒有把握戰勝那些一個個從屍骨堆里爬出來的鐵血僱傭兵。
只有死或者活而已。
「我到今天,一直活著。」周龍喃喃道。
面對或許比他強悍兩個境界的高手,宗師氣度十足的白衣男人。周龍並沒有後退半步,而是悍然出手。他閉上了眼睛,合上了雙耳。
隔絕了五感一心。
唯獨留下一件事情,就是意念。
並不是活下來的意念,也不是殺人的意念。
而是打拳的意念,他真正理解了林老頭對他說的那句話,「我遇天下任何高手,無非就是出拳而已,若不是一拳,便是兩拳。」
周龍揮手,默念道:「刀來。」
短唐刀無風自動,驟然間飛隨至周龍手掌當中。
他五指合攏,緊緊攥住了手中短唐刀的刀柄,淡淡地呢喃說道:「出拳。」
刀既是拳。
拳既是刀。
人至此處,拳至此境、刀至此地。
都無非是揮出一字而已。
第一刀。
手掌做刀的白衣宗師氣度男人嗤笑一聲,僅僅是往右騰挪一步、輕而易舉如同反掌觀紋般輕巧躲過。
周龍仍是閉著眼睛,他喃喃道:「第二刀。」
「咦。」
手掌做刀的白衣宗師氣度男人緊蹩眉頭,似乎認為有什麼不對。可卻也沒有太大的震驚,只是往右側步騰挪,手掌做刀仍舊對周龍強攻而來。
周龍淡淡地說道:「第三刀。」
刀法如同銀河倒瀉,比之前強了百倍有餘。
「好小子。」宗師氣度的男人震驚的冷喝一聲,頓然間往側方騰挪,正打算動手的時候。
周龍沒有停歇,他仍舊呢喃道:「第四刀。」
這一刀,再無任何驚艷之色。
跟前幾刀比起來,更像是平淡無比的割肉刀法,再尋常不過。
可宗師氣度的白衣男人臉色大驚,深深黑沉,身體極速倒退百米,可身上的衣袖連同長袍,仍是被斬落大半。
周龍這才緩緩地說道:「收刀。」
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徹底暈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