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被控制

  「恩公，救人。」菊香不停的指著地上蜷縮的村民，但那鬼魂已成煞鬼，這種情況下它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冤有頭債有主，這便是因果循環。

  除非他們願意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我也很想救他們，可是他們不配合，怎麼救？」我聳聳肩，低頭看著那群村民。

  所有的人低頭不語，我知道他們這是在和自己做思想斗陣，反正那煞鬼纏著的不是我，我用不著擔心什麼。

  很快，那群村民當中有人堅持不住直接跪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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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合十衝著我懺悔道：「大師，這個真的不管我們的事。」

  「是村長說過，那個傻子死了就死了，用不著興師動眾。」

  「反正大家輪流睡過她，她那個瞎眼的丈夫都知道的。」

  「她那種骯髒不堪的人怎麼配進祠堂。」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我幾乎是遏制不住自己的衝動，走上前給了他狠狠地一耳光。

  「還有呢？」這時我才發現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很難想像一個具有精神病的女人，在村子裡究竟是如何活下去的。

  「我們按照村長的吩咐將她五花大綁，為了後面不讓她找上門，我們將她倒著拉到山裡面。」

  根據村民的說法，傻妞在死亡的第二天便被她的丈夫以兩千塊錢買斷。

  村長收錢過後，便直接吩咐他們隨便找個地方就埋了。

  而那些村民為了省錢，省事，直接用麻繩將屍體捆綁扔進火堆。

  在此期間，屍體快速萎縮，出現詐屍情況，那些村民為了儘快完成任務不惜在屍體上面澆上汽油，最近的村民甚至看到女人的眼球因為高溫從眼眶中蹦出，就那麼哀怨的盯著他們。

  這件事給他們造成很大的心理陰影。

  村長原本答應，事情辦妥之後給他們每人二百塊錢，但是那幾個村民說什麼也不肯要，現在好了，他們被煞鬼纏上舉步維艱。

  村民說著直接痛哭流涕，衝著我一個勁的磕頭：「大師，前因後果我都告訴你了。」

  「你就發發善心，幫幫我們。」

  「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你們這麼壞的人。」人活著講究堂堂正正，死後也講究入土為安，他們不光苛待活人，連她死後都不得安寧，甚至不給她一點體面的葬禮，實在可惡。

  菊香舉起拳頭就要動手，我攔住她的動作，嘆嘆氣道：「說來說去問題還在村長的身上。」

  「我得去會會那個老傢伙。」說完，我便直接進入村委會裡面。

  推開門就看到村長縮在門口聽牆角，看到我和菊香表情不太對勁。

  「大師，我——」

  「說罷，你和傻妞有什麼關係？」

  「你可別含血噴人，我跟她能有什麼關係。」村長一聽這話當即炸毛。

  但他說來說去就是傻妞丈夫的不是，跟他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我聽著他那套說辭，懶得應付直接拆穿：「如果他的死跟你沒有關係的話，那麼，傻妞死後為什麼會纏著你？」

  「我怎麼知道。」事到如今村長還是死鴨子嘴硬，聽他這麼說我的耐心終於耗盡，也不管他們最後會有什麼下場，轉身就要走。

  村長見我真的生氣，敗下陣來，走上前攔住我的去路。

  「得，我跟你說實話。」

  「不過家醜不可外揚，還請二位給我保密。」幾乎所有的人在提到那件骯髒不堪的過往的事情得時候都希望我能保密，可是人心不古，別人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心裡那道坎是否能過得去。

  不似第一次看到的柔柔弱弱的模樣，菊香說話倒比柳慧兒更加的尖酸刻薄。

  「你別忘了，現在是你求我們，不是我——」

  「吱——」外面的房門毫無徵兆的打開，原本漆黑的天空掛著一輪圓月，但現在周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菊香嗅到一股危險氣息存在，立馬走上前擋在我的前面語氣不是特別好聽，警惕的看著周圍，護著我往後退。

  「恩公，它來了。」

  我當然知道她指的是誰，不落痕跡的打量著周圍，原本空曠的地方隱約能看到有斑駁的殘影出現，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惡臭味，頭頂的月亮消失不見，這時，我聽見了女人悉悉索索的低沉的哭泣生，哀怨，婉轉，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村民呢？」突然，村長指著角落裡的村民聲音發顫。

  前後不過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我們壓根沒有聽見有人出門，那些村民為何消失不見？

  「你別慌。」菊香急得跺腳，恨恨瞪著村長，「說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你這幅鬼樣子，還能沒事？」

  「我……」村長吞吞吐吐，但我沒興趣聽他們鬥嘴，繞過菊香囑咐她守在這裡，轉身便移動到門口的位置。

  緊接著便在門口看到一佝僂的矮小女人，跪在地上，哭的可憐兮兮。

  一抬頭，那雙眼中淌下一行行血淚。

  襯托著這裡愈發的詭異……

  「傻妞？」我輕微嘆氣，自身後撥弄著念珠，雖然知道它已經成為煞鬼，需得魂飛魄散，否則留在世上終究是個禍害。

  但看著它哀怨淒切，可憐兮兮的模樣，一時間心有不忍。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人死不能復生，你切勿——」

  「噓！」一支冰涼的不帶有溫度的手指抵在我的嘴唇上。

  隨後我整個人魔怔一般，任由煞鬼帶我離開。

  我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菊香在我身後大喊，但我的身體控制不住，一直到離開村委會，煞鬼帶我一路向西。

  期間，有幾個村民看到我茫然往山頂上走，我本想跟他們求救，奈何自己發不出聲，整個人由傻妞控制。

  這時我才知道，煞鬼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我原以為煞鬼會傷害我，但它自顧自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一片樹林裡面，周圍坑坑窪窪的有很多小土堆，正當我疑惑不解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身體能動了。

  耳邊傳來煞鬼戚怨的聲音：「這裡埋葬的都是我死去的孩子。」

  「孩子？」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前面的小土堆傻眼了。

  這裡的土堆少說也有十幾座，這還不包括被踏平的那些土堆。

  這女人幾歲當媽的？

  不同於那些村民口中的具有精神病的瘋子，傻妞說話很有條理性。

  同時我從她的口中知道了一個更加讓人悲傷的故事。

  十年前，剛滿十五歲的傻妞便以一頭豬的價格賣給村裡的殺豬匠。

  年過四十的殺豬匠空有一門好手藝卻也沒用，平常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吃喝嫖賭，可憐傻妞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到後來殺豬匠愈發的變本加厲，不光動輒打罵，甚至將傻妞當做家養的搖錢樹，不管村裡的老少爺們有沒有結婚，只要十塊錢就能買走傻妞一晚上，因此，傻妞懷了很多孩子，但無一例外都被殺豬匠想方設法的弄死。

  殺豬匠心裡很清楚，那些孩子很有可能不是他的。

  甚至於那個十三歲在河裡淹死的孩子都是殺豬匠害死的。

  傻妞想過要反抗，可她一個弱女子哪裡是殺豬匠的對手。

  後來村長找上門，同樣用一頭豬的價格賣走傻妞的子宮。

  一年之內，傻妞要為他老李家傳宗接代。

  就這樣傻妞被帶到老李家的豬圈裡面，與畜生同吃同住。

  事發前的那個晚上，喝醉酒的殺豬匠偷摸跑到村長的家裡，試圖和傻妞發生關係的時候被村長發現，二人扭打在一起，礙於村長的身份，殺豬匠最終離開。

  但他同樣也因為這件事對村長懷恨在心，於是趁其不備偷摸將傻妞帶回家，連夜拴在房樑上面，活活用鐵鍬給打死了。

  說到這裡的傻妞已是泣不成聲，那模樣，倒不似煞鬼那般充滿戾氣。

  反倒讓人覺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