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算命老頭

  街邊連著河流，河水清澈，不遠處有一座橋，看著有些年頭，橋上人來人往的，熱鬧極了。

  橋頭邊擺著各種小攤，小販一聲又一聲地吆喝著，在這熱鬧的街區更顯幾分活力。

  但唯有一處攤位與他們截然不同，潦草一個桌椅，上面擺著各種七零八碎的符紙和卜卦用的道具。

  最顯眼的還是旁邊豎立的一塊布，上面有大大兩個字——算命。

  攤主是一個白鬍子老頭，穿著一身白衣，清風明月，倒挺像那麼一回事。

  這年頭，雖然有很多人都不信鬼神這一說，但只要價位在理，他們還是會試試，好歹就圖一樂，好話誰不喜歡多聽。

  瞧，現在就有幾個剛算完了的，離開的時候都是面帶紅潤，神情滿足。

  老頭樂呵呵地數著手裡的錢，看到影子，頭也沒抬地問了句：

  「你要算什麼？」

  

  等了許久也沒聽人回答，他疑惑地抬起頭，卻看到一個20出頭的小姑娘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眼神肆意打量著自己，眼中的笑意有些令他毛骨悚然。

  「他看得到我嗎？」阮宛白圍著老頭轉了幾圈，一副好奇的樣子。

  葉箏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身體前傾，手放在桌面上撐著下巴。

  「就算下一個來你這的人是什麼時間，是男是女。」

  老頭拿錢的手一頓，隨後若無其事地接著數錢，「拿錢辦事，小姑娘，你爸媽沒教過你嗎？」

  話音剛落，厚厚幾張鈔票就『啪』一下出現在他眼前。

  他剛想拿，就被葉箏按住了，她笑著說：「老爺爺，我爸媽不僅教過，還教過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咳咳！」老頭虛掩一咳，左右看了看，放低身態，「小姑娘，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就靠這吃飯，說這麼直白不太好吧。」

  「好歹這口飯我也混了幾年了，大家心裡也有數，你情我願的事這麼較真就是你的不對了。」

  他眼神若有似無地瞟向桌上那幾張錢，葉箏察覺後，拿了起來，一一折好，在他的目光追隨下慢悠悠放進他手指縫，眉眼一彎。

  「我懂，哎大爺，這價錢對普通人來說不便宜吧，挺賺啊？」

  老頭像是怕她反悔似的快速收好錢，滿意地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你丫頭片子懂什麼，這價錢雖然高，但能買他們一世心安，不知道多少人搶著求我算呢。」

  「怎麼，你這丫頭也想入這行？」他眼球一轉。

  「這行可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入的，得講技巧，像你怎麼個半大丫頭片子，更是不能讓他們信服。」

  但他話音一變，滿臉傲嬌，「不過看在你這麼入我眼的份上，我勉強可以收你為徒，跟著我少不了你好處。」

  葉箏故作不解，「可，這畢竟是騙人的啊，萬一被發現是要坐牢的。」

  「怎麼騙了？你以為他們真信這呢？最難的就是要他們明知是假的卻還是要來算。」

  老頭高深莫測地摸了摸自己的假鬍子，「你還是太年輕，需要學的地方太多，跟著我你算是找對人了。」

  「哦～」葉箏作恍然大悟狀，點了下手機屏，看著時間朝他故作神秘一笑。

  「那我猜，下一個要來的在一分鐘之後，是個小帥哥。」

  她頓了頓，眉眼帶笑，「而且，此人來者不善，我就看大爺您如何化險為夷咯。」

  阮宛白在一旁滿臉憤懣，「原來這老頭是騙子啊。」

  葉箏給了她一個淡定的眼神，安安靜靜做個鬼就好。

  突然的轉換讓老頭聽的一頭霧水，他抬眼朝她身後左右的人身上停留了幾秒。

  排除他們不會來的嫌疑後，嗤笑一聲，明顯不相信，「跟我賣弄懸疑呢？你還差……」

  「你就是這地兒名聲大噪的那個算命老頭？故弄玄虛吧！」

  一十七八歲的少年肆無忌憚地打量老頭，雙手環胸，下巴微抬，一副找茬的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

  老頭猛地看向手機，正好在一分鐘之內，一分不差，他神情有些恍惚，看著葉箏，眼底還存有一絲懷疑。

  葉箏回了他一個真誠乖巧的笑，精緻乾淨的臉龐讓人覺得懷疑她就是種罪過。

  從沒被這樣無視的葉子軒臉色十分難看，朝後面兄弟們互看了一眼，上前就要砸。

  「哎哎哎，你們這些毛孩子，幹什麼，這是要我命嘞。」老頭顧不得多想，急忙伸手橫在幾人面前。

  「萬事好商量，你們付錢，我算命，你情我願的，大不了我給你們便宜點，動粗幹什麼。」

  「行啊，你就算算我是誰，家有幾口人，將來財運如何？」葉子軒轉念一想，決定先玩玩再砸也不遲。

  「這不過分給足你老人家面子了吧。」他叫幾人收了手，吊兒郎當地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從皮夾掏出一把鈔票扔到桌上。

  「算得好，那這些就都是你的。」

  「這……」老頭看著一臉看好戲的幾人，又看了看桌上一張張毛爺爺，硬著頭皮咽了口水。

  餘光卻瞟向他兜邊露出一角的學生證，再看他這個人穿著名牌，家室肯定沒得說，夸就完了。

  老頭高深莫測地摸著鬍子，故作仔細觀察他這個人。

  「你叫葉子軒，在弘陽中學念書，家有四口人，你家室顯赫，財運將來只會步步登高，不愁吃穿，兒孫滿堂，坐享榮華。」

  「這就完了？」他等了半天，結果就給他來個這？

  「如果算命的都像你這麼輕鬆，那這錢確實也太好賺了。」葉子軒換了個坐姿，表情是真的極其不解。

  「哎，老頭你是不是看我小玩我呢吧？那些人是傻子，我可不是，你真以為錢這麼好拿呢？」

  「這事你們說砸不砸？」他笑著看向身後的兄弟們，其結果顯而易見。

  砸嗎？肯定啊，不然來這玩來了？

  幾人紛紛哈哈大笑，那是對結果清晰可見的嘲笑，笑過之後，就該辦事了。

  強勢搶過桌上的卜卦道具往地上就是狠狠一砸，順帶還踩上幾腳。

  「哎呦，我大把年紀被你們欺負，還有沒有人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