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妥協,女兒至上

2024-05-30 20:59:55 作者: 南溪不喜

  穆瀾夫人無奈嘆了聲氣,並叮囑:「你好生照顧著穗穗,別只顧著自己。」

  權燼應了聲:「嗯,我知道了。」

  待穆瀾夫人依依不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權燼這才將小穗穗拉起來。

  

  穗穗抿緊了唇,在他懷裡悶久了,小臉有些熱了,細碎的頭髮絲貼了幾縷在額心處,他抬手撥開整理了一下,很順其自然的動作,順到連權燼自己都詫異。

  「你害怕他們?」他問得直接。

  穗穗不回答,仍舊往權燼懷裡拱,這副幼獸的模樣明顯是害怕了,嘴裡糯糯的喊著:「抱窩抱窩。」

  「好,抱著呢。」

  「抱緊緊~」

  「抱緊了,這還不夠緊,要怎樣抱?」

  穗穗窩在權燼懷裡一動不動,即使她很熱,但是害怕多過於熱。

  權燼忽然意識到,他不關心這個小姑娘還好,一關心這個小姑娘,心都要跟著她的聲音化了一樣。

  他甚至不敢相信這麼可愛的幼崽是他的閨女。

  他將穗穗抱起來一些,以手臂托著她的後背的姿勢,這樣抱著,穗穗的鞋子就會踩在他褲子上,若是往常,權燼早把人給丟下去了,可此時他不僅沒有嫌棄,還讓穗穗的兩隻腳都踩在他褲子上。

  穗穗眼巴巴的瞅著權燼。

  權燼心情微妙的看著穗穗。

  父女兩兩相望,相似卻又陌生。

  「你媽媽呢?」他突然問道。

  穗穗抿緊了嘴巴不回答。

  權燼得不到回答就繼續問:「告訴我,你媽媽呢?」

  穗穗仍舊不回答,只是那抿著的唇線越來越往下,月下的弧度換了方向。

  權燼頓時反應過來,小姑娘這是要哭的徵兆。

  他一下子慌了,將小姑娘放下來坐在他腿上,手忙腳亂也不知道該怎麼:「那個,馬上就要吃飯了,你可別哭啊。」

  穗穗瓮聲瓮氣的聲音:「窩要媽媽。」

  「你找媽媽?」

  「窩要媽媽。」

  「可你不是還沒吃飯?」權燼想到剛才奶奶吩咐的事,他用來哄小姑娘:「等會兒先把飯吃了,我再帶你去找媽媽,還要給你媽媽帶飯呢。」

  穗穗扁起的嘴巴越來越收不住,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裡已經淚眼汪汪,就差落下來了,連眼皮兒都變得粉紅粉紅的。

  權燼看著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的穗穗,簡直手足無措,立馬答應道:「好好好,你別哭,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媽媽。」

  話落。

  穗穗立馬抱住權燼的脖子。

  用力的抱住,把腦袋靠在他臂膀上,哽咽的抽泣,但無聲。

  權燼聽著那無聲的抽泣,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又貼他這麼近,他能明顯感覺到,心窩子就揪起來了。

  就一會兒沒見到媽媽就這麼傷心?

  看來他得爭奪一下撫養權,把閨女養在身邊試試。

  說不定以後女兒也會這樣依賴他呢。

  權燼抱著穗穗起身,剛才那一幕大家都看到了,見他起身也見怪不怪。權燼對上面坐在主位的老夫人說:「奶奶,我帶她出去一下。」

  剛才那一幕余如錦也看見了,聽到權燼說要抱著穗穗出去,肯定是去鳶鳶那,他巴不得呢。

  連忙揮揮手:「去吧去吧,等會我讓人把晚餐給你們送過來。」

  權燼想說,我又不在那邊吃,話就在嘴邊還是沒說,點了點頭,抱著穗穗出去了。

  庭院裡的燈已經亮起。

  夜幕上空掛了一彎皎月,滿天星斗昭示著明天也會有好天氣。

  遊廊外的花開了一片,還是池子裡的睡蓮,開得正好,不過權燼可沒心思欣賞,他只想把小姑娘送回那個女人身邊,再回去入席。

  「窩要~」

  懷裡的小姑娘忽然指著一處。

  權燼停下步伐,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姑娘,問時的聲音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是那樣溫柔:「你要什麼?」

  穗穗指著一處。

  權燼剛才沒看到,此時循著穗穗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遊廊外的那處池子裡,那一片已經盛開的睡蓮格外美。

  權燼皺眉,問:「你要那玩意兒?」

  穗穗扁嘴,無聲的望著權燼。

  這小表情,委屈到爆炸。

  「行,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摘。」

  說著,權燼就把穗穗放下來,叮囑穗穗就在原地等著不許亂跑之後,矯健的身手撐著遊廊的圍欄翻下去。

  摘一朵花而已,完全可以讓下人去做。

  但權燼不想讓別人來做這事,他就想自己做。

  池子邊上是河卵石鋪成的路,定時放水,所以有些潮濕。

  盛開的睡蓮平鋪在水面上,開了好幾朵,還別說,確實好看。

  不過要摘到睡蓮沒那麼容易,這是觀賞花,也不會有人去摘,又在池子中間不靠邊,哪能一伸手就能摘到。

  權燼看了半晌,叉著腰回頭對站在遊廊圍欄邊的小姑娘說:「最近的也需要我兩隻手才能摘到,有點遠,你考慮一下要不要換別的花,我看那邊的晚香玉開得挺好。」

  小姑娘怕是不知道晚香玉是什麼。

  話落。

  他看到小姑娘抬起自己的兩隻手看了看,再看向他,腦袋慢慢偏向一邊,分明是很好奇的模樣。

  權燼一眼就明白了小姑娘的反應,他解釋:「不是用兩隻手去摘,而是需要我兩隻手疊起來的長度才能夠著。」

  他剛才說需要兩隻手才能摘,小姑娘看了看自己的手,大概是以為他只有一隻手。

  「窩不!」小姑娘叉著腰,原則很堅定:「窩就要窩就要窩就要~~」

  權燼:「……」

  小皮猴,欠揍。

  權燼嘴上雖然不樂意的樣子,但實際行動還是很麻溜的,一哂:「行,等著,爸爸我這就給你摘來。」

  那個自我稱呼的爸爸,脫口而出,權燼有些意外,卻也沒有在意。

  他擼起袖子,那半截露出來的冷白膚色宛如月色,擼起袖子後他脫了鞋子和襪子,再把褲腿擼起來到膝蓋的位置。

  在做這些之前,他探過了水的深度,也就到膝蓋位置,這此時本就只是種觀賞的睡蓮,池子裡的水位沒那麼深。

  他先伸出一隻腳進水裡,試探性的慢慢踩進去,確認了深度無誤之後,慢慢站直,再下另一隻腳,目光鎖定最近的那一朵睡蓮,他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直到能夠到那朵睡蓮,他彎腰摘下來。

  一切都很順利。

  他轉身給站在遊廊圍欄邊的小姑娘看:「摘到了,小哭包這下不哭了吧。」

  穗穗歡呼又雀躍,笑得見牙不見眼,甚至要往圍欄上面爬,一直在伸手說:「窩要,窩要~」

  權燼臉色一變:「你站那別動,等我上來。」

  穗穗扒拉在圍欄上,嘟起嘴巴望著權燼。

  權燼心口一軟,跟小姑娘解釋了一下:「不是凶你,是真的危險,乖乖呆在那,我很快就回來。」

  穗穗不懂有什麼危險,吃魚都可以下去,她為什嘛不可以下去?哪裡危險了。

  她仍然嘟著嘴,就這麼把權燼給望著。

  權燼無可奈何,只是沖小穗穗笑了笑,這回聲音溫柔了許多:「就在那等我,我馬上回來。」

  這還差不多。

  穗穗又重新彎起了眼睫。

  權燼只摘了一朵睡蓮,因為穗穗只要一朵。

  當爹的肯定不止是滿足,能多給就多給。

  瞧小姑娘剛才高興的那樣子,一朵就開心到滿足,多摘幾朵豈不是開心到冒泡泡了?!

  於是權燼往前走了幾步,又多摘了兩朵睡蓮,可遠觀也可近看,實話實說,跟那晚香玉比起來,這睡蓮是真的好看。

  難怪小姑娘那麼喜歡。

  權燼摘了幾朵睡蓮高高興興回來,哪知道他高興的太早了,腳下不知道踩中了什麼打滑,前仰後翻支棱了幾下,最後往前撲了下去。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穗穗雙手扒拉在圍欄上,被驚大瞪大了眼睛:「哇偶~~」

  十幾分鐘後。

  權家的家庭醫生匆忙趕來。

  家宴中途結束,老夫人提前離席去了東廂房,穆瀾夫人和丈夫權席深緊跟著也離席,匆忙去了東廂房。

  偌大的房間裡,外面圍了一層人,裡面也圍了一層人,有醫生在,塗寬站在家庭醫生旁邊,余如錦也在,還有穆瀾夫人和權席深。

  穗穗被阿福抱著的,穆瀾夫人來了之後,主動去抱穗穗,可是穗穗怕生,即使穆瀾夫人非常面善,她還是害怕,只因為不熟。

  穆瀾夫人溫柔的哄了又哄,穗穗這才慢慢伸手,到了穆瀾夫人懷裡。

  穆瀾夫人撫了撫穗穗的後背,輕聲喚道:「乖孩子,別怕。」

  穗穗趴在穆瀾夫人肩膀上,一動不動,看不出一絲害怕,好像有點無聊,又有點困,很快就睡著了。

  權燼那一摔,倒下去之後頭磕到了頭,直接昏了過去。

  穗穗親眼看到了這一幕。

  不過並沒有被嚇到,是下人聽到那巨大的動靜之後趕來,才趕緊將昏迷在水池裡的權燼撈起來。

  太不經摔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醫生,我孫子他情況嚴重嗎?」余如錦詢問家庭醫生。

  醫生還沒回答,塗寬先安撫了余如錦的心情:「額頭破了點皮,不過估計有稍許輕微腦震盪,問題不大。」

  人都撞暈了,問題還叫不大。

  余如錦也知道,這是安撫她的話。

  醫生做完一切之後,才仔細的將權燼的情況報給了余如錦,確實也跟塗寬所說的相差無幾,有稍許輕微腦震盪,昏迷只是短暫的,等會兒就能醒,傷口已經處理好了。

  余如錦說:「我看還是再去醫院做一個仔細的檢查比較好。」

  醫生自然尊重老夫人的意思:「我馬上安排。」

  話音剛落。

  權燼的聲音傳來:「去什麼醫院,不用了,我沒事。」

  原本醫生說過會兒才能醒的權燼,醒得比大家想像中的還要快。

  他醒來之後坐起身,說了句不用去醫院就下床。

  余如錦擔憂的嘶了聲,問醫生:「他這就沒事了?」

  沒等醫生回答,走過來的權燼回答說:「奶奶,我沒事,不用擔心。」

  余如錦抬了一下手,明顯是還很擔心權燼頭上的傷:「頭皮都磕破了,叫沒事?那你這不叫頭皮,叫鐵皮對吧。」

  權燼苦笑:「還是有點疼,不過不至於去醫院,奶奶別擔心。」

  「那你這是要去哪?」余如錦問。

  權燼沒說。

  眼看著權燼就要出去,權席深攔住他:「不如好好休息一下,這麼晚了。」

  權燼掀了掀眸,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的父親,也是權家下一任家主——權席深。

  權燼說:「去找我女兒。」

  「在這呢。」穆瀾夫人抱著穗穗走過來。

  權燼剛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環顧一圈了,結果忽略了他母親懷裡抱著小姑娘。

  見小姑娘趴在他母親肩膀上一動不動,權燼輕聲問:「睡著了?」

  穆瀾夫人點頭:「嗯,這孩子無聊,睡著了。」

  「有沒有嚇到她?」權燼最擔心的是這個。

  他也是沒用,幹啥啥不行,當時不知道踩到了水池裡什麼滑溜溜的東西,直接就摔倒了,小姑娘一定親眼看到了他摔倒這一幕,就怕是嚇到了她。

  穆瀾夫人說:「沒呢,小姑娘一點也沒被嚇到,下人把你撈起來的時候她還在旁邊鼓掌喊加油呢。」

  權燼:「……」這是親女兒了!

  「把她給我吧。」權燼伸手去接穗穗。

  穆瀾夫人捨不得:「你受了傷,消停點,好好休息就行,穗穗我會照顧的。」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還擔心我照顧不好啊,雖說我沒有把你一直帶在身邊,但是你在五歲之前,可是一直在我身邊的。」

  「不是這個意思,母親,」權燼聲音溫和:「今晚是要給穗穗摘花,結果發生了這事兒,也不知道她怪不怪我。」

  穆瀾夫人見兒子實在想抱穗穗,雖然依依不捨,但還是把穗穗給了權燼。

  接過穗穗的時候,權燼的動作極其小心翼翼,生怕弄醒了穗穗,動作很輕。穆瀾夫人見狀,不由得失笑:「血脈情緣果然堅不可摧。」

  權燼神色柔和,什麼也沒說。

  穗穗到了權燼懷裡之後就醒了,眼皮兒耷拉著明顯有點沉重,是還想再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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