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協議

2024-05-30 20:59:09 作者: 南溪不喜

  放下袋子後,他轉身準備離開。

  而這時,病床那邊傳來幾聲窸窣的響動,雖然很細微,但足以道安聽清。他回頭,看到病床上盛藝把那隻沒有受傷的腳從被子裡拿了出來,壓在被子上。

  她看起來大概是有些熱。

  睡得依然很熟,也許是在做夢,嘴吧咂了幾下,像是吃到了美味的食物,然後繼續沉浸在夢鄉里。

  道安這趟回來給盛藝帶了兩雙襪子。剛才來的時候,他發現她沒有穿襪子,就一直記著,離開醫院去處理了一些事情之後,就親自去買了兩雙襪子過來。他本不忍心打擾盛藝休息,便把東西放在了床邊的床柜上。

  但是現在她把腳從被子裡伸了出來。

  道安腳下只好轉了方向,折返回來,將袋子裡的襪子拿出來一雙,包裝在來的路上就拆開了,是寬鬆的襪子,不會緊著腳踝讓她不適。

  他慢慢俯身,一手拿著襪子,仔細且細心的將襪子套在了盛藝搭在外面的腳上,道安儘量指尖沒有觸碰到她腳上的皮膚。

  整個過程還算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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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上了之後,道安小心翼翼將她的腿抬起,拉過被子,再放下,將被子蓋在了她的腳上。

  然後再給她另一隻受傷的腳套上襪子。

  非常寬鬆的襪子,絲毫不會影響到她腳上纏著繃帶,就算脫下來也輕易且方便,一勾就會脫掉。

  做完這些,道安站在病床邊,沉默的凝了凝神。

  又擔心這樣站在床邊,要是盛藝醒來,多半會嚇到,沒站一會兒便離開了。

  走時,他把地燈關掉,再輕手輕腳將病房門關上,這才離開。

  ……

  翌日。

  柳茹一大早拎著早餐來了醫院,她來的時候盛藝還沒醒,睡得可香了。

  看那樣子怕是還在做夢,而且還是美夢。

  柳茹只是猜的,實際上盛藝真的在做夢,這一晚上她連做了幾個夢,出乎意料的都是美夢,而且還有一個難以啟齒的夢。

  她夢到自己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魔抓,嚯嚯了道安。

  道安不肯就範,誓死不從,一直在跟她對抗,企圖保住清白。

  奈何夢裡就是盛藝的天下,一手遮天,為所欲為全由她來掌控,道安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從了她。

  這個夢裡,盛藝把平時不敢做的事情,在夢裡面對道安做了個遍,使勁的蹂躪他。

  然後……美夢被一道來電鈴聲打破。

  盛藝從夢中醒來。

  耳邊傳來柳茹接聽電話的聲音,她睜著眼睛看了看天花板,又瞥了幾眼兩邊,最後緩緩閉上眼睛,在內心默念一聲:清心寡欲,無欲則剛……

  她用被子捂住臉。

  這都叫什麼事啊!!!

  她在夢裡放飛自我,染指了高風亮節的道安!!!

  以後再見到道安,都沒法直視面對他了。

  好吧,她承認,她太齷齪了。

  「你醒了啊,看來你昨晚睡得挺好,我還擔心昨晚沒人陪著你,你睡不好呢。」接完電話的柳茹走過來,她把手機放在一邊,拉了椅子在病床邊坐下來。

  柳茹見被子蓋著的人不動,不知道她怎麼了,起身拉開了被子:「把自己捂在被子裡幹什麼。」

  說完,瞧見被子下盛藝臉蛋熱氣騰騰的,柳茹皺了眉頭:「你怎麼這麼熱。」

  盛藝立馬反駁:「我不是我沒有。」

  柳茹:???

  本來沒什麼,盛藝的反駁到成了欲蓋彌彰,柳茹意味深長的哦了聲,盛藝臉更熱了,她給自己扇了扇風。

  柳茹懶得戳她心思,指了指早餐:「你昨晚說早上要吃蒸餛飩,我起早去給你排隊買的,現在趁熱吃不?」

  「那肯定要趁熱吃才香。」盛藝指了指床尾:「茹姐,你快幫我把床的角度弄一下,升起來我好靠著。」

  柳茹弄好之後,將打包來的蒸餛飩放在摺疊桌上,再準備把摺疊桌搬上病床說:「可能還有點燙,你慢些吃,反正現在靜臥的休息期間又不開工。」

  「等下搬上來,我去上個廁所再回來吃。」盛藝掀開了被子,準備下床來。

  挪腳時,她發現自己腳上居然套了襪子???

  盛藝抬頭看向柳茹。

  柳茹不懂這是要問什麼:「怎麼了?」

  盛藝一頭霧水的撓了撓頭,納悶說:「我記得……我昨晚睡的時候應該沒穿襪子啊,這是你給我套的襪子嗎?」

  「我?我哪有這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天下午走了就沒再來,擱現在才來呢,還給你帶了蒸餛飩,快去上了廁所回來吃,冷了味道沒熱乎的香。」柳茹自然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盛藝卻玄幻了。

  但又想不起來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昨晚她很可能是穿了襪子睡覺的。

  但仔細回憶時,滿腦子都是道安抱她去廁所那段情景,然後她……她就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穿襪子。

  她掀開被子下床,慢吞吞一步一挪的去了衛生間。

  今天行動起來比昨晚好一些,旁邊還有柳茹攙扶著,基本不是問題。

  從衛生間出來後,盛藝正準備坐下,發現床頭的柜子上還放著一個袋子,她拿起來看了眼,裡面居然還有一雙新的襪子。

  盛藝一頭霧水:???

  這襪子,到底是誰給她買的?

  不會是小助理又回來了一趟,然後怕她冷到腳,給她把襪子套上才走的吧?

  小助理做事情一直很貼心,做盛藝助理的時候,對盛藝的照顧可以說無微不至,買襪子穿襪子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麼一想,那麼疑惑又都說得通了。

  盛藝拿了手機,點開微信,準備給小助理回個消息,表示襪子很暖和,她很喜歡。

  在盛藝打字的這時間裡,柳茹的手機又響了。

  柳茹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劇組導演打來的,說實話就現在這情況,柳茹接導演的電話都接怕了,簽了合約的,劇組自然不能輕易解約,更何況劇正在拍攝收尾階段。

  但是導演那邊的著急和無可奈何,她也沒辦法立馬解決,因為盛藝的腳傷還不能立馬就回劇組。

  「得了……」柳茹無奈道:「昨晚好說歹說安撫了一陣,今天劇組開工你不在又打回原形,片場估計已經發了一通脾氣,這不,導演的奪命連環call又來了。」

  盛藝的咖位在那擺著,導演再生氣,也不會趁著這個時候打電話到盛藝這邊,也只能call柳茹。

  盛藝說:「要不我來接吧?」

  「吃你的,這事你不用操心。」柳茹去窗邊接電話。

  盛藝繼續給小助理髮微信。

  一行字發了過去,盛藝等了一會兒,沒收到小助理的回覆,猜測小助理現在估計都沒什麼時間看手機,家裡一堆爛攤子大事要處理。

  她放下手機拿起蒸餛飩,不燙不冷,這個溫度正好合適。

  盛藝連吃了幾個,把嘴裡塞的滿滿當當,柳茹接完電話回來,心情大好,滿面春光,見盛藝像只倉鼠一樣腮幫子鼓鼓的,她笑著給盛藝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說:「還以為昨晚我走後,你就真的不聯繫顧總,這次倒不是榆木了,我心甚慰,我心甚慰。」

  盛藝腦門心上飄過一堆問號:???

  這話她自然沒聽懂,便問:「茹姐,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導演說了什麼?」

  柳茹挑眉:「你還跟我含糊呢。」

  「嗯?」

  盛藝是真不知道柳茹話意里指的是什麼,她把嘴裡的食物都吞咽之後才說:「是劇組那邊已經把我的戲份往後排了成功嗎?可是這劇正在收尾的緊張拍攝時期,我這事一出,拍攝肯定會超期,而且這個時候是不會有投資方給劇組追加資金延拍,說白了導演那邊肯定會自掏腰包墊上,說不定還墊不上,不火大才怪呢。」

  柳茹是個精明人,哪能聽不出來盛藝話里的迷糊。

  柳茹說:「現在不用導演那邊墊,劇組已經有了一筆很大的追資。剛才那通電話是導演打來的沒錯,導演說,讓你安心養傷,那和氣的語氣就差當面來給你賣個笑了。」

  盛藝聽完後:「……」

  劇組有了追資,那就說明,又有哪位投資方揮霍了一筆進劇組做填補。

  完美的填補上了隨時會延期的資金缺失。

  「可是我……」盛藝手裡的筷子夾了一顆肉餡飽滿的蒸餛飩,心不在焉的說:「我沒有給鳶鳶打過電話,也沒有跟鳶鳶說啊……」

  柳茹沉吟:「不是顧總會是誰的呢?」

  圈裡喜歡盛藝的男藝人不少。

  但男藝人哪有這個本事追資。

  倒是高層圈裡也有幾位喜歡盛藝的,只不過要是高層圈裡哪位的手筆,現在肯定來傳話了,可是柳茹耳邊一點風聲都沒有。

  「鳶鳶沒有……對了!!」

  忽然間,盛藝想起了什麼,抬頭看向柳茹。

  柳茹:「記起發生什麼了?」

  「嗯嗯。」盛藝點了下頭:「鳶鳶知道我住院的事情,昨晚道安來看了我,我當時話癆得很,拉著道安聊了很久,還把這事兒當做倒苦水一樣倒給了道安聽。」

  「那這就說得通了。」柳茹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呢,聽到盛藝這麼一說,恍然大悟:「道安本就是顧總派來的,你還把這苦水倒給了道安聽,他回去之後當然會轉告給顧總,你看,這事兒就這麼解決了,多省得。」

  盛藝唔了聲,咬住被她涼了許久的餛飩,便嚼邊說:「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道安可是鳶鳶的好夥伴。」

  柳茹被盛藝這話逗得呵呵笑,指尖點了點盛藝的腦袋,提醒她:「都要涼了,快吃。」

  盛藝只好繼續吃,想著等吃完了再給鳶鳶打個電話。

  ……

  余如錦沒著急回燕京,人還在顧公館。

  顧鳶暫時還不知道盛藝腳受傷住院的事。前晚去御景壹號住了一晚,和權燼廝混,不能讓權老夫人知道,這時間,也算是給余如錦騰出了和穗穗相處的空間。

  兩人相處了一整天的效果還是很不錯,顧鳶今天回來,就看到穗穗蹲在余如錦膝下撒嬌,嘴上一直念念有詞:「不嘛不嘛,窩就要~我窩就要~」

  也不知道穗穗向這位太奶奶討要什麼。

  「小穗穗。」顧鳶喊了聲。

  穗穗抬頭看過來。

  余如錦也跟著抬頭看過來,看到是顧鳶回來,她臉上本就堆砌的笑意變得更加濃烈:「回來啦鳶鳶。」

  「奶奶。」顧鳶喊道。

  余如錦起身,對顧鳶揮了揮手:「工作一天都累了吧,快來坐一會兒,穗穗擱我跟前撒嬌呢。」

  這一代曾祖孫關係比顧鳶預料的還要處得好。

  雖然穗穗沒有出生在權家,但在顧鳶身邊,也是含著金湯匙的金枝玉葉,除了父愛,穗穗不缺任何愛。

  穗穗肯黏余如錦,大概是是因為余如錦願意陪穗穗玩的耐心,以及絕對的遷就。

  「辛苦你了,奶奶。」顧鳶婉言道。

  「可別跟奶奶生疏。」大概余如錦最怕的就是顧鳶跟她客套。

  一旦客套起來,關係也就生疏了。

  顧鳶心裡有秤桿,點了點頭,表示不會。

  她坐下來,穗穗立馬就趴在她膝蓋上,仰頭望著她問:「媽媽晚上為什嘛不回家?」

  顧鳶唇角揚起:「昨晚嗎?」

  穗穗點頭:「嗯嗯~」

  顧鳶跟小公主解釋:「昨晚工作結束後已經很晚了,公司離媽媽的另一個住宅很近,就去那裡住了,所以晚上沒回來。」

  騙女兒是不好的。

  但現在這情況,顧鳶不知道該怎麼跟穗穗解釋,只能說謊了,心裡非常抱歉。

  小公主還是很通情達理,講道理的:「下次要帶窩嘛?」

  顧鳶摸著穗穗的小臉蛋:「當然帶呀,下次帶穗穗一起去。」

  余如錦在旁邊笑得更開心,心裡可勁兒的期盼著,到底何年何月才能接回顧鳶和穗穗一起去燕京住,承歡膝下。

  不過就當下這情況,暫時是不行的。

  余如錦大概想不到,她正愁著的時候,更愁的事情接踵而來。

  祥叔匆匆走進來,手裡拿了一份黃皮紙袋裝著的文件。是權燼送到的,人都沒進來,只把黃皮紙袋遞給了祥叔,說了句:「拿給那個女人,讓她趕緊簽了。」

  說完,人就走了。

  像是趕時間,又像是多待一秒都膈應。

  以至於祥叔都說了一遍,顧鳶現在就在顧公館,權燼仍然一副冷漠的表情,不聞不問。

  「顧小姐。」祥叔喊道。

  顧鳶看向祥叔:「怎麼了?」

  「顧小姐,這是那位權少爺送過來的。」祥叔將黃皮紙袋呈遞給顧鳶。

  顧鳶伸手接過來,心裡有預感:「他人親自來的?」

  祥叔點頭:「我也說了顧小姐你在顧公館,但是他好像趕時間,囑咐我把這東西交給你就走了。」

  黃皮紙袋裡到底是什麼東西,似乎已經不言而喻。

  余如錦看到那份文件的時候,眉心就狠狠跳了一下,一聽到這位管家說是小燼送來的,手都攥緊了。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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