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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閨女孝順的

2024-05-30 20:33:31 作者: 繆吃喵

  晚飯,李彎月咕嘟了骨頭湯,加上劉大妹留的大鍋菜,又拍了個黃瓜和西紅柿拌白糖。

  「娘,這大骨頭咋還能咕嘟出湯來?」石頭愁啊,羊屎蛋啥時候能啃上骨頭。

  「明天吃完餛飩,就給羊屎蛋。」骨頭湯正好煮餛飩。

  「太好了,羊屎蛋你聽到了?」石頭高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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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裡,羊屎蛋「汪」了一聲,繼續追自己的尾巴。

  吃完飯,李彎月繼續纏毛線,不光春麥,連崔潤山和石頭也幫著纏。石頭心不定,就是瞎纏,還都能看見橡皮筋,他纏春麥就在旁邊嫌:「哥,你這不行,還得返工。」

  李彎月看了也覺著不行:「石頭,你出去玩吧。」

  一家人都忙活,就叫他出去玩,石頭想出去玩也不能那樣:「娘,我好好纏。」

  石頭剛開始就是圖快,一會一根,靜下心來慢慢纏,也像那麼回事。

  「娘,這能賣幾毛?」纏了兩個,石頭就手酸脖子酸,不想幹了,可他妹春麥都干,他又不好意思停。

  「十大毛。」李彎月看過,供銷社沒有這種頭花,她這是獨一份,能賣上價。

  石頭一聽十毛,那就是一塊,又有了幹勁,不過到底是男孩子,干一會又不想幹了。

  李彎月也不管他,石頭想干就干。

  「這幹啥呢?」王翠花來問問閨女賣的咋樣,在地里聽人說,閨女今天是空著車子回來的。

  「頭花?真好看,我也幫著纏,石頭你下去吧。」王翠花占了石頭的地方。

  石頭得了便宜還賣乖,「娘,不是我不干,是沒地方了。」

  「娘知道。」李彎月順著石頭的話說。

  石頭出去跟羊屎蛋玩了,一會又出去外面玩。

  「春麥,你也找九兒二丫玩去吧。」李彎月不叫春麥幹了,別累壞了。

  「娘,還有這麼一堆呢。」春麥指著半袋子橡皮筋,這才纏了不到一半,她不纏,就得留給娘纏。

  「不著急,這些娘明天也縫不完。」不說春麥,李彎月都纏的脖子疼,越纏越沒勁。

  外面天暗了,屋裡也暗了些,一低頭黑乎乎的,李彎月乾脆都收了起來:「不纏了,明天。」

  王翠花捏捏脖梗子,「見到錢是高興,可這掙錢累人啊。」

  王翠花這麼能吃苦一人,也受不了了。

  李彎月拿出從供銷社買的麥乳精,給王翠花。

  「不要,娘說累,你就拿出這東西,啥意思?收回去,留著給石頭。也不走親戚,你買這東西幹啥。」王翠花跟燒手一樣,給李彎月推回去了。

  「娘,你不說,我也給,這就是給你和我爹買的。」李彎月買了紅糖和棗後,看有人買麥乳精,她跟著買的。

  說來她除了有時候叫爹娘來吃飯,還沒給兩人買過東西。

  王翠花聽著這句話,心裡比喝了麥乳精都甜,「你有這份心就行,給你奶吧,她年紀大了,該吃點好的。」

  「娘,我奶也有,你就拿著吧,你幫我多纏幾個橡皮筋就掙出來了。」沒辦法,不說叫王翠花幹活,她不會拿。

  「娘就是都纏完了,也掙不出一張票來,就會拿話糊弄娘。我還沒有七老八十呢,沒老糊塗。」王翠花說著,還是拿了麥乳精。

  她活到這把歲數,還一回這東西都沒喝過,就看過一回,知道這東西叫個麥乳精,甜絲絲的。

  「回頭你爹怪我,你可得為娘說話。」李強軍真能幹出這事來,王翠花可不想因為一罐麥乳精,跟他吵。

  「娘,我爹要罵,叫他來罵我。真是的,你們養我這麼大,我就不能孝順孝順你們?」李彎月皺著鼻子說。

  「那娘有福了,俺也嘗嘗到底是個啥味道。」王翠花拿著麥乳精走了。

  一出門,王翠花就叫個婦女叫住了:「翠花,拿的啥?」

  「沒啥,彎月給買的麥乳精,這孩子就會瞎花錢。」王翠花破天荒地顯擺了一回,就叫這些人看看,閨女咋了,孝順起來不比兒子差。

  「麥乳精?俺看看。」馬桂香一把就給奪過去,她那張大嘴巴一通說麥乳精多好,李彎月多好,王翠花都不好意思聽了。

  「行了,桂香。」

  「哼,誰知道是不是個空罐子!」李逢春陰陽怪氣地說。

  「李逢春,你當我馬桂香傻,連罐子裡裝沒裝東西都不知道?你咋這麼看不得人家好。」馬桂香就看不上李逢春。

  以前可會裝好人了,現在天天陰陽怪氣的。

  李逢春扭噠扭噠走了。龍灣村這麼多大楊樹,她天天來李彎月門口這棵底下。

  「有病。」馬桂香朝著李逢春呸了一口,把麥乳精還給王翠花。

  「嘿,俺也是摸過麥乳精的人了。」馬桂香乾活還是拖拉,工分掙不了幾個,可人不那麼討人嫌了。

  「翠花,你好福氣啊,彎月是真孝順。」有個婦女羨慕地說。

  王翠花就愛聽這話,坐了下來:「還行,俺那女婿更孝順。」

  她沒忘了夸崔潤山,得女婿大方,要不然閨女不敢當著女婿給她。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王翠花覺著崔潤山,就是一個兒子。

  被王翠花這麼夸的崔潤山,從身上拿出幾張票:「再買一罐,你也喝。」

  媳婦還沒麥乳精喝呢,崔潤山可不能看著媳婦委屈自己。

  「崔潤山,你哪來這麼多票?」李彎月懷疑地問,不是說城裡人手裡的票也緊張嗎,咋崔潤山每次都能從兜里掏出票來。

  「以前攢的,沒地方用。」崔潤山說。

  還有沒地方用票的?李彎月上上下下把崔潤山瞅了一遍,「你以前咋不給我?」

  以前的「李彎月」,難道連用崔潤山票的資格都沒有?

  李彎月矯情上了,一方面想著崔潤山稀罕的是現在的她,心裡美的冒泡,可也為以前的李彎月心疼。

  崔潤山良久沒說話,李彎月不想等他說話了,要下去,卻被崔潤山摟在懷裡:「對不起。」

  李彎月不知怎麼,眼淚嘩嘩的,她沒有多難過,是身體自己哭了。

  「崔潤山!」李彎月撕心裂肺的喊,使勁捶他後背,咚的一聲。

  崔潤山把人緊緊摟在懷裡。

  月亮爬到了村口的大槐樹枝頭,水溝里「呱呱」的,路旁有蛐蛐叫,孩子都回家了。

  「放開,崔潤山,春麥回來了。」李彎月拍拍崔潤山。

  崔潤山使勁抱了她一下,放開了。

  「娘,咋不點燈?」春麥站在院子裡,看著家裡黑燈瞎火的,喊。

  「這就點。」李彎月摸黑找火油燈,跟一雙滾燙的手碰到一起,她趕緊縮回手。

  「我來點。」崔潤山聲音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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