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莫常言

  雲城，這座雲海省曾經的首府之地，突然傳來一個驚天消息。

  身為雲城霸主的李家，其家主之子竟然被人當著李家家主的面打死。

  這則消息最初是被當成笑話來聽的，沒人會相信這麼荒誕不經的消息。

  直到，李家出來證實家主之子確實不幸去世，並邀請各界人士出席哀悼。

  這一消息如同平地一聲驚雷，讓各方人士驚得說不出來話來。

  在短暫的沉默後，各方勢力瘋狂打探，到底是誰擁有這樣的實力，壓迫的李家甚至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秦澤，秦家武館。」一座近百米的高樓之中，一個面目滄桑的中年男子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口中細細琢磨著打探來的這兩個名字。

  「秦家，難怪當初老爺子這麼幹。」

  

  旋即像是想通了什麼，男子釋然的出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紅酒杯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的眾生百態。

  「唐董，我覺得既然有詩妍這層關係在，我們完全可以在各家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拉攏這個年輕的強者。」

  沙發上，一位精神壯碩的老者站起身來面露激動的對著男子說道。

  男子回頭看了老者一眼，玩味的笑道：「趙老，當初我記得好像是您多次勸我說，詩妍加入秦家武館純屬浪費時間，怎麼，現在後悔了？」

  趙姓老者聽到這話，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當然，男子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畢竟事後說什麼都是無用的。只會，讓二人心生間隙罷了。

  「當初，我也沒想到，一個無父無母的野狐禪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

  老者出聲解釋道，男子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畢竟，老者的忠心卻是毋庸置疑，僅這一點就夠了。

  不過，想道自己的女兒，男子不由得又開始頭痛起來。

  很難想像，唐氏集團的掌門人，一言可以決定無數人生死的大人物此刻竟然也開始為自己女兒的未來頭痛起來。

  「唉，秦家小子突然變得這麼強大，也不知道對詩妍來說是好是壞。」

  「唐董，您這是什麼意思？」老者面露不解。

  但是男子卻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老者嘆息一聲，隨即告辭離開。

  男子撫摸著額頭，他身為父親怎會不明白女兒的心意。

  如果秦澤還是那個秦澤，自己完全可以出手庇護。到時候，順理成章讓女兒和他在一起。

  自己甚至還有大把時間可以親自教導秦澤，讓他成長起來，成為女兒的依靠。

  可惜，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有此煩惱的還不止他一人。此刻，在莫家的庭院中，一名頭髮花白稀疏的老者躺在藤椅上。

  呼吸緩慢而又極有頻率。老者在那裡躺著，竟然讓人不由自主的忽略他。

  仿佛路邊的一顆小草，絲毫不引人注意。

  但是知道老者的身份，卻一定會被老者的身份驚得說不出話來。老者正是威震一方的頂級強者，大宗師莫常言。

  只是此刻的他，明顯身體出現問題，面色露出不正常的紅暈。

  「父親，結果出來了。」一個富態的中年男子走到莫常言的身旁，躬身說道。

  「說。」老者的表情上露出一絲不耐煩，身為武者，他最煩的便是兒子這樣支支吾吾，一點兒也不乾脆。

  他的兒子，也就是莫家的當代家主，莫興武似乎在消化著什麼重大消息。

  幾個呼吸之後，才強行平復心情說道：「是秦家武館的那個秦澤殺得。」

  轟！

  恐怖的氣流向著四周席捲，天地中似乎有猛虎復甦，剎那間來自血脈中的恐懼，讓男子很不的直接跪在地上。

  但是，片刻之後，風平浪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老者重新躺在藤椅上，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

  像是完成了一件心事，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好，好，好。」莫常言連說了三個好字，和煦的暖陽曬得他懶洋洋的，一動也不想動。

  感受到父親的的生命氣息正在不斷地下跌，莫興武也是臉色一變，趕緊上前說道：「但是我聽說有幾家對他很是不滿，甚至連李家家主都在積極串聯各方，似乎想要暗中下手。」

  「他們敢！」

  只是簡單的三個字，卻盡顯莫常言的霸氣。

  虎老威猶在。感受到父親的氣息上漲了不少，莫興武放下心來。

  剛才確實把他嚇了一跳。生怕老父親在放下擔憂後，直接羽化歸天。

  這樣的話，對於已經有些風雨飄搖的莫家來說，無疑是一個極為不好的消息。

  因此，他甚至不得不說出了一些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就是為了讓老父親再提起一口氣。

  「李家，哼，當年李昌宗那個家化都不敢在我面前吱一聲，沒想到倒是生出了一個好兒子。」

  老者不屑的冷哼道。偶然間流露出的鋒芒便讓人莫興武有些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莫常言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面色中流露出一絲悲哀。

  想到自己威壓一世，但是生個兒子卻是如此的窩囊，不由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感到有些憋屈。

  莫興武訕訕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他也知道自己沒有達成父親的心愿。

  只從名字就可以看出，父親對自己抱了多大的心愿。

  但是可惜，自己的習武天賦著實糟糕。這麼多年下來了，連個宗師都沒有突破。

  因此，這些年他也就愈發的有些害怕見到自己的父親。如果不是這回實在是情況危急，他甚至都想讓別人代傳。

  「爺爺，吃藥了。」

  一名穿著素色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女子的臉上不著粉黛，但是看上去就像是雪山上的清蓮一般，讓人感到心神清淨，不敢生出一絲褻瀆之心。

  看到自己女兒到來，莫興武長舒了一口。伸手擦去額頭上的熱汗。

  莫常言哼了一聲，扭頭不再看他，看著自己的孫女，莫常言終於露出了笑容。

  與平庸的兒子不同，這個天資出眾的孫女可以說才是自己看重的。

  眼下看到她的到來，心情不由得舒暢了不少，招手讓莫玉瑩走到他的身旁。

  輕聲問道：「最近在武學上可有疑惑，說出來，爺爺給你講。」

  莫興武笑呵呵的站在一旁，看起來倒像是外人。

  莫常言說著說著，突然重重的咳了一聲，一絲血絲讓二人都有些擔憂。

  莫玉瑩拍打著莫常言的後背勸說道：「爺爺，你還是要注意身體，我還要你看著我嫁人呢。」

  「哈哈，放心吧，老頭子的身體還能堅持幾年，不用擔心我。」

  莫常言笑著說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莫玉瑩說道：「你可知道秦澤這個人。」

  莫玉瑩愣了一下，腦海中依稀浮現出秦澤的身影。

  王屋山那一次，她也去了。只是只遙遙的望了秦澤一眼，隨即便不放在心上。

  她還不知道秦澤斬殺李其的事情，現在聽到爺爺這麼說，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以前，最擔心的就是你，其次就是他。現在他已經不用我擔心了，唯一讓我放心不下的也就只剩下你的婚事了。」

  莫常言意有所指的說道。莫興武聽出了莫常言的言下之意，也是有些意動。

  但是看了一眼女兒的側顏，還是沒敢說出來。

  「他，最近怎麼了麼？」莫玉瑩隱隱的抓住了一些東西，心中猜想秦澤應該發生了什麼變故。

  「也沒什麼，就是當著李家家主的面，殺了他的兒子。乾的還行吧，年輕人，畢竟血氣方剛。」

  話雖這麼說，但是老人臉上的笑意從沒有消失過。額頭的皺紋堆疊在一起，看得出，老者的心情應該是極為的高興。

  「他殺了李其？」莫玉瑩語氣有些懷疑的說道。

  李其是誰，那可是上一代的八駿，準確來說，已經和他們都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了。

  就算是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夠穩贏他，現在聽到秦澤的戰績，對她的衝擊絲毫不亞於火星撞地球。

  要不是知道，自己的爺爺不會開玩笑騙自己，她都以為這是爺爺在開玩笑。

  「沒錯，當時，秦澤先殺李家老管家，後殺李其。兩個人都只用了一招，嚇得李青松那個傢伙連話都不敢說。」

  那天畢竟目擊的人太多了，李家就算有心想要封鎖，也沒能做到。

  很快，那場戰鬥的具體細節，在有心人的安排下都披露了出來。

  「嗯？他連莫老頭都殺了？」

  這件事情剛才莫興武並沒有和莫常言說，因此莫常言也沒有想到，秦澤竟然連和自己都一個時代的強者都斬殺了。

  一時間，竟然不由得有些唏噓起來。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秦澤爺爺的身影。

  當初那個倔強的背影，無論自己怎麼勸都勸不動得到師弟，沒想到他的孫子竟然如此的出色。

  如果他地下有知，應該也會感到欣慰吧。莫常言在心中暗暗想到。

  聽到爺爺和自己父親這麼一說，莫玉瑩也是來了興趣。

  當初在王屋山上，他就看出了秦澤的不凡，但是沒有想到他的真實實力竟然如此的恐怖。

  「秦澤。」莫玉瑩輕聲咀嚼著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