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定情信物

2024-05-30 20:05:14 作者: 買定離手

  「怎麼就會是宇文天呢?」

  無忌掌門有氣無力的依靠在椅子上,雙目空洞,似乎在緩神兒。

  生悲長老扯起袖角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委屈巴巴的哽咽:「掌門,天雲山該不會覺得我們不識好歹,要滅了我們吧?好怕怕。」

  子虛長老暴躁的很:「這不是廢話嗎!他們肯定覺得我們不識好歹!只不過!我們也不要虛,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拼死和他們干一仗就是!」

  虎樓摸著鬍子:「掌門,您怎麼看?」

  無忌抿唇,在她看來,天雲山此番既然暗戳戳的幹這種事情,恐怕是吃准了橫行霸道山窮。化雨那老道定是以為只要將這些珠寶毀了,他們便無法拿出新的東西歸還。

  到那個時候,他們橫行霸道山不得不繼續站在天雲山後頭當小弟。

  可若是......她能夠再準備幾箱子禮物還回去呢?

  無忌朝景辭掃了眼,「辭兒,你是如何知曉那黑衣人是宇文天?」

  景辭眸色閃了下,隨後安然自若的回答::「徒兒看見那人的劍首上系的那根七彩劍穗,和宇文天劍上的一模一樣。」

  

  「你是如何得知!」無忌捂住嘴巴,瞪圓眼睛,說:「該不會那劍穗是你送的吧?」

  「什麼?景長老與宇文天該不會有私情吧?」

  「什麼?那劍穗該不會是定情信物吧?」

  「我的天,宇文天不是有心儀之人嗎?莫不是......景長老插足?」

  台下長老議論紛紛,話題圍繞著「劍穗」的問題展開了豐富的想像,眼看著他們思緒都要衝出外太空了,景辭終於忍不住開口:

  「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的。」她解釋道:「上次他來送禮時我曾看過他的那把配劍,所以才認出來了。」

  「哦~」

  ......罷了,不想再解釋。景辭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是看書知曉的這些事情吧?男主宇文天佩劍上的七彩劍穗乃是女主所贈,上面綴的三顆琉璃珠子華麗而晶瑩,十分奪目。

  這也是她看見黑衣人的佩劍時,立馬知曉他身份的原因。

  「咳咳咳!」無忌清了清嗓子站起來,「我有個法子,不知諸位可還願意聽?」

  「您說。」

  「如今我們前有狼後有虎,魔界山和天雲山都不好惹。」她往台下看過去,目光最終落在景辭的身上,「因此,這個禮我們還是得送回去。」

  此事究根究底是因為她當時被錢迷了心竅,什麼後果都沒想便將禮物收下。如今,收禮容易還禮難。

  她還得需要有人幫自己將那些東西還回去。

  生悲長老聽到這兒的時候愣住,吸了吸鼻子好奇的問:「掌門吶,那些珠寶都被融掉了,我們橫行霸道山又窮的很,哪裡來的錢還啊?」

  他揉搓著自己的衣角,嘟著嘴巴補充道:「除非我們所有人吃一個禮拜的素,這才能把錢省下來。」

  在場的人大部分神色都比較平淡,反倒是天路山的書言為之一愣。

  不是說橫行霸道山窮的要死,連菜都吃不起嗎?怎得現在那麼多珠寶首飾被融化了之後,他們只需省吃一個禮拜就能將那筆錢財填上?

  無忌掌門站的高,一眼就看出書言臉上的詫異,不悅的看向生悲,這個老不死的,瞎說什麼大實話。

  財不外露啊!還有外人在呢,怎能泄露橫行霸道山的經濟情況?

  她揮了揮袖子,「你個不識數老頭兒,那幾箱子珠寶加起來,明明是我們一年的伙食費!」

  「是是是,我說錯了。」生悲長老眼裡閃爍著晶瑩的淚珠,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這老頭一直都是這樣,動不動就要哭出來似的,心靈脆弱的很。

  無忌嘆息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景辭說道:「此番我們橫行霸道山將傾盡所以錢財湊齊那幾箱珠寶,然後送還給天雲山。」

  這件事情,還需要有個人來做啊。

  她喊:「景辭。」

  「是。」

  「你可願意......」

  「不願意。」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徒兒此番已經搞砸了一次,不敢再擔此大任。」

  無忌摸了摸下巴,手中幻化出一把掃帚來,笑的「溫和」,露出森森白牙:「那我就打斷你的腿。」

  林左皺眉站出來,伸手將景辭攔在身後護住「掌門,你怎的能這般......」他想要為師傅爭辯。

  「左兒!」景辭將他拉住,輕聲訓斥道:「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

  橫行霸道山有規矩,以下犯上,對長輩不恭敬,有言語頂撞長輩的,輕則罰書十遍加面壁思過,重則仗打三十大棍。

  最嚴厲的,甚至有可能被逐出門派。

  景辭將林左拉在自己身後,然後朝著無忌掌門俯首作揖,硬著頭皮說:「徒兒願意再次去天雲山還禮。」

  如此甚好,無忌欣慰的點頭。

  景辭一手拉著林左,一手牽著蕭澈,身後還跟著憤憤不滿的林右,四人走出「好窮大殿。」

  林左甩開景辭的手,面色被氣的通紅,雙手抱在胸前一聲不吭,雙眼冒著怒火,好似下一秒就要將「好窮大殿」全部毀滅似的。

  景辭索性將蕭澈抱起來,然後對林左說道:「走,回家。」

  「不回。」

  「回去我和你解釋這些事情。」

  林左是個倔脾氣,再次斬釘截鐵的說了兩個字:「不回。」

  「怎樣才能回?」

  林左揚起眉,朝「好窮大殿」里瞄了眼,耿直的說:「除非我們去把無忌那老太婆的腿打斷。」

  林右接著後面說:「師兄!別這樣!我們應該把那老太婆亂棍打死!」

  誰讓她欺負我們家師傅的?居然還說要打斷師傅的腿!呵呵呵,景辭現在能忍得了,他們這些徒弟可忍不了。

  「師傅。」蕭澈看著景辭的眼睛,突然開口問:「你恨她嗎?」

  如果恨,我可以幫你滅了她,甚至帶兵踏平整個魔界山!對蕭澈而言,這不過是彈指之間的小事。

  他的小手撫在景辭的臉上,語氣似是關切:「師傅,不要委屈了自己。」

  「行了。」

  景辭聲音變得嚴厲起來,「我是師傅還是你們是師傅?都給我回清樂峰去!」

  ......

  發完火之後,心裡還殘留著一絲衝動。可是等景辭靜下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凶的可是幾個大反派來著。

  天吶,說好的呵護關愛呢?她怎得沒有控制住脾氣?

  她從屋裡走出來,幾個徒弟正在院子裡的那顆梨花樹下蹲著,走近聽見幾人的對話。

  林左:「師傅好像很生氣。」

  林右:「都是我們的錯,每天惹師傅生氣!她會不會不要我們了?」

  蕭澈:「不會。」

  那二人異口同聲:「為什麼?」

  「因為你們都是為師的好徒弟。」景辭心頭一軟,更是覺得自己之前說的話太嚴厲了,聲音帶了柔和:「師傅沒有生氣的。」

  殊不知,她那三個蹲在梨樹底下的徒兒相互看了眼,眼裡閃過一絲微笑。他們是算準了師傅這時候出來,故意說的那些話。

  他們三個,從來都不是單純無害的。

  幾人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景辭手裡捧著枸杞桂圓茶,語重心長的說:「此事也怨不得無忌掌門,畢竟東西是在我手上丟的。」

  林左在桌子上錘了一拳頭:「明明是那老太婆自己貪財,為何她自己不去送?」

  「因為我是她徒弟。」景辭嘆息,「此事不必再議,就這樣吧 」

  畢竟一開始還禮的人物是他們接下的,珠寶是也在他們手上沒得,這件事情除了她,門派里也沒有別人會接手。

  景辭摸了摸肚子,「餓了,去吃飯吧。」

  伙房內。

  景辭剛踏入門檻,無數視線齊刷刷的聚集在她身上,可當她抬眸掃射過去,那些人卻又紛紛低下頭,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景辭端了飯菜坐下。一碟子青菜,一碗豆腐湯。

  其餘子弟的飯菜也都是如此,紛紛愁眉苦臉。雖然橫行霸道山看上去很是清貧,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可他們的吃食卻是無可挑剔,頓頓山珍海味的。

  「師傅。」蕭澈等人端著盤子坐下,問道:「你可吃得慣這些,要不我去山上抓只野兔子吧?」

  「你們有野兔子吃,我們可沒有!」明潔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聲音格外大,頓時將所有人視線再次吸引過來。

  景辭將筷子放下。

  明潔得意洋洋的說道:「景長老,有句話不知道我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了。」

  明潔直接忽略她的這句話,先是朝四周環顧了一圈,見弟子都聚集於此,便言語尖銳說道:「你可知道,這次因為你沒有守住那些珠寶,所有整個門派的弟子都要節衣縮食?」

  「就是......」有人在下面小聲議論,「看看我們吃的都是什麼啊?開水豆腐湯!」

  「就是就是,一點點油水都沒有。」

  明潔抓准了大傢伙的心思,變本加厲的說:「景長老,之前因為您是位長老,所以我便讓著你。可現在,你的所作所為還配坐在那高位之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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