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卷五：陰影之下）你怎麼就答應他了

  黃承浩一臉的苦澀，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和沈沉開這個口，而且這可不只是沈沉一個人的事情，他必須和譚科也說一聲。

  黃承浩驅車來到了林城市局，先去了譚科的辦公室。

  譚科見他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臉上先是一驚，接著說道：「咦，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妖風。」黃承浩沒好氣地說，坐下後，譚科給他泡了茶，又給他遞了一支煙，點上煙，黃承浩才說道：「有件事情我得和你商量一下。」

  譚科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和沈沉有關係？」

  黃承浩點點頭，譚科能夠猜到並不奇怪，畢竟如今沈如何正在與黃承浩那邊合作，當然，也是林城市局與他們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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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長紅想要綁架沈沉。」黃承浩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譚科瞪大了眼睛，他也沒想到段長紅會做出這麼驚人的決定。

  譚科是老江湖，聽黃承浩這麼一說馬上就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他說道：「接受任務的該不會是你的人吧？」

  「不然呢？」

  「我可是聽你說過，在段長紅的身邊有你的一個王牌臥底。」

  黃承浩苦笑：「沒錯，接受任務的人就是他，而且他的父親你也認識，莊學忠。」

  「老莊的兒子？你怎麼能夠讓老莊的兒子去做這麼危險的工作？瞎胡鬧，你簡直是瞎胡鬧，要是老莊的兒子有什麼閃失你怎麼對得起死去的老莊？」譚科的情緒有些激動，莊學忠和他可是老同學，只是後來兩人進了不同的部門，但卻經常有合作，莊學忠犧牲的那次任務譚科是參加的，只是當時他是帶著市局的人負責配合行動，但老莊的死他卻是親眼看到的，那慘狀讓人痛心。

  「我也不想，可這是他主動要求的，我和邵局都提出了反對意見，但他鐵了心的要去我們也沒有辦法，而且他說得沒錯，他是生面孔，而且暫時不會有人能夠查出他的來歷，加上之前他在境外僱傭兵團里臥底，那段經歷反而能夠成為他最好的掩護。」

  「不管怎麼說，我就覺得你們這麼做不妥。」

  「行了譚局，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著急也沒用，再說了，我今天來找你可是為了沈沉來的。」

  譚科這才想起來，沒錯，黃承浩來找他就是因為段長紅想讓小莊綁架沈沉，這可怎麼整，小莊也好，沈沉也好，無論是誰他都不希望他們出什麼事。

  「你是怎麼想的？」譚科冷靜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必須要冷靜，他知道黃承浩既然來找自己應該就是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

  「小莊的綁架一定要成功，而且還不能著痕跡。」黃承浩說道。

  譚科眯起了眼睛，黃承浩的話他算是聽明白了，那就是小莊肯定得綁架沈沉，而且還必須成功，可是成功了之後呢，小莊能夠保證沈沉的安全嗎？又或者黃承浩能夠保證小莊和沈沉的安全嗎？

  「你想過沒有，這麼做是很危險的，說不定他們倆都會陷入危險的境地。」

  黃承浩點點頭，這一點他當然考慮過，不過他還是說道：「這應該是我們之間最後的博弈了，你想想，她能夠走到這一步也是因為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所以她想把沈沉抓在手裡作為她與我們談判的籌碼，又或者可以說他們是在做最後的掙扎，只是我們還沒有拿到我們需要的，所以還只能按著她的設想讓她先得手。譚局，我們需要抓住的是她身後的那條大魚，我們花了這麼長的時間，這麼多的心思就是為了把他給引出來，這個時候如果我們退縮了，那麼之前所有的布局就白費了，甚至連小莊和沈沉和父親他們的付出都會如水東流。」

  譚科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靠在沙發靠背上，他在想著該怎麼辦。

  「譚局，除了小莊，我們在那邊也還有人，我想保證他們的安全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請你相信我。而且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機會，錯過了想再找這樣的機會就難了，而且你也要替小莊想想，如果這次他的任務失敗，段長紅會怎麼對他，要知道段長紅一直到現在都對他心存懷疑的，並沒有徹底相信他，甚至還在他的身邊安插了很多眼線。」

  譚科讓他這麼一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過他還是說道：「這件事情我看你還是徵求一下沈沉自己的意見吧。」

  黃承浩的臉上露出喜色，他覺得最難過的反而是譚科的這一關，要知道譚科無論是與小莊的父親還是與沈沉的父親那關係都匪淺，可以說他真把小莊與沈沉當成了子侄，雖說他與小莊幾乎沒有見過幾次，但作為老莊的老同學，他們的感情不可謂不深，所以這種兩難的事兒他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最終他還是把抉擇權交給了沈沉自己。

  譚科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內線電話，打給沈沉。

  沈沉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與肖秋水談著案情，接了電話便往譚科的辦公室來了。

  「咦，你怎麼來了？」沈沉沒想到黃承浩也在，不過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估計黃承浩是衝著自己來的，再看到譚科的臉色明顯很不好看，估計黃承浩給他出了什麼難題。

  沈沉笑了：「我說黃同學，你是怎麼惹我們局座不開心了？我可警告你，這可是我們的地盤，還輪不到你撒野呢！」

  譚科指著黃承浩：「他還真就跑我的地盤上來撒野了，沈沉，給我亂棍把他給轟出去。」

  黃承浩一臉的尷尬，沈沉坐下來給譚科遞了支煙，又遞給黃承浩一支，然後說道：「譚局，你消消氣，看我怎麼收拾他。」話是這麼說，兩句玩笑過後沈沉才問黃承浩：「是來找我的吧？」

  黃承浩笑了，和聰明人打交道不累，有時候很多話都不必說得那麼明了。

  他點點頭說道：「確實是來找你的，而且還是一件大事兒。」

  沈沉有些不解，自己能夠有什麼大事兒？難道是自己的父親：「是不是我爸他出什麼事了？」

  「那倒沒有，是你，你就要出事了！」黃承浩一臉嚴肅地說。

  沈沉這才放下心來，笑道：「我能出什麼事？」他還真不相信自己會出什麼事，現在是法制社會，自己堂堂一個刑警大隊長，能有什麼事啊？就算對方再有本事也不敢公然和國家機器明槍明刀的斗吧？

  「你馬上就要被綁架了，居然還笑得出來。」譚科說道。

  沈沉笑得更甚：「綁架我？怎麼可能，誰敢來綁架我啊？」

  「小莊。」

  沈沉的笑容一下子便僵住了，他是知道小莊是誰的，他還和小莊打過交道呢，小莊不正是黃承浩安插在段長紅身邊的那枚暗子嗎？而且還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他要綁架自己，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這是段長紅的意思？

  肯定是的，只是段長紅綁架自己做什麼，她難道不知道綁架一個警察，一個刑警隊長意味著什麼嗎？難道他們是狗急跳牆？

  沈沉似乎從中嗅出了什麼味來：「是不是你們準備收網了，是不是他們已經意識到危機了？他們想綁架我是不是想要手握一枚討價還價的籌碼，又或者用我去威脅什麼人？」

  黃承浩也很驚訝，雖然他知道沈沉的腦瓜子很好使，但卻沒想到是一點便透，沈沉已經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

  「沒錯，而且她讓小莊做這件事情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看小莊到底敢不敢做，還有小莊在綁架你的過程中有沒有演戲的成分，因為他們並沒有真正完完全全地接納小莊。所以小莊這次的綁架必須成功，但又不能太容易，我來呢就是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但也僅僅是心理準備，其他方面卻不能多做什麼，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沉點點頭：「明白！」

  譚科一怔：「怎麼，你這就算是答應他了？」

  沈沉看向譚科：「不然呢，這種要求我能拒絕嗎？我若是拒絕了小莊怎麼辦？再說了，答應他有那麼難嗎？他可是我的老同學。」

  譚科氣得翻了個白眼，自己剛才還在和黃承浩據理力爭呢，怎麼到沈沉這兒就那麼輕易答應了呢？在他看來答應雖然是肯定要答應的，但怎麼也得拿捏一下姿態吧？

  黃承浩對著沈沉點了點頭：「在這個過程中可能你會受到一些委屈，在這兒我先向你賠個不是。」沈沉擺擺手，他表示只要能夠真正把這個案子結了，將那些企圖危害這個國家的安全的傢伙一網打儘自己就算是做出一些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父親這些年忍辱負重，甚至連容貌都毀掉了不同樣也沒有怨言嗎？他只堅信一點，邪不壓正，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既然已經是時候了，那麼他沈沉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和父親相比還真不算什麼。

  黃承浩算是了卻了一樁事情，長長地出了口氣。

  譚科卻說道：「你給我聽好了，小莊也好，沈沉也好，他們要真出點什麼事的話我拿你是問！」黃承浩苦笑著點頭：「行，我記住了，譚局，要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黃承浩此刻很怕譚科，他的心裡其實也很不是滋味，雖然他嘴裡打著保票可是他的心裡卻也同樣不踏實。

  沒有什麼是萬無一失的，特別是這種事情。

  就連小莊的安全他都無法保證。

  黃承浩走了之後譚科望著沈沉：「你啊你，你明明可以拒絕他的。」

  沈沉看著譚科笑了：「是嗎？你真希望我拒絕嗎？」

  「是的，我不希望你有事。」

  「那小莊呢，你就不擔心他會有事？」

  譚科沉默了，他還真擔心小莊呢，他知道一旦沈沉拒絕，然後小莊任務失敗，那么小莊的日子估計就不會好過，段長紅對他的懷疑也會加重，結果可想而知。

  「你同樣擔心小莊，黃承浩和我說過小莊父親的事情，他父親好像和你的關係十分親密，對吧？」

  譚科嘆了口氣：「那又如何，現在只是他一個人有危險，可一旦你真的陷進去了，那麼就是你們兩個同時都面臨危險。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而且你和我的心裡都十分清楚，黃承浩的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成全之策，不是嗎？」

  沈沉當然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有成全之策的，但他還是必須要答應，他知道這是他該做的。

  「譚局，你也別擔心了，我你還不知道嗎？我命硬，而且在警校的那些訓練也不是白給的，加上這些年來的實戰經驗，我自信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這不還有小莊呢，我們倆可以相互照應，真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也能夠應付。」

  「你啊，就你心大，你知道你真被綁架去了你就是階下囚，到時候是不是小莊看著你都不知道，萬一真落到了段長紅的手上，她還不把你折磨死？這些人的手段你不會不知道吧？」

  沈沉笑道：「行了，說得我這心裡好害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反正都已經決定了，那就沒什麼好想的了，就這麼著唄！」

  譚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一再叮囑他一定要小心一點。

  看著沈沉離開自己的辦公室，譚科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空虛。

  沈沉的心裡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剛才他所說所做都是在寬譚科的心。

  他的心裡自然很清楚，正如譚科所言，自己若真被綁架了那麼就會徹底失去自由，如果小莊負責看著自己倒也還好，他們倆能夠有個照應，但段長紅會讓小莊看著自己嗎？說不得會將自己交給其他的人，那麼那些人對自己還會彬彬有禮的嗎？顯然是不可能的，那些人絕對是恨死自己了。

  不，他們恨的不是自己，恨的是警察，因為警察和他們就是天敵，是天生的死對頭，他們說不定真會用這樣那樣的手段來折磨自己。

  他深吸口氣，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大不了就是脫一層皮唄，他們綁架自己說明自己還有用，不然的話他們可能就是直接想辦法除掉自己。

  再想想除掉自己不太可能，意義不大，畢竟自己和他們並沒有太多的過節，自己查的案子雖然也有些涉及到段長紅，可與黃承浩那邊的調查相比，自己這些連皮毛都不算。

  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是衝著他來的，也可能是衝著自己的父親來的，難不成他們是想用自己來威脅父親，又或者他們已經發現了父親的存在？

  想到這兒沈沉的心不由得一下子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