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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卷一:幻想殺手)頂罪,眼淚與畸形父愛

2024-04-30 17:20:45 作者: 墨綠青苔

  肖秋水跟著沈沉進了他的辦公室,汪璐也跟著來了。

  沈沉看看表,已經是十點多鐘了,他對汪璐說道:「你該回去了。」

  

  汪璐自然不願意回去,現在齊光喻已經自首了,她打心底也很想知道整個案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說吧,你對齊光喻自首有什麼看法?」沈沉扔給肖秋水一支煙,肖秋水接過來後馬上就亮上了,吸了一口才說道:「頭,之前你不就懷疑齊光喻就是那個兇手嗎?可是為什麼他自首了你相反讓我感覺你憂心忡忡呢?」

  「之前我的推測是建立在齊光喻並沒有病的基礎上,我覺得他有可能就是在裝病。之前我也讓你查過了,齊光喻的病到底是哪個醫生診斷的,又是怎樣一個具體的情況,可是這事兒你卻一直都沒有回饋信息給我。」

  沈沉這話讓肖秋水的臉上微微一紅,很是尷尬地說:「已經有結果了,是區醫院給出的診斷結果,後來又去省醫做了一次全面的體檢,結果與在區醫院做的一模一樣。」

  「這麼說他還真有那病?」汪璐也有些吃驚,她自然也是看到了齊光喻的現狀的,雖說齊光喻還能夠行動,可是那樣子有他真有那樣的本事嗎?

  大約半小時後,沈沉和肖秋水一道走進了二號問詢室,跟著他們一起的還有負責筆錄的楊鄭。

  「齊光喻,現在我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楊鄭沉著臉說。

  齊光喻點點頭:「你們問吧。」

  他表現得很配合。

  楊鄭這才看向了沈沉和肖秋水,肖秋水看著齊光喻:「我聽說你承認那些人都是你殺的?」

  「是的,尹慧、洛金城和那個劉元都是我殺的,哦,還有那個何川也是。」齊光喻說話的時候一臉的平靜,沈沉卻問道:「那齊華呢,你為什麼也要對齊華下手?那可是你的親兒子,你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這個問題一直在困擾著沈沉。

  肖秋水顯然也很想知道答案。

  齊光喻皺眉,他沒想到沈沉會先問起齊華的事情來。

  「我這麼做的原因是想告訴他這個世道是殘酷的,他必須保護好他自己。畢竟我老了,已經沒有能力再伴著他,護著他,以後的一切都只能他自己去面對。我的時日不多了。」

  沈沉萬萬沒想到這個問題一下子就被搪塞了回來:「你患的到底是什麼病?」

  「不是說了麼,漸凍症,患上這個病幾乎就是混吃等死,就像我,在床上一躺就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你就不怕用這樣的方式來讓他成長的話很有可能就會把他給害死,他現在可還在醫院裡,醫生說了,很有可能他永遠都醒不來了。」

  聽沈沉這麼說齊光喻的眉頭一挑,他猶豫了一下才說:「他會醒的,一定會醒的。」

  齊華是齊家的獨草,齊光喻唯一的兒子。

  所以對於齊光喻而言,那就是他的希望,齊家的希望。

  肖秋水的一隻手,手指在輕輕敲著桌子,那聲音並不大,可是聽在齊光喻的耳朵里卻是另一種感覺。

  一種這聲音似乎要把他的一顆心給碾碎了。

  「既然你說這幾起案子是你做的,那麼我再問你,殺害何川的動機又是什麼?你之前口口聲聲說你是殺這些人是因為你的妻子,可據我們的調查,何川和你的妻子根本就沒有什麼交集,還有,齊華與他之間又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聽肖秋水問到何川的事情,齊光喻似乎有些發懵,不知道如何回答。

  肖秋水還準備擠擠牙膏的,可是沈沉卻開口了:「我再問你一個問題,那就是那藥劑是你自己配的嗎?」

  齊光喻點頭道:「是的,是我自己配的。」

  「那你說說,你是怎麼配的,都用了些什麼樣的材料。」

  齊光喻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想了想說道:「這個我還真不記得了,我是在哪本書上看的,至於說材料根本就不確定。」

  齊光喻的回答顯然不能讓沈沉滿意。

  肖秋水雖然還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但最後他還是耐心地坐在那兒,把主導權給了沈沉。

  沈沉看著齊光喻:「今晚你應該也累了,我們會安排個地方給你休息,明天我們繼續。」

  齊光喻很是吃力地站了起來:「我沒事,可以繼續的,警官,我認罪,他們真的都是我殺的。」

  沈沉卻沒有搭理齊光喻,而是對肖秋水說道:「給他安排一下,一定要讓他休息好,明天先帶他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肖秋水看了一眼齊光喻,應了一聲,然後跟著沈沉離開了問詢室,楊鄭則負責落實剛才沈沉安排的事情。

  回到了沈沉的辦公室,汪璐竟然還沒有走。

  肖秋水有些不解:「頭,他都已經說他認罪了,我們為什麼不一鼓作氣把他給拿下啊?」

  沈沉雙手環抱在胸前:「他急著認罪,可是對於很多事情卻無法交代清楚,老肖,你就不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嗎?」

  汪璐沒想到這次詢問這麼快就結束了,聽了沈沉這話她才明白。

  汪璐說道:「也就是說他很可能並不是真正的兇手,他是想替人頂罪?」

  沈沉點了下頭:「沒錯,至少他給我的是這樣的感覺。」

  肖秋水瞪大了眼睛:「莫非真正的兇手不是他,而是躺在醫院的那個?」

  沈沉不說話了,汪璐看向肖秋水:「他還沒醒嗎?」

  「還沒有。」

  沈沉咬著嘴唇,這一刻他也覺得有些棘手。

  齊光喻要把所有的罪都扛下來,明顯只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現在他們都知道這一點,甚至已經能夠清晰地判斷出齊華可能才是真正的兇手,可是證據呢?

  汪璐說道:「你有沒有問他三十年前的那個案子?」

  沈沉搖頭:「沒問,暫時還不能問。」

  汪璐不解:「為什麼?」

  「三十年前的案子看來應該是他做的,一旦問他三十年前的那個案子,他很可能能夠說明每一個細節,這樣一來他會因此而變得自信,甚至會讓他想明白其中的一些關鍵,那樣,我們會更加被動。」

  肖秋水也糊塗了:「為什麼?」

  「我們的手上並沒有掌握任何的證據,現在我們問得越多,他就越能夠知道這幾個案子的細節,那個時候他把故事給編圓范了我們真就拿他沒轍了。所以我才臨時決定晾他一晾,明天也不問,就帶他去體檢,至少對於他的病情我們必須有一定的了解,掌握他的身體狀況也便於我們對案子的判斷。不過我們必須儘快完善證據鏈,不然我們很可能會被齊光喻牽著鼻子走。」

  肖秋水苦笑:「可是我們怎樣才能夠找到強有力的證據?」

  沈沉在辦公室里踱了幾步,突然,他停了下來,一雙眼睛望向了汪璐:「還記得晚上在山上我們說過的話嗎?」

  汪璐的眼睛一亮:「你是懷疑齊華把證據藏在了山上?」

  「利用猴子行兇,而兇器和作案工具很有可能真的就藏在山上,因為沒有任何地方比山上更加安全。別看每天上山的人那麼多,可卻沒有人敢去猴子窩的!」

  肖秋水聽明白了,拍拍胸脯:「我馬上帶人上山去搜!」

  「天亮了再去吧,這些猴子可不是好對付的,你天一亮就和公園的負責人聯繫一下,明天公園暫不開放,然後你帶著人仔細地把山上給我搜一遍。另外,搜山的人必須做好防護,防止被那些猴子傷到。」

  肖秋水應了一聲,想想道:「我是不是今晚就派人去那兒盯著?」

  沈沉點點頭。

  離開了局裡,沈沉先送汪璐回家。

  「就算搜到了證據也無法證明是齊華乾的啊,齊光喻還是有可能把一切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而齊華現在仍舊昏迷不醒,我們也無法從他的身上打開突破口。」汪璐還是有些擔心。

  「總會有辦法的。」

  其實沈沉早就已經想過這一點,汪璐沒有再說什麼,一下到下車的時候她才沖沈沉輕笑:「你也別太著急了,至少現在我們能夠確定一點,尹慧案應該不會再有新的受害者了。」

  沈沉也笑了笑,開著車離開。

  不過沈沉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醫院。

  負責在醫院盯著的年輕警察看到沈沉來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沈隊,你怎麼來了?」

  沈沉問道:「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沈隊,我們要守到什麼時候啊,他如果一輩子不醒我們總不能守他一輩子吧?」年輕警察的心裡滿是怨言。

  沈沉像是在自言自語:「他肯定會醒來的,應該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醒來了。」說著他徑直走到了齊華的床邊,看著像熟睡一般的齊華,他說道:「齊華,我知道你能夠聽到我說話,你父親來自首了,他承認是他殺了那些人。」

  一旁的小警察瞪大了眼睛,他還不知道齊華父親去自首的事情。

  床上的齊華沒有一點反應。

  沈沉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齊華的那張臉。

  年輕警察就站在沈沉的身旁,他小聲問道:「沈隊,這麼說尹慧案的兇手已經抓住了?」沈沉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我知道他是想替你頂罪,可是你真忍心看著他去坐牢甚至接受更嚴厲的法律制裁嗎?齊華,都說你是個孝子,難道你就是這麼孝順你的父親的嗎?」

  年輕警察一臉的疑惑,齊華昏迷著,沈沉和他說這些他真能夠聽得見嗎?

  他忍不住又看了看床上的齊華,齊華還是那個樣子,沒有一點動靜。

  沈沉也沒有再說什麼,就這麼坐著,大約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起身離開。

  年輕警察重新坐回到了門口的椅子上。

  沒有人發現,這在沈沉離開後不久,齊華緊閉著的眼中竟然有一滴淚水奪眶而出。

  回家的路上,沈沉的腦子裡不時浮現出齊家父子倆的身影。

  他其實也並不確定自己剛才的話齊華是不是真能夠聽到,但他知道齊華是關鍵,齊光喻做的這一切其實都是為了齊華。

  包括齊光喻對齊華下手又何嘗不是一個想讓齊華脫罪的手段呢?齊光喻自首,齊華同樣成為了受害者,那麼齊華的身上就不會再有嫌疑,這一切都會隨著齊光喻的「伏法」而告終。只要以後齊華別再犯糊塗,那麼他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度過下半輩子。

  作為一個父親,齊光喻覺得自己能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沈沉的心裡有些沉重,他竟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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