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世子
2024-05-30 19:10:50
作者: 阿拿巴
「人你也見到了,可滿意了?」
「多謝母親。」
厲王妃卻蹙著眉頭,神情不虞。
「這丫頭到底是鄉下來的,太不識好歹,若非你父親念著之前的舊情,執意要和溫家結親,我何至於拋開面子三番兩次對溫府示好。」
這件事讓厲王妃頗有怨懟。
世子緩緩斟了一碗茶遞過去,語氣淺淡:「母親,這件事你不必再管了,便是提親,也該由我自己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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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卻讓厲王妃無語凝噎。
她端起那茶,放至唇邊,又移開,終是重重放下。
「你與你父親鬧矛盾也該有個限度,至少在婚事上,容不得你隨心所欲。」
「母親,你不該操心這些。」
厲王妃恨鐵不成鋼:「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不操心你還能操心誰的事,你便是在外瘋玩,也要注意些,莫要惹出這些個麻煩來。」
說道此處,她頓了頓,微微壓低聲音:「你父親身份在朝中舉重若輕,已備受聖上忌憚,你莫要再給他添麻煩。」
「除暴安良,算不得麻煩,這叫立功。」
「你……狡辯。」
世子的聲音慢慢悠悠:「時候不早了,母親,我需要靜養。」
厲王妃還想說什麼,忍了忍,憋回去了。
回府的馬車上,溫雪輕半掀著車簾,看外面人來人往。
馬車從東街駛向西街,有一大段距離。
溫雪輕驀然發覺,陸陳詞家的方向與那厲王府竟是同一邊。
而且陸陳詞如何知道她今天要去厲王府作客?或者說這根本就是陸陳詞在後面授意的。
不過以他的本事,應該不至於說得動厲王夫人吧。
令人費解。
馬車徐徐,車窗外經過兩道聲音。
是那張娘子和她夫君。
他們二人便是在大街上,也舉止親密,看起來真是恩愛極了。
與這件事有關聯的人,目前也只有他們還一如既往了。
見此,溫雪輕嘴角抿出一絲笑,
落下帘子,溫雪輕拿出盒子,將簪子握在手上。
感受著青爻的氣息。
「青爻,出來。」
那簪子微微亮了一下,很快便有了動靜。
緊接著一條小青龍出現在車廂里。
青爻左右看了眼環境,吃驚:「你怎麼在這裡就把我召喚出來了?」
「你把身子放低些,不會有人發現你的。」
那條綿軟的龍身緩緩落下了,很快軟軟癱倒在靠著車璧的軟墊上。
「說說,你為什麼隱藏了氣息?」
若不是她熟悉這簪子的每一處細節,拿到手上的時候,還以為是世子拿出來的贗品。
青爻垂頭喪氣:「我一直覺得那陸陳詞不簡單,他來贖我的時候,我就收起了所有氣息。」
「所以後面的事情你一概不知?」
「是啊。」
溫雪輕有些失望,還以為能從青爻嘴裡得知陸陳詞和那厲王府的關係呢。
若陸陳詞跟厲王府的人走得太近,她以後可要跟他減少接觸了。
到了溫府,宋絮離便聞訊急急趕來了。
「怎麼樣?厲王夫人喚你去,可是為了婚事?」
她關心的果然只是這個。
溫雪輕搖搖頭:「不是,厲王夫人只是請我去作客而已,也沒說什麼,我吃了些茶點便回來了。」
下意識的,溫雪輕沒有將她見到厲王世子的事告訴宋絮離。
「當真?你這丫頭,沒有騙我吧?」
在這些事上,宋絮離倒是敏銳得很。
只是溫雪輕是打定主意不會將事實告訴她了。
宋絮離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得興致怏怏的走了。
走時又在嘀咕:「你這丫頭要是爭氣點就好了,那厲王府可不是一般人隨隨便便就能攀上的。」
溫雪輕轉身,輕輕嘆了口氣。
「小妹,年紀輕輕的,經常嘆氣的話可是會快速衰老的。」
這輕佻的語氣,不消轉頭,便知是她風流的四哥。
溫雪輕悶聲往裡面走,溫慕章兩三步跟進來,用扇子敲了敲她肩膀。
「四哥,你有什麼事?」
現在溫雪輕心情沒由來的煩躁,具體是為哪一件事,倒是說不清。
但不可避免的,這點情緒會波及到身邊的人。
索性溫慕章是個臉皮厚的,自家小妹冷淡,他渾然不覺。
只嬉皮笑臉的說:「是誰惹我家小妹不高興了,告訴四哥,四哥幫你討回公道。」
聽出他語氣里的關懷,溫雪輕心中稍暖。
語氣也放溫和了些。
「我沒事,只是有些煩悶,似乎還有些未盡之事。」
溫慕章聞言,眸子微暗。
扇子拍在手上,揣摩著道:「小妹,你今日去赴約,可是見到厲王世子了?」
之所以瞞著宋絮離,是不想她有其他的期待。
可是就連四哥都這麼問了……
「今日是厲王妃邀請我,但卻是厲王世子接待我。」
她實話實說,眼裡一片坦蕩。
「那你可見到他了?」溫慕章語氣似有一絲緊張。
溫雪輕老實搖頭:「不曾,他在屏風後面。」
他眉頭驟舒,似是如釋重負。
對於溫慕章這樣的表現,溫雪輕覺得很奇怪。
但厲王世子目前是不相干的人,他的事,她一點也不想追究,便將溫慕章的反應忽略了個徹底。
而溫慕章吸納然也不希望溫雪輕對這件事多問,很快斂起那絲異樣,轉而說起別的事。
「鶯鶯花魁死前,給你留了話。」
原本這件事該由溫慕和親自和溫雪輕說,奈何他公務太繁忙,實在抽不出身來,他又不忍親眼見到小妹傷心,便毫不客氣將這件事託付給了溫慕章。
難怪,她總覺得有未盡之事。
原來是這件事。
那個女子中箭的時候,便是油盡燈枯了。
溫雪輕一直刻意遺忘這件事,就是不想親耳聽到事實。
溫慕章說完之後,便盯著溫雪輕,看她的反應。
若是她忍不住哭了出來,他隨時借出自己的肩膀,就算因此髒了他新買的衣裳也沒關係的。
然而她既沒有哭,也沒有露出任何一點悲傷的情緒。
表情平靜,聲音低低:「對不起這三個字,是最沒意義了……」
是啊,人死了,就算說了對不起,又有什麼用。
比起對不起,她更希望鶯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