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治病良方
2024-05-30 19:08:49
作者: 阿拿巴
溫慕庭一下慌了,他上前扶住暮色,眼裡尚且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他是沒想到自己的小妹三言兩語,竟然將素來心性寡淡的好友氣得吐血。
此時他斥責溫雪輕也不是,視若無睹也不是。
他夾雜中間,可謂是兩面為難。
偏溫雪輕一聲輕笑,面上笑意盈盈。
「小妹你這就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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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慕庭正要說幾句譴責的話表示一下態度,溫雪輕這次真的有些過分,卻被暮色抓住了手。
回過頭來,卻見暮色慢慢擦著唇角的血,眼裡閃著矍鑠的光。
這幅神情,倒是溫慕庭不曾見過的,他稍稍愣住了。
生怕暮色怪罪溫雪輕,溫慕庭露出尷尬笑意,又解釋道:「暮色你不要在意,我妹妹她還小,童言無忌……」
「你甚少有這般維護人的態度,看來你這小妹在你心裡分量不輕。」
溫慕庭張了張嘴,大咧咧的笑了:「那是自然,我就這麼一個妹妹,所以今天你想怪罪於她怕是不成了,有什麼不滿的,沖我來,我幫她擔著!」
初次被人這么正大光明的維護偏愛著,溫雪輕心裡划過一絲暖流。
她眼前的這位六哥哥,分明也沒比她大多少,卻能給她很安全的感覺。
暮色看著這兩人兄妹情深的樣子,眼裡帶著少許艷羨。
僅僅是一瞬,他垂下搭在溫慕庭身上的手,嘴角抿開淡淡笑意:「方才溫姑娘的良苦用心,我已明了,那口血吐出來之後,一直沉鬱在我胸口的滯氣果然散了,如今我只覺得心胸開闊,耳清目明。」
「哇,小妹你竟然這麼厲害,真是看不出來啊。」溫慕庭略帶著幾分邪氣的臉驟然湊近,一臉興致盎然。
溫雪輕不自在的退後兩步,滿臉正經:「方才我觀察到暮哥哥的臉色泛紫,呼吸不暢,猜想他除了腿上的殘疾,還鬱結於心,若不說些話激怒他,逼出他心頭這口血,後續這腿也難好了。」
這般聽這,溫慕庭嘖嘖稱奇,但他又敏銳的注意到溫雪輕的稱呼,頓時沉下臉色:「小妹,你家中七個哥哥還不夠,竟還亂叫別人哥哥,你這樣朝三暮四,家中哥哥可是會不高興的。」
朝三暮四?不是這麼用的吧。何況家中哥哥根本不知此事,豈會不高興,現在不高興的,分明就他一個罷了。
「六哥,你冤枉我。」溫雪輕故意放柔了聲音,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立馬讓溫慕庭心軟了。
便是暮色,見她這般模樣,也是微微被晃了眼。
「天色不早,二位今日不妨就先在我這裡住下吧。」
「那你可要騰出最好的客房。」溫慕庭毫不客氣。
暮色深知自己這位好友的秉性,他們之所以成為好友,便是因為溫慕庭這幅自來熟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性子。
入夜,溫雪輕屋裡燭火搖曳,屋裡泛著暖黃的光。
燈下,一張桌,桌上一張紙,一支筆,一方硯台,溫雪輕慢慢書寫著能治療暮色腿疾的藥方。
青爻已褪去了簪子的模樣,變成一條小青龍,歪歪扭扭的搭在一邊桌上。
溫雪輕見他這模樣,嘆了口氣:「你好歹也是個龍族,整日除了吃便是喝,便是躺著也沒個正形。」
「吃吃喝喝,那是人間樂事,我身在此間,便該好好享受。」
溫雪輕寫好一張藥方,輕輕吹開墨跡,將它攤在桌上晾乾。
青爻扭著彎曲的身子,探過來一個蠢萌的腦袋:「這藥方,有用?」
「廢話,我好歹也是神醫谷出身,只是治療一個小小的腿疾,自然不算難事。」
「與你所學醫術相比,可還是我教你的咒術厲害些。」
「是是是,你說的是……」
懶得與他爭論,見那墨跡幹了,溫雪輕將其對摺收起。看了青爻一眼,溫雪輕正要說什麼,屋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一人一龍皆有些慌亂,就在青爻變回簪身躺在桌上的一瞬,門也開了。
「六哥,你進我房間怎麼也不敲門啊。」心裡卻有些受驚後的餘韻,險些,就露餡了。
聽她這麼說,溫慕庭反而有些奇怪:「我進自家妹妹屋子,為何還要敲門,小妹,你可是在這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六哥,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對於亦正亦邪的溫慕庭,溫雪輕實在摸不透他的想法,只得撿要緊的問。
好似被問住了,溫慕庭一邊往裡面走,一面笑說:「我不過是來關心關心你,看看你在這裡住的習不習慣。」
他目光掃過桌面,在那碧綠色的玉簪上定住了。
溫雪輕沒由來的有些緊張,幾步上前,將青爻收起。
溫慕庭目光仍跟著那玉簪,視線落在溫雪輕袖間。
「六哥,我在這裡住的很習慣,橫豎只是一晚,明日便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歇息吧。」
她現在只想趕緊把人打發回去,生怕他真看出點什麼來。
前頭這人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突然說:「小妹,你一直都只戴著這髮簪?」
「是啊。」想到什麼,她又編了個藉口:「這其實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我時時帶在身上只覺得心裡安心。」
「這樣啊,既然是重要之物,平時應該好好收起來才是,你首飾未免也太少了些,改日哥哥帶你去買一些新的。」
「不用了……」
拒絕的話未說全,溫慕庭已拍案定下:「明日就去!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來得快,走得也似一陣風,卻也沒忘了幫溫雪輕把門帶上。
人走了,屋內霎時靜了一瞬。
青爻才從溫雪輕袖口裡鑽出來,又化成了小青龍的模樣。
他有些生氣:「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竟敢嫌棄本神的顏色。」
先前不覺著如何,經溫慕庭這麼一說,溫雪輕突然也覺得青爻這通體的顏色,看起來太綠了些。
瞥見溫雪輕嘴角笑意,青爻更生氣了。
這一整晚,青爻就一直氣鼓鼓的,直到第二日,他才又乖乖的變成髮簪戴在溫雪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