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2024-05-30 19:01:31
作者: 錦裕
沈明棠氣勢凜然,言之鑿鑿,仿若確有其事!
傅夫人氣的渾身發抖,眼底幾乎要噴出火來:「你血口噴人,我才沒有弄謝定安的手!是你們故意弄傷栽贓我!」
沈明棠冷笑道:「我想對付你,直接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滅口,何必傷害自己的孩子,故意栽贓你?我進宮有半個時辰,若是要栽贓你,何須等你來告御狀?直接讓皇上傳喚你!」
傅夫人心中在咆哮沈明棠是撒謊,可沈明棠的話,她不知道怎麼辯解。
她憋屈的不行,肺都快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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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夫人無話可說了?」沈明棠目光冰冷森寒,嘴角微微上揚,透著一絲冷嘲:「你昨日大鬧沈府的事情,有各位街坊做證,大家全都看見你欺壓麗娘,硬闖進沈家。氣焰極其囂張,動手打傷我兒子的事情,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上次在長公主府,我當眾將你攆出去,你對我懷恨在心,藉此來報復!」
「胡說!你胡說八道!」傅夫人的怒火被激出來,紅腫的臉,看不出她的表情,猛地朝沈明棠衝過來。「賤人!你冤枉我!冤枉我!」
沈明棠抱著謝定安避開。
傅夫人撲了空,怒火完全燒斷她的理智,再次朝沈明棠撲過來。
御前侍衛將她給抓住。
魏徵面色陰冷,狹長的眼睛裡迸發出凌厲的鋒芒,冷沉的聲音裹挾著怒火道:「好大的膽子,當著朕的面出手傷人!藐視皇威!」他站起身來,揮手道:「來人,拖下去,杖責三十!」
沈明棠在一旁說道:「告御狀還有三十,加在一起六十大板!」
「賤人!你不得好死!你會下地獄!」傅夫人掙扎著,朝沈明棠的方向吐口水,嘶叫道:「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堂堂一國天子,罔顧王法,包庇沈明棠這毒婦!」
「傅麗娘這賤人,將我打暈,不敬長輩,她該死,她也該死!」
「啊——」
棍棒打在肉體的聲音混雜著傅夫人的慘叫,直衝雲霄,久久不散。
傅夫人一開始,還能犟著,咒罵魏徵,沈明棠,傅麗娘。
到最後,只剩下不絕於耳的慘叫聲。
棍棒落在屁股上,抽筋拔骨一般的痛,渾身抽搐,能夠感受到血肉裂開的痛。鮮血染紅了裙子,痛得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啪——」
一棍子打在腰間,傅夫人「啊」地嚎叫,她聽見腰椎斷裂的聲音,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一雙眼睛睜得很大,裡面布滿濃烈的恨意。
她想詛咒,可一張口,屁股上劇痛襲來,像是板子上有釘子一般,一下又一下鑿進她的骨頭,骨頭被敲裂開一般的痛幾乎撕裂她的靈魂,傅夫人承受昏厥過去。
五十七大板下來,傅夫人奄奄一息。
「嘩啦——」
冷水迎頭潑下來,傷口刺痛。
傅夫人費力的睜開眼睛,已經沒有力氣罵人。
「夫人可還要告狀?」御前侍衛問。
傅夫人動一動手指,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徹底陷入黑暗中。
「傅夫人認罪。」御前侍衛對內侍道。
內侍將新鮮出爐的認罪書,遞給御前侍衛。
御前侍衛拿起傅夫人的手,在她的裙擺上沾一點血,按手印畫押。
內侍帶著魏徵的口諭與傅夫人去往太傅府,褫奪太傅的官職,將人驅逐出京,並且將太傅府給查封。
太傅接到消息的時候,眼前一黑,當場昏厥過去。
內侍並沒有不近人情,給他們一天的時間,在明日晌午前離京。
沈明棠坐在未央宮,看著謝定安拆掉繃帶,生龍活虎的與厲唯一和厲餘生撒丫子滿後園的跑,不禁暗暗感嘆起皇權。
當真是皇上讓誰三更死,誰便活不到五更天。
隨便扣一個罪名,傅太傅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謝茯苓穿著一身常服,頭上什麼都沒有戴,只一根樸素的玉簪子綰髮,躺在沈明棠的身邊,手裡捻著一塊糕點,一邊看園子裡嬉戲的小傢伙們,「魏徵早就看太傅不順眼,他私底下小動作多。最近一直忙著旱災的事情,騰不出手來收拾他。」
「好傢夥,他們嫌活得太清閒,自己洗乾淨脖子送上門來讓收拾,就別怪魏徵拿他們撒氣!」
「撒氣?」沈明棠皺緊眉心道:「旱災很嚴重嗎?」
謝沅和大哥一起買地種糧食,如果旱災嚴重的話,他們早就會來信。
「還行吧,不是多大的事情,二姐囤積了不少糧食,能夠應付的過來。而且只是小範圍受災,其他地方倒是糧食豐產了。」謝茯苓神色鬱郁,將一塊糕點塞進嘴裡,腮幫子鼓起來,仰躺在沈明棠身邊,將腦袋枕在她的腿上,「這宮裡只有我一個女人,悶得快要長霉了,大嫂你沒事的時候,多進宮來陪陪我。如果你不得空,就讓阿晚進宮。你們都嫌棄我煩的話,就讓侄子們進宮。」
「你自己為何不生?」沈明棠這話一出口,便見謝茯苓神色憤懣,激動的坐起來,「魏徵不肯生!」這話一出口,仿佛找到了宣洩口,她委屈的不行:「我之前就想生個孩子解悶,他說兩個人才新婚燕爾,正是如膠似漆的,生個孩子是來討他的債,等兩個人膩味了,再生一個來解解膩!」
「大嫂,你聽聽,這是人話嗎?他是睡膩我了,再大發慈悲賞我一個孩子,再順著朝臣的心意,納幾個妃子來貪新鮮?」
謝茯苓瓷白的臉氣得通紅,沈明棠毫不懷疑魏徵在她面前,謝茯苓准得上腳踹他。
「太氣人了,旱災的事情解決了,朝臣們就以我進宮三年無所出,讓他納妃!」謝茯苓心裡不得勁,不是她不能生,是狗男人不肯生。
謝茯苓覺得太丟臉了,想生個孩子啪啪啪打他們的臉,這段時間給魏徵做十全大補湯,將人勾上床生孩子。
結果他是挺勤快的犁地,就是不播種。
前天做到一半的時候,謝茯苓問他要個孩子,魏徵遲疑了片刻,就被她踹下床去了,昨晚都不准人上床。
「他什麼時候給我生孩子,我就什麼時候讓他睡我床上。」謝茯苓跟魏徵置氣。
沈明棠忍不住失笑,難怪今日一早,魏徵就派人將她接進宮,讓她陪陪謝茯苓。
謝茯苓是牛脾氣,倔性。
認定的事情,甭想她改變心思。
沈明棠正好因著謝定安將傅夫人扔豬圈的事情,尋思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提前做好了準備,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傅夫人進宮告御狀來了。
到底是沒有認清楚形式。
若夾著尾巴做人,晚年還能過舒坦的日子。
「他不肯生,你得利誘他,或者跟他打個商量。」沈明棠摸一摸謝茯苓的臉,認為她如今的位置,還是該生個孩子比較好,堵住朝臣們的嘴,「你好好同他商量,他不是不講理的人。」
他就是不講理人!
謝茯苓跟魏徵生活的幾年,早就把這狗男人的稟性看穿了。他可不是那種會顧及香火問題的人,只圖自己是否痛快。
她若是說怕疼,這輩子都不生孩子,保不齊魏徵會免賦稅三年,普天同慶!
不過沈明棠的話,倒是點醒她了。
謝茯苓嘿嘿笑道:「大嫂,你等著辦,兩個月後,聽我的好消息!」她的手摸著沈明棠的肚子,「咱們一起懷上該多好啊,這樣的話,就能兩個孩子可以一起玩。」
謝茯苓孩子都沒懷上,就已經為孩子的未來操心了。
魏徵肯定不是一個半稱職的父親。
「好。」沈明棠不禁失笑,這孩子怎麼是想要就能要來的?
沈明棠陪謝茯苓說了一會話,魏徵來的時候,她很有眼色的帶著孩子們出宮。
「你來幹啥?」謝茯苓哼哼幾聲,轉過身去,用後腦勺對著魏徵,「回你的養心殿去。」
魏徵仿若未聞,腳步穩健,走到謝茯苓身邊坐下,頗有些閒情雅致的倒一杯茶,慢慢淺啜。
謝茯苓支棱著耳朵,正等著魏徵來說些騷話哄她,結果等半天,這狗男人壓根沒有哄她的打算。
她心裡更氣了。
「安安他們進宮半日,不見你陪他們玩。」魏徵放下茶杯,傾身朝謝茯苓靠過去,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喜歡孩子,嗯?」
「是啊。」謝茯苓眨巴眨巴眼睛,嘟囔著嘴說:「更喜歡長的跟咱倆很像的孩子。」
魏徵眸光微微一動,朝著她柔軟的嘴唇吻過去。
謝茯苓一改之前的態度,伸手摟住魏徵的脖子往下一拉,極為熱情的回應,一個翻身,她壓在魏徵的身上,對上他仿若深淵的眼眸,眼睛裡閃過狡黠:「魏徵,想不想玩點刺激的?」
魏徵挑起眉梢,等著她下半句話。
謝茯苓的手指捧住他的臉,嘴角蘊著勾人的笑:「你看自古以來,歷代皇上都有後宮佳麗三千,只有你這個皇帝,後宮冷清,只有我一個皇后。什麼美人啊,貴人、婕妤、昭儀、嬪妃什麼的,全都沒有享受過她們為爭寵,使出討好你的手段。」
魏徵眸光一沉,隱隱裹挾著怒火,大有她敢說什麼不中聽的話,便要收拾她一頓的架勢。
「咱們私底下,我從一個美人開始做起,啥時候升到『皇后』,咱們啥時候生個孩子。」
「???」
魏徵眼睛瞬間亮了。
還能這麼玩?
真刺激。
「還等什麼?謝美人伺候朕寬衣!」
魏徵蘭伸展雙臂,神情慵懶,躺平等謝茯苓伺候。
「今天不行,皇上,您得先回養心殿,臣妾再使小手段偶遇您……」謝茯苓還沒來得及將人給攆走呢,一陣天旋地轉,魏徵將她攔腰抱起來,大步往御花園走去:「愛妃不說,朕都忘了,夫妻這麼多年,還不曾花前月下。」
「????」謝茯苓瞪圓了眼睛,突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既視感。她掙紮起來,「魏徵,我現在是美人,你還沒有寵幸我,我們……」
「我們可以現在去御花園相遇,朕給你一次機會。」
「……」
——
沈明棠帶著孩子們回到謝府,今日進宮,特地盛裝打扮一番,她坐在銅鏡前,安夏將她頭上的髮飾給摘下來,一頭如瀑青絲梳攏在腦後。
謝裴之從外面回來,看見沈明棠坐在銅鏡前出神,他踱步過去,粗糲的手指摩挲她緊蹙的眉心:「為何事煩心?茯苓在宮中不順?」
最近朝臣以皇后無所出,請求皇上納妃,魏徵一己之力壓下。
如今他坐穩皇位,上無太后與太上皇鎮壓,下無權臣需要顧及,因此無人能逼迫得了他。
謝裴之並不擔心,可沈明棠的神情,卻讓他猜測,謝茯苓與魏徵之間的出矛盾了。
「沒有,皇上不想生孩子,插足他與四妹的感情。」沈明棠轉過身來,抱住謝裴之的腰,柔聲說道:「夫君,安安四歲了,家裡只有他一個孩子,太孤單了,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謝裴之:「……」
不想生孩子的,不止魏徵一個人。
「皇上沒有答應生孩子,四妹將他攆出門外,皇上今日一早將我請進宮,勸說四妹呢。」沈明棠抓住他的手指,兩個人十指緊扣起來,「我想要一個女兒。」
謝裴之喉間滑動,毫不懷疑,他若是說再緩一緩,沈明棠會將他給剔出房間。
他竟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為了給沈明棠生孩子。
「你先調理好身體,我們再生女兒。」
謝裴之很識趣。
沈明棠高興了,鬆開謝裴之,興沖沖的跑到內室裡面,翻出讓謝裴之血脈僨張的舞娘服,面頰仿若盛著一片霞光,昳麗動人。
「我今晚穿這個。」
謝裴之丟盔棄甲,算了,她想生就生吧。
幾個都行。
沈明棠連忙讓安夏去後花園摘花瓣,她今晚要來泡澡。
安夏忍不住偷偷發笑,拎著籃子去後花園摘花。
沈明棠從庫房挑選出一瓶玫瑰香露,準備晚上沐浴後塗抹身體。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天黑。
就在這時,殷蘭面色難看的進屋,湊到沈明棠的耳邊說道:「謝娘子,牡丹苑起火,玉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