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不是所有人都配活著
2024-05-30 18:30:43
作者: 瀟瀟
李承翊沒好氣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胡說八道什麼?陸雲華才多大,怎麼可能生的出這麼大的孩子。說不定上一輩有什麼瓜葛?」
阮明煙摸著下巴猶疑道:「上一輩?這孩子跟長公主能有什麼瓜葛?我總覺得我們離真相很近了。」
李承翊將她手中已經涼了的包子拿過來,牽著她往屋裡走:「總有一日會知道的,先吃東西吧,一會兒我們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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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煙吃飯的功夫,李承翊已經將外面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上路的時候,宋清平不知出於什麼樣的考慮,竟然要帶著阿晏跟他們坐同一輛馬車。
對上阮明煙探究的目光,宋清平解釋道:「王爺的這輛馬車減震效果好,坐著舒適,一般的馬車顛的太厲害,時間長了,孩子受不了。」
阮明煙點頭道:「沒看出來,宋公子對這個孩子還挺關心的。」
其實放在現代十四五歲的中學生可以稱之為孩子,可這個時代,這個年紀有些人已經做爹了。
看阿晏的樣子,應該是先天智商發育遲緩,這樣的人總是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憫,就算是阮明煙,看著他那雙烏黑清澈的仿若稚童的眸子,也狠不下心來。
但宋清平並不是會輕易心軟的人,只要想到他在襄城的時候,一把把毒藥撒出去屍橫遍野的場景,阮明煙就不認為這個人身上還有人性。
可現在,他確實對阿晏很好。
宋清平看著阮明煙疑惑的樣子,輕笑道:「對這樣一個孩子好不是應該的嗎?世子妃似乎對我有什麼誤解?」
「對大多數人來說確實是應該的,但我覺得宋公子不在這大多數人之列。」
宋清平失笑道:「世子妃對我的印象似乎一直停留在襄城。我知道世子妃心存善念,可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配活著的。」
阮明煙當然知道,像宋清平這樣的人,自己本身有著堅定的認知,別人說什麼都是聽不進去的,不過聽了這話,還是忍不住道:「那你又有什麼資格去判定別人配不配活著?如果我覺得你不配活著,也可以隨便弄死你?」
她的話讓宋清平怔了怔,倏忽道:「她也說過這樣的話呢,可是,這世上本就是成王敗寇啊,你若有本事能殺得了我,誰又能攔的住呢?」
阮明煙覺得這人簡直無可救藥,本不想再理他,但突然心思一動,問:「你說的她,是興國公主?」
宋清平笑道:「當然,我在她留下的書里看到過類似的話。」
阮明煙又問:「她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你從未見過她,為何對她這樣推崇?」
宋清平眼中顯出狂熱:「世人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偉大,她留下的東西有多麼珍貴。」
說著,他的眼神看向阮明煙,卻又好像是在看著其他人,「哦,不,你不同,你跟她是一樣的人,你應該比所有人都要了解她才是。」
阮明煙搖頭:「你弄錯了,我從沒見過她,也不了解她。」
嘴上這樣說著,但阮明煙還是很佩服宋清平,不得不說他的身上是有那麼一些天才的氣質的,他能敏銳的察覺到興國公主留下的那些東西的價值,大概是源於他本身就有著十分超前的想法。
所以他才不覺得有些東西是異想天開,還認認真真研究出了超越時代的毒藥。
可阮明煙依舊不看好宋清平,除了某些無厘頭的惡趣味研究,興國公主留下的大部分東西是想要為蒼生造福的,可宋清平的心中沒有蒼生。
他有的是一腔為自己心中的理想獻祭的偏執,為此甚至可以不惜拖所有人下地獄。
阮明煙從來都無意與他為伍,一次次的合作,也不過是在不觸碰底線的前提下各取所需罷了。
宋清平還想說什麼,李承翊突然看了他一眼,然後攬過阮明煙道:「你昨晚沒有睡好,再歇一會兒吧,到了地方我叫你。」
阮明煙無意再跟宋清平聊下去,話不投機,說多了也是浪費口水,見李承翊這麼說,便順勢靠在他的身上閉上了眼睛。
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之後,李承翊才向宋清平投去警告的眼神,剛剛有一瞬間,他察覺到宋清平看阮明煙的眼神很奇怪,不像是在看她這個人,又確實是在看她。
不管宋清平到底懷著什麼樣不可見人的心思,李承翊都無法容忍。
宋清平接收到李承翊帶著殺氣的警告,微微一笑,將頭轉到了窗外。
阿晏似乎覺察到了危險,一隻手緊緊拽著宋清平的袖子不肯鬆手。
接下來的日子,幾人一路走的悄無聲息,京城卻在柳大公子入獄之後,掀起了軒然大波。
柳家人還沒有考慮好是不是該傾盡全力保下柳飛鴻,彈劾柳家的奏章就已經雪片一般飛向了御書房。
柳相也是大風大浪里走過的人,能在朝堂屹立二十年不倒,自然不會這樣輕易就垮掉。
他很清楚那些不痛不癢沒有觸及根本的彈劾並不能將柳家如何,只是交代家人低調行事,約束下人。
柳家人雖不至於夾著尾巴做人,卻也著實低調了不少,就在風頭快要過去的時候,袁猛被押送到了京城。
確鑿的證據擺在那裡,柳家私通前朝餘孽,私藏兵甲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層浪。
李承翊將自己手中之前查到的柳家跟前朝人勾結的證據一併交了上去,袁猛的屋子裡更是找出了許多陸雲華親筆信箋,這直接將太子拖下了水。
皇上看到那些信箋,氣得當堂吐了一口血,隨後直接下了廢太子的詔書,接著以謀逆的罪名判處柳家滿門誅九族。
柳家一朝被釘死,再無翻轉的餘地,後宮柳太后自盡,柳貴妃自盡,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似乎轉瞬間,權勢滔天的柳家已經轟然倒塌。
東宮裡樹倒猢猻散,亂成一團。
太子妃面色慘然的看著一蹶不振的太子,心中竟有些說不出是悲是喜。
她出身世家,是王氏嫡女,尊貴不下公主,卻不得不嫁進皇室,曾經她也幻想過夫妻之間能夠相濡以沫,可後來隨著東宮的女人越來越多,漸漸冷了心。
如今竟是連守著自己的孩子過日子都做不到了,太子的罪名的謀逆啊,她的孩子轉眼間從尊貴的皇長孫變成了罪人,說不準連性命都保不住。
而這一切,都怪眼前的男人。
但是看著他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她竟說不出責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