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不得善終

  「把柄？」這個阮明煙倒是有些意外，「肅親王應該不會這麼蠢吧。」

  不過想到肅親王在襄城做的事情，她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叫我們吃個飯能解決什麼問題？」

  李承翊笑道：「可以告訴眾人，他的身子好了啊。」

  阮明煙這才明白過來：「哦，王爺還想回南疆？」

  李承翊嗤笑：「他簡直是在痴人說夢，還以為他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人知道呢。皇伯父沒有直接弄死他，已經算是對得起他了，他再這麼折騰下去，怕是要不得善終。」

  皇帝明明知道肅親王的心思，竟然還放過了他，阮明煙覺得這件事其實也透著詭異，但想到皇家的事情本來就不能以常理忖度，也就懶得去細想。

  「但肅親王手上，也不可能沒有一點底牌吧？」

  肅親王敢獨自回京，應該是篤定了自己能回的去。

  李承翊面色有些陰沉，冷冷道：「我也想知道他的底牌是什麼？」

  阮明煙望著李承翊一張陰沉的臉，想到了被水淹掉的襄城，想到了襄城那些中毒枉死的百姓，她的心頭也跟著沉了一沉。

  

  肅親王的底牌，那一定是跟皇帝魚死網破的存在。

  兩人聊了幾句，阮明煙覺得困，便去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幾日天黑的越來越早，屋裡已經點了燈。

  她轉頭看到李承翊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看書，便揉著眼睛問：「什麼時辰了？你怎麼也不叫醒我？」

  李承翊聽到聲音，見她已經起身了，放下書道：「離晚膳還有些時候，不用著急。」

  雖說他們是晚輩，應該早點去候著，但顯然李承翊不打算給肅親王這個面子。

  兩人收拾好，掐著點去了宴客廳，人已經到齊了，肅親王見兩人進去，沒有說話，只是冷哼了一聲。

  李承翊若無其事地對著他行了一禮，阮明煙跟在後面也蹲身行了一禮，肅親王沒有理會，大概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沉默了那麼一刻，肅親王妃直接出聲道：「快起來吧，意思到了就行了，咱們家可不興折騰媳婦那一套。」

  沒等肅親王說話，阮明煙便從善如流地站了起來，她抬頭正好看到肅親王面色極為難看，但不知為什麼，終究沒有出聲。

  這是阮明煙第一次見肅親王，他雖然上了年紀，但皇家人的基因好，他的容貌還是很能拿得出手，放在現代也能稱得上是個帥大叔。

  臉色紅潤健康，也看不出哪裡受了重傷，穿著一身家常的衣服，大約是常年征戰，身上有一股戰場上殺伐積累下來的血腥之氣，坐在那裡，繃著一張臉，氣勢凜然。

  肅親王正眼都沒有看阮明煙，目光落在李承翊的身上，如同看仇人一般，正要說什麼，伺立在一旁的張媛輕輕叫了一聲：「王爺。」

  聲音婉轉動聽，如清風一般落在人的耳中，肅親王一下子便歇了火，只是依舊沒有好氣地對李承翊道：「坐吧，還等著我請你不成。」

  阮明煙抬頭看向張媛，見她對著李承翊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只是李承翊卻看都沒有看她，拉著阮明煙就直接坐下了。

  肅親王妃和高側妃已經落了坐，銀月推說身子不舒服沒有來，只有一個張媛站著，臉色僵了僵，不過終究沒有再出聲。

  肅親王妃對阮明煙笑著解釋道：「按理說應該男女分開坐的，但咱們家就這麼幾個人，就不講究那些了，你不用拘謹。」

  阮明煙點點頭。

  人來齊了，下人們開始有條不紊地上菜，肅親王府的廚子手藝不錯，有好幾道菜甚至是阮明煙都沒有見過的，她懶得去看桌子上幾人的臉色，認認真真的吃菜，李承翊看到她喜歡吃的，還會順手給她夾兩筷子。

  這導致她的碗裡一直堆滿了菜，張媛不知道怎麼想的，見李承翊給阮明煙夾菜，突然出聲道：「世子爺對世子妃可真好。」

  她這一聲直接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見眾人都看向她，又有些無措地對著肅親王羞怯問：「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肅親王似乎對這樣語聲嬌軟的美人沒有抵抗力，連那張冷臉都溫和了許多，耐心地哄著：「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有錯。」

  嘴裡這麼說著，不過終究沒有不顧規矩，讓張媛也坐下來。

  高側妃看著這一幕，不知想到了什麼，嗤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倒是王妃斜了張媛一眼，冷淡道：「食不言。」

  張媛臉上訕笑道：「妾身知道了。」

  阮明煙瞅了一眼張媛有些尷尬的神色，心裡搖頭，看張媛在他們敬茶那天的表現，她還覺得這女孩子有點意思，沒想到這麼快就恃寵而驕了。

  也是，肅親王雖然沒有實質行動，但話還是挺會說的，在王妃面前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般的小女孩聽到了，是沒什麼抵抗力，大約以為自己是真的得寵。

  不知別人怎麼樣，反正阮明煙這一頓飯是吃的很飽，直到宴席散去，肅親王都沒再鬧出什麼么蛾子，阮明煙這才確定了李承翊的猜測，這應該就是一頓普通的家宴。

  兩人邊散步邊往回走，阮明煙看著宴席一散去就獨自離開的高側妃，有些奇怪道：「這位高側妃今日是不是安靜過頭了？」

  高側妃當年盛寵之時，幾乎將王妃壓的喘不過氣來。這些年京城關於她的傳言著實不少，連阮明煙這個幾乎不問世事的人都聽過幾耳朵。

  來府里這幾日，雖然只敬茶那日見過一面，但阮明煙也看的出來，這根本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主。

  今日張媛那些出格的舉動，連王妃都有些看不下去，她卻安靜的好像沒有這一個人一樣。

  事出反常即有妖，阮明煙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

  李承翊漫不經心道：「風水輪流轉，可能是想到當年的她自己了吧。」

  雖然是很合理的解釋，但阮明煙覺得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是什麼樣子，她又不是沒有見過，她並沒有從高側妃身上看到對張媛的敵意，反而倒是有那麼幾分同情的意味。

  想到這個，阮明煙猛地睜大了眼睛：「我怎麼覺得，她對肅親王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