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自作聰明

  李承翊倒了杯茶遞給她，注意到她的神情，安慰道：「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你不必覺得可惜。」

  阮明煙怎麼會不明白人各有命，只是忍不住嘆息：「太子哪裡能配的上這樣的美人。」

  墨棠驚奇地看向阮明煙，相信所有人都會認為是灼顏配不上身份尊貴的太子。

  這位世子妃當真是個妙人，難怪主子如珠似寶一般護著。

  見主子不搭理自己，他也不客氣，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了，笑嘻嘻道：「世子妃的想法真是特別。主子盼了這麼久，可算把您娶回來了。」

  阮明煙見他性格爽朗，在李承翊面前跟墨影的恭敬不同，更隨意了些，便猜他的身份不一般，應該不是純粹的手下這麼簡單，笑著道：「他娶不娶親對你沒什麼影響吧？」

  墨棠看了李承翊一眼，見他不介意自己在世子妃面前大大咧咧，便回道：「怎麼會沒影響，您是沒見以前我來稟報事情的時候，主子那張冷臉，就跟我欠了他幾萬兩銀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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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明煙輕笑了一聲，李承翊平日裡是什麼樣子，她也是見過的，頂多算是面無表情吧，哪裡有這麼誇張，她發現這個墨棠也是個有意思的人。

  當著面被吐槽，李承翊斜了墨棠一眼：「說正事。」

  「正事啊，」墨棠看了眼阮明煙，見她沒有迴避的意思，隨即明白李承翊既然將人帶了過來，想必就是要她也聽著的。

  他收了臉色的玩笑神情，想了想道：「這幾日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柳大小姐進了東宮，聽說還主動跟太子妃示了好，目前看來兩人相處的不錯。」

  阮明煙沒防備他一上來就說這個，不過反應過來後疑惑地看著李承翊問：「柳蔓青變聰明了？」

  太子妃出身世族，素有賢名，膝下還有嫡子，地位十分穩固，就算是柳蔓青也不能動搖，跟太子妃好好相處是個明智的選擇。

  李承翊卻嘲諷道：「自作聰明罷了，她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

  阮明煙一想也是，她的思路是照著好好過日子來的，但柳蔓青很明顯不是，她進東宮本就目的不純，怎麼可能安分守己過日子。

  而她不肯收斂自己的野心，就一定會觸及太子妃的利益，太子妃豈會坐以待斃。

  再加上一個灼顏，東宮很快就會熱鬧起來了。

  阮明煙搖頭輕嘆：「太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隨著三皇子的病癒，如今不少人都在觀望，太子的地位明顯不穩，竟然還在這種時候給自己找事，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承翊笑道：「他那個腦子，能想什麼。從小便被封了太子，這些年柳家權勢滔天，和貴妃里外呼應，將他護的滴水不漏，被養傻了。」

  阮明煙極少見李承翊這樣毒舌，說的還是當朝太子，有些新奇：「你好像很不喜歡太子？」

  墨棠笑道：「這個我知道，因為在皇上那裡，從小就比太子還受寵，所以太子沒少給主子下絆子，兩人有仇。」

  阮明煙不太明白這個仇只是太子嫉妒李承翊，看他不順眼，還是有其他的隱情，她眨眨眼睛：「可以仔細說說嗎？」

  墨棠看了一眼李承翊，見他面無表情，但也沒阻止的意思，便含笑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我挑幾件讓我印象深的說啊。在上書房的時候，太子嫉妒主子功課好，有一回偷偷撕了主子抄了好幾日的文章，害主子被先生打了板子。」

  阮明煙驚奇地看著李承翊：「你竟然也被先生打過板子？」

  不怪阮明煙少見多怪，實在是李承翊一看就是那種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就算沒有完成作業，老師也會覺得他不是偷懶，而是已經學會了，沒有必要多寫一次。

  李承翊面色有些微的難看，不過還是解釋道：「上書房的先生都是皇伯父親自選的大儒，對皇子也不會手下留情，而且我是被太子陷害的。」

  阮明煙點點頭，好奇地看著墨棠：「那後來呢？」

  墨棠拖長了聲音：「後來啊，主子一口氣在後來的功課考核中拿了好幾個優，被皇上賞了好多東西，其中有一塊太子一直想要的紅瑪瑙，太子氣的臉都青了。」

  阮明煙實在無法想像李承翊竟然也有這樣爭強好勝的少年時期，其實他現在也才二十出頭，放在現代不過是個還沒有經歷社會毒打的大學生，可是不知為何，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副波瀾不驚的沉穩模樣。

  看李承翊有些不自在，她也沒有調侃，只是笑著隨口問：「紅瑪瑙這東西不是女孩子才會喜歡嗎？太子要來做什麼？」

  「呃」墨棠摸了摸鼻子，「大約是送給姑娘的吧，太子那時候似乎有喜歡的人。」

  阮明煙聽著有些好笑，墨棠這麼說肯定是知道太子喜歡的人是誰，但又不方便說出口。

  她有些意外，太子能接觸到的人，無非是經常進宮的勛貴和官員家的女眷，這些人就算是喜歡了，也不是不能進東宮，但看墨棠這個樣子，明顯有什麼隱情。

  她不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既然對方不打算說，她便也沒想著追問，誰知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李承翊卻突然道：「太子喜歡的人，是陸雲華。」

  「啊，雲華郡主？」阮明煙瞪大了眼睛，「他們不是表兄妹嗎？」

  泰安長公主是柳太后的親生女兒，而太子是柳貴妃的兒子，說起來，這兩人的血脈關係比一般的表兄妹還要親近。

  大約是她太震驚了，臉上明晃晃地寫了亂倫兩個字，李承翊不解道：「各大世家為了維持關係，表兄妹成親的很多。這有什麼問題嗎？」

  阮明煙這才想起這個時代沒有三代以內的直系血親不能結婚的規定，有些好奇道：「那生出的孩子都正常嗎？」

  李承翊這才明白她的意思，亂倫會生出不太正常的孩子這種說法他也聽說過，但這種事本來就是少之又少的，就算真的有也會被捂得嚴嚴實實的，哪會讓外人知道。

  他想了想道：「也看情況吧。」

  聽他這麼一說，阮明煙頓時覺得他們似乎扯得有些遠了，而且亂倫也不僅僅是指有血緣關係的人，這個時代一大家子四五代動輒上百口人住在一起，亂七八糟的事多了，也不是一時能分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