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渾水摸魚
2024-05-30 18:28:30
作者: 瀟瀟
她琢磨著自己的心事,沒有注意到銀月起身離開。
銀月身邊的婢女不明白主子的意思:「王爺想將她塞到世子身邊的計劃全毀了,您不生氣嗎?怎麼還提點她?」
銀月望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落盡了樹葉的樹木枯枝,悵然道:「一切已經結束了,我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她早就看出來了,肅親王完了,從他以退為進,回到京城的那一日,就落入了別人的網中。
肅親王連經營了那麼多年的嶺南都握不住,怎麼可能在京城扳回一局。
那個張媛,白長了那樣一副容貌,卻沒長腦子,野心都寫在臉上,根本成不了事。
而李承翊也比她想像的要狠,絲毫不留臉面地直接把張媛塞回了肅親王身邊。
想到李承翊即將娶入府中的那人,銀月笑的張揚:「這王府,很快就要熱鬧起來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水攪的更渾一些,看能不能摸到自己想要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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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提醒道:「世子那邊傳了話過來,說您的時間不多了。」
說到這裡,婢女抱怨道,「他催您有什麼用?又不是您不想快點將東西取出來。」
銀月皺眉道:「你傳信讓他們儘快吧,那些東西對清平至關重要,確實不能再拖了。」
婢女見她神色變得凝重,才收了輕視的心,點了點頭。
銀月過了一會兒,才又笑道:「別誤會,世子說的不是這個。他啊,其實是個好人。」
婢女搞不清楚主子在想什麼,自從世子出現在襄城,他們的好多計劃都失敗了,如今主子竟然還說世子是好人,她驀地睜大了眼睛:「您不會是對世子……」
銀月沒等她說完,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別亂說話,他那樣的人,我可不敢喜歡。」
沒等婢女反應過來,又提醒道:「這裡是肅親王府,你可以得罪王爺,但千萬不能得罪世子爺,當然萬萬不能得罪的,是即將入門的世子妃。記住我說的話,以後開口前先過過腦子。」
這個笨丫頭,只知道以貌取人,全然忘了李承翊那個變態在襄城被暗殺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想到那些事,銀月身子抖了抖,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跟李承翊打交道。
王府里的最新動態很快被反饋到了李承翊面前,事情順利的有如天助,他只是派人在張媛給肅親王熬的雞湯里加了點藥,事情竟然就成了。
李承翊面色平靜地問墨影:「王爺那裡怎麼說?」
墨影有些一言難盡道:「王爺的傷勢雖然好轉了很多,但這種事,很費體力的,事後就昏睡了過去,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李承翊冷笑,當然也有可能是肅親王也覺得這件事丟人,不想出面處理。
他望著漸暗的天色道:「天黑之前,將這件事傳遍京城,我倒要看看,日後他的臉往哪裡放。」
說完,有交代道,「你順便親自去趟阮府,將這件事跟她說清楚。」
墨影點頭,想想主子對張媛的毫不留情,再看看對阮大小姐的體貼,不由嘆氣,王爺做什麼要想不開,拿這件事來招惹主子呢。
墨影的行動很快,於是今日的肅親王府徹底淪為人們的談資,午膳時人們還在討論肅親王世子到底會不會為父報恩,收了對王爺有救命之恩的副將的女兒,到了晚膳時,話題就變成了王爺將本來要給世子的女人自己占為己有了。
世家大族裡雖然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但大家好歹都會顧著面子,將這些腌臢事藏著掖著,起碼外表看上去都是光鮮的。
肅親王府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跟個篩子一樣,什麼事都往外漏,讓人著實驚訝。
李承翊此時卻顧不上這個,墨影很快回來,帶回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阮明煙出事了。
她因為這些日子總是覺得困,所以睡的時間長些,誰也沒有察覺不對,等墨影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可她還沒有起身。
墨白一直守著,覺得也差不多是時候將人叫醒了,便提醒了夏菱一聲。
夏菱是知道小姐身邊有世子的人守著的,也沒有在意,去叫人的時候卻怎麼也叫不醒,這才著急起來。
李承翊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阮府,就見阮明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同於以前毒發時渾身都在疼,這一次,她靜的悄無聲息。
李承翊將人抱到懷中,只覺得她身上冰涼,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心中慌亂了一瞬,很快鎮定下來。
他吩咐夏菱:「我先將人帶走了,你去找阮大人,據實已告,讓他將府中安頓好,別出亂子。」
好在阮府人口簡單,魏家那兩個女人也不足為慮,他最擔心的是孟家人。可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要先弄清楚阮明煙的身體狀況才行。
他只交代了這麼一句,便抱著阮明煙離開了,夏菱也不敢耽誤,立馬去了阮密的書房。
李承翊帶著阮明煙直接去了城郊的別院,那裡的暗牢里關著宋清平。此刻,他唯一想到能救阮明煙的,便是這個人。
京郊別院裡,宋清平被墨影直接提了出來。他這些日子被關在裡面不見陽光,臉色蒼白,驟然被拉了出來,一時有些不適應。
幸好已經入了夜,他聞著外面的新鮮空氣,問:「怎麼了?書還沒有到手吧,這麼快就決定放了我嗎?」
墨影沒有搭理他,直接將人帶到了李承翊面前。
李承翊也不廢話,指了指床上的阮明煙道:「救她,我放你離開。」
宋清平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眼中露出瞭然的神色:「毒發了吧?阮大姑娘竟然一直拖到暈過去,我以為她會早一點來找我的。」
李承翊眸光冷厲地盯著他:「你早知道會這樣?」
宋清平聳聳肩:「你這麼凶做什麼,毒又不是我下的。纏絲的毒發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疼,深入骨髓讓人死去活來的那種疼。阮大小姐是我見過唯一一個熬過去的。」
說著,見李承翊的目光仍舊刀鋒一般看著他,他又加了句,「當然,阮大小姐本身就是我見過的唯一一位中毒的。」
李承翊不想聽他廢話:「第二階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