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小姨一家

  半夜到了守歲的時候。

  姜家人多，晚上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塊守歲，七嘴八舌的聊著天，也就不覺得有困意了。

  「我家音音過了年就又長大一歲啦。」曹葉眉摸了摸謝皖音的小腦袋瓜，一臉的慈愛。

  「外婆，音音就算再長大多少歲。也還是您的乖外孫女呀。」

  「對，哈哈，再大呀。音音也是外婆的小乖寶。」

  姜老爺子坐在一旁抽著煙，晚上喝了不少女婿買回來的好酒，臉上有些微醺的醉意。雖說是個上了歲數的老頭，精神看起來卻非常好。

  拉著兒子們個女婿商量家裡的田地，聊聊今年的收成，再和曹家村別家的收成比較一下，收成不是最好的，但也排得上號。然後又拉著幾個上學的孫子問學堂的一些事情，問問學堂夫子教了哪些，還有同其它學子如何相處之類的。

  「妹妹，醒了沒，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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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散羽把門拍得非常響，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早飯已經做好了。一會吃了飯，可是要去給祖先上墳的。

  最主要的是，大年初一，老規矩是不准睡懶覺的。因為習俗是說如果大年初一都懶，那麼這個人就沒得救了，一輩子都是一個懶貨。

  平常謝皖音就算是睡到中午也不會有人打擾她，不過今天例外。

  謝皖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還有點沒睡醒的小模樣，昨天守歲守著守著她就睡覺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抱回屋裡的。

  她揉揉眼睛，蝸牛一樣慢吞吞的穿上衣服，突然從被窩裡出來，屋裡的冷風讓她打了個哆嗦。

  「三哥，好早，我還沒睡醒呢。」謝皖音皺著小眉頭嘟囔。

  「小妹，今天是大年初一，不能睡懶覺呀，外婆都做好飯啦，就等你起床了。」

  「哦，那我們走吧。」

  早飯是吃的是李氏一大早起來做的一種饃饃，看起來像是包子，不過包的是紅豆餡，味道香香甜甜，包好以後就直接拿到鍋里蒸熟，平均每人兩個饃饃，大家都吃的飽飽的，謝皖音吃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早飯用完了，就由老爺子帶頭，帶著兒子孫子的，去給家裡的祖墳上香，燒紙，給已經入土的祖輩孝敬。一路上，倒是碰到不少的人。謝皖音本來最開始自己走的。可是那雪深了一點，她腿又短，走起來又慢又累，最後沒辦法只能謝淵抱著他走。

  「爹爹，你冷不冷啊」謝皖音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跟個小棉花球似的，謝淵身上就一件棉襖。

  「爹不冷，這是新做的棉花襖子，暖和著呢。音音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到底餓了，爹叫你起來。」謝淵一聽女兒這麼關心自己，那叫一個高興呀，笑的眉毛都飛了。

  眾人走了一上午，總算是到了地方。

  緊接著就是燒香，燒紙，跪拜，忙活了半天，終於全完事了。

  因為這裡是曹家村的祖墳，整個村里家家戶戶幾乎都是這個時候來上香。倒是把這平常半個不見人影的墳堆堆弄得熱鬧起來，村裡的鄉親們都很熟絡，遇到了就打幾句招呼。

  有些村裡的長輩看謝皖音長得白淨可愛，還會給她兜里揣幾顆糖。

  「來，大哥，這些糖都給你們吃。」謝皖音最近過年沒少吃糖，所以毫不吝嗇的把兜里的糖都揣進了大哥的懷裡。

  「哇，小妹，就知道你最好啦。」

  「大哥，你們吃吧，不過別吃太多，糖吃多了，對牙不好。要長蟲子。」

  「對，音音說的對，爹以前也聽大夫說過吃多了長蟲子。我們音音這麼好看的小牙齒可不能壞了。」謝淵想起以前聽過村裡的大夫說過這事，趕緊點頭，非常贊成。

  聽見妹妹真的不吃，謝衣源把糖揣進兜里，對於他來說，牙生蟲子跟糖比起來，顯然糖更加有吸引力。天不怕地不怕的謝衣源，難道還會怕小蟲子嘛。

  村子裡孩子們也有去親朋好友家拜年的習俗，謝皖音跟著走了幾家，得了些果脯和乾果就沒有再繼續了。

  姜家今天也來了不少的小孩子，親戚家的和鄰居家的都有，不過向來摳門的曹葉眉也同以前一樣，只給孩子們一人抓了一把瓜子。

  晌午的時候，家裡也來了一波比較特殊的客人，姜老爺子還有個叔叔家的表侄女，姜小妹當年嫁到了鄰村的夏家，已經好久沒有聯繫了，這次不知道怎麼突然帶著丈夫和一對兒女來姜家拜年。

  十幾年沒聯繫的親戚，突然來串門，連老爺子都有點摸不著頭腦，謝皖音卻覺得八成是沒什麼好事。

  謝皖音對這個小姨幾乎沒什麼印象，連自己的滿月酒她都沒喝過，自己對她的印象也全來自於長輩們的閒聊。

  在她的印象里這個小姨的性格也是個奇葩，不僅囂張跋扈還不講理，她在夏家跟她的婆婆也是天天吵翻天。

  「表叔，表嬸，侄女帶著侄女婿和孩子們來給你們拜年啦。」姜小妹穿著碎花粉紅色的大襖，頭上插著花里胡哨的珠花，看起來又有些艷俗。

  旁邊是她丈夫夏溪，大包小裹拎著不少東西，身後跟著兩個孩子，大的男孩十歲左右，叫夏木磊。小的七八歲是個女孩，叫夏芙蓉。

  那兩個孩子從進門開始就鼻孔朝天，好像特別瞧不起姜家似的，看他們的穿著，想必是夏家的條件也不錯，讓他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誒喲，大侄女過來啦，快讓表嬸看看，這都多少年沒見了。」曹葉眉看到夏溪手裡拎著的那堆東西了，一下子就熱情起來連忙到門口迎接。

  「姨婆，我是芙蓉呀，給您拜年了。」夏芙蓉一見到曹葉眉立馬變了臉，有些討好的說道。

  「喲，小芙蓉長這麼大了啊，來進屋，姨婆給你拿糖吃。」

  姜老爺子和姜家其他人聽到動靜，也都出來打了招呼，謝淵摟著夏溪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往屋裡走。

  謝皖音看著外婆一個勁的給夏芙蓉和夏木磊拿糖吃，有點沒想到，在她印象里外婆對親戚是沒有這麼熱絡的，不過後來想了想，可能是因為夏家條件比較好吧，以前窮的時候對夏家這種富親戚，可不是得熱情點麼，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不過更讓她覺得難受的，是夏芙蓉一直惡狠狠的盯著她看，從進屋開始她都沒跟這個表姐說過話，但表姐就是一直瞪自己，謝皖音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她哪裡知道，夏芙蓉最討厭的就是比自己長得好看的小姑娘。

  還有那個堂哥，也是一直緊緊的盯著她，那眼神跟餓狼看見小綿羊了似的，讓她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