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公審

  「祖母，您怎麼來了？」孫貴人看到孫老夫人，頓時驚喜道。

  「雖然這兒不是在皇宮中，但外人不可久留，孫老夫人您最多只能在孫貴人這裡待一刻鐘的時間。」柳嬤嬤開口說道。

  孫老夫人點點頭，客氣道：「辛苦柳嬤嬤了。」

  柳嬤嬤不冷不熱的說道：「那奴婢去外面等著了，您和孫貴人敘敘舊吧。」

  孫老夫人看著柳嬤嬤出去後，才上前去，摸了摸孫貴人的頭，慈祥道：「我今日進來是為你三叔的事情去見了太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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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貴人眼睛微亮，趕緊問道：「太后答應了嗎？」

  孫老夫人臉上的笑容變淡了一些，平靜的說道：「她只答應了。」

  不過是靠著她的委曲求全，太后才肯答應的。

  「不說這些事情了，你現在懷有龍胎，要多注意點皇后那邊。」

  「皇后無子多年，一直想要抱養其他嬪妃的孩子，你要提防著點，別讓皇后得逞了。」孫老夫人沒跟孫貴人說，她三叔估計是保不住了，孫家只能及時止損，將鐵礦換回來。

  一說起這個，孫貴人立馬苦惱道：「孫女原本是想著奪得陛下的寵愛，這樣皇后就不敢打嬪妾的主意了，可……」

  「您知道的，陛下現在獨寵安昭容，旁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更糟糕的是，安昭容也懷孕了。

  即便她生下皇子，那也只占了一個「長」字而已，要不然除非就是安昭容的孩子生不下來。

  想著這個可能性，孫貴人眼中寒光大盛。

  但隨後她又搖搖頭，不行，陛下那邊看得太緊了，她不能動手。

  孫老夫人卻不是很擔心，「男人的寵愛不會持續太久了，你現在先好好養胎，等孩子生出來了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在親人面前，孫貴人顯得嬌氣了許多，她抱怨道：「可是嬪妃要嬪位才有資格自己撫養孩子，按照陛下現在對我的心意，那定不可能越升到三品嬪位的。」

  孫老夫人聞言，也皺緊了眉頭，「你這肚子裡若是懷的是個皇子，那就是皇上的長子，一舉晉升到嬪位不是什麼難事。」

  要是位公主，那給就給出去了吧，公主不頂用。

  「你先好好養胎吧，一切有我們在。」

  實在不行的話，到時候可以從皇后那邊下手。

  孫貴人聽到了承諾，心中安定了許多，點頭道：「孫女明白了。」

  「時間不早了，我該出宮了。」孫老夫人忽然想起了太后的話，補充道：「太后那邊……你短時間就別去了。」

  孫貴人沒問為什麼，乖巧的點點頭笑著說道：「嗯，孫女送送您吧。」

  「好。」孫老夫人和藹道。

  孫貴人非要送，柳嬤嬤也不攔著，反正她的任務只是將人送出宮門口就行了。

  孫家的馬車已經在宮門外面等著了，孫老夫人坐上馬車，衝著孫貴人擺擺手，道：「回去吧。」

  孫貴人頷首，看著馬車慢慢遠去，沒了蹤影后，才轉身回去。

  有了太后的應承，孫家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立馬就安定了下來，就等著明日午時的大理寺公審了。

  作為親屬，他們可以去旁審，但能去的人數不多，也就兩人，所以是孫侯爺和孫老夫人一起去的。

  這日，因為大理寺公審的布告早就在昨日就張貼在了京城內，不少百姓奔相走告，相約結伴著要來看熱鬧。

  只不過，大理寺特設的公堂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例如來瞧熱鬧的百姓只能站在好幾十米外的欄設外看。

  而皇帝坐在堂後，主審的官員坐在公堂的主位，其餘旁審的大臣和親屬居兩側而坐。

  因為被通知到了太后也要來旁審，所以大理寺臨時在堂後加了一個位置。

  午時一到，皇帝和太后已經坐在了用好幾扇屏風隔擋起來的堂後，大臣們也都到齊了。

  大理寺卿許成高坐在主位上，掃視眾人，沒有任何寒暄的流程，他直接說道：「將罪人孫家威押上來！」

  很快的，就有兩個侍衛將身穿囚服，披頭散髮的孫家威押送到公堂上。

  孫家威面如死灰，頹廢的跪在地上，等看到兄長和母親時，他的眼神稍微亮了一些，他還有機會脫罪！

  大理寺卿拿起公台上的罪書，大聲的念道：「宣治十年六月中旬，汝勾結膠東湘成縣城內數十名混混，指使他們毆打高家村的百姓，以此脅迫，以一百文錢的價格強迫買走了他們的田地，共三百五十六畝。」

  「宣治十年八月下旬，汝將目標放至李家村……」

  「共計一萬三千五百六十二畝地。」

  他將上面的一項項罪責宣讀出來，最後才高聲質問道：「孫家威，此罪你可認？」

  因為外面的百姓離得遠，聽不清楚，所以外面還站著一排衙役是負責實時轉述案情的。

  一眾百姓聽到這個數字後，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個他們這輩子都攢不到的數字。

  「貪官啊！貪了這麼多田地，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才搞到手的呢！」

  「一百文錢一畝地？還不如萬香樓的一道菜貴呢！」

  「打死這個貪官！」

  ……百姓們議論紛紛，甚至有一些人手上是挎著竹籃子，裡面裝著臭雞蛋，就等著結果一出來，立即就動手「為民除害」。

  這質問聲宛如巨雷轟耳，孫家威慄慄危懼，吞咽口水道：「臣冤枉啊！是……」

  許成拍了一下驚堂木，冷眼打斷道：「將罪證呈上來！」

  孫家威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的鴨子，頓時失聲，驚慌失措的看向孫侯爺和孫老夫人，用眼神懇求他們能夠幫幫自己。

  孫老夫人狠心的別過頭，而孫侯爺直接裝作看不見，靜靜地看著將罪證送上來的侍衛，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這些都是在孫家威府里搜到的帳本，上面明確的記錄了孫家威吞沒田地的數據，各位大人可傳互相看。」許成臉色不變，全程都是一副冷談的神情，如寒霜般的目光落在孫家威身上。

  孫家威的身子抖如篩糠，沒等一眾大臣傳閱完，他直接痛哭認罪道：「臣認罪！臣一時被利益沖昏了頭腦，還望皇上寬恕罪臣！」

  他知道的，有那座鐵礦在，孫家一定會請太后出面的。

  此時太后一定是和皇上在堂後坐著！

  太后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哼！」

  不知道是哪位大臣冷哼了一聲，孫家威呼吸一窒。

  要不是看了帳本，他們還真不信孫家威這般懦弱，膽小之人，竟然敢做出吞沒田地的事情來。

  「啪——」

  又一聲驚堂木落下，許成冷酷道：「按照我朝律法，孫家威之罪已達問斬，本官判定孫家威……」

  「等等……」坐在堂後的太后忽然開口打斷道。

  孫家威聞言眼神大亮，是太后！

  太后來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