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腦袋長在我頭上,是人想取就取的?
2024-05-30 17:47:08
作者: 亦書成
現下將逸王打量下來,只覺得人消瘦,這身衣服實在寬大厚重,像是盼著長大的少年穿父親的衣裳,裝大人。
但他眉眼還是略有憔悴,疑有生過重病的面相。
看見他,九木就想起了臥床養病的徐仁卿。她猛的瑤搖搖頭,沒聽見逸王含含糊糊的說了什麼。
「那,賀川姑娘來這可也是射獵的?」
「不,我來這騎馬的。」
「哦,賀川姑娘訓得一手好馬,今日若不是你救了本王一命,怕是只得命隕草原了。」
九木不再支聲,撐著下巴入口飯菜真是味同嚼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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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好了,逸王慢用。」
九木躺在寬敞的有些詭異的床上,看著窗外的陽光由明至暗,有些彷徨。
她伸手扣著指甲,自言自語的咒罵道:「徐仁卿這個不知好歹的,還想打我不成?!」
又突然有些納悶。他犯得著那樣做嗎?
「我是神,不死之身,頂多受些斷骨的病痛。」
「我又不是受不了。」
「連雙目失明我都受過了!還有什麼不能捱的?」
啪!她一拳捶到床上兇狠說道:「我受難的時候他在哪呢?定是窩在家裡喝茶呢!現在裝什麼。。。」
「咳咳!」
這道咳嗽聲引的九木條件反射一激靈,徐仁卿沒在這,誰在隔壁咳嗽?
「咳,咳咳咳」
突然外頭有匆忙的腳步聲,她貼在門前聽了兩耳。
「殿下咳疾又犯了,醫師快來。」
「開的湯藥殿下可按時喝了?」
九木又爬上床,原來是真的有咳疾,不是像徐仁卿那般裝模作樣。
隔壁屋子的噪雜聲音聽的她心煩氣躁,那幾聲咳嗽分文不減,甚至更為嚴重。
突然有人敲敲她的房門,打開來,是張呈那張看起來很欠揍的臉。
九木抱手問道:「做什麼?」
「殿下咳疾犯了,請賀姑娘暫時騰出屋子留醫師歇息。」
「沒事,我去別的屋子住就好了。」
九木準備出門時又被他堵住去路,語氣嚴肅的說:「與殿下同餐的人只有你,若是你想耍什麼花招計量小心你的腦袋。」
九木挑眉,她本就不爽這人態度,正正直視張呈的視線。
「第一,你家逸王是今日受了驚嚇才至咳疾,第二,我無意攀附權貴更無意於跟著那姑娘困進王府孤獨半生,第三,我的腦袋長在我頭上,是人想取就取的?
我不管你是什麼張呈趙呈,既然你如此心系主子為何還要縱他這春風寒人時節來草原射獵。那麼我想問你一句,你居心何在?」
張呈有些驚愕的看著她,繼而恢復正常回覆說道:「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若你說的是真的那再好不過。」
九木想著這是非地不呆也罷,果斷出門離開。
方邁步走到走廊盡頭就聽見張呈無奈喊道:「別走,殿下要見你!」
「見我?」她頭也沒回說道:「就說我走了。」
下到樓梯轉角,她撞上端著湯藥的舞女側頭撇了她一眼。
有凶光。
她本不想管,聽著她輕巧的步伐一步一步邁上樓去,又吸口氣追上舞女扯住她的胳膊。
舞女回頭時那些凶光又掩進眸子裡,她笑著說道:「姑娘可是有事?」
九木鬆開手問道:「趙醫師好神速,方看了人藥就煮出來了。」
舞女絲毫沒猶豫,爽快回道:「趙醫師猜出殿下吹風會犯咳疾,所以是提前備下的,現在才端來。」
九木點點頭說道:「趙醫師好盡心。」
哪有什麼趙醫師。。。
她看著舞女跑上去隔斷距離才跟上。
逸王此時捂著胸口咳個不停,清白的一張臉咳的紅一陣紫一陣。舞女端來湯藥老老實實等著試毒,又讓她自己喝了一口,她也照舊了,咽下去等著檢察。
等到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扶起逸王,端起藥碗的時候突然由木盤底下抽出把刀,迅速對準他的胸口插去。
逸王瞪大了眼睛,心跳都停止了,他似乎在等著刀插進胸膛里,他沒法子做反抗,一切都太快了。
刀懸在逸王的被褥上,只差分毫就刺殺成功。
舞女兇狠抬眼,還沒來得及看清人面目就被士兵捉拿拖走。
又一次逃脫刺殺後的逸王突然一陣心慌反胃,連忙撐著床沿狂吐不止,胳膊發抖,抖的厲害。
九木向後退了退,讓給張呈一行人地方去安慰他。
逸王吐的只剩乾嘔後,布滿血絲的雙眼由人縫中看到九木離開的身影,強撐著意志沒有昏倒,抬起手指向她無力說道:「別讓她走了。」
九木就感覺莫名其妙,明明自己救了人一命還要留下來問話。
索性無處可去,她沒幹什麼壞事也不怕。
等到張呈來傳喚她的時候略添幾分敬意,但還是冷著調子說道:「逸王要見你。」
「見我做什麼,他受驚過度,睡一覺才是最好的。」
張呈搖搖頭,執意如此。
九木跟著他走到另外一處屋子,逸王已經再極快的速度之下恢復尋常,只是面色不好看。
「賀川姑娘又救了我一命。」
九木倚在他腳邊的床杆上,淡然說道:「歪打正著。」若是尋常富貴人家遇見這種事必然是要嚇得昏過去。
看他這樣子,怕是刺殺這種事見的多了。
「張呈。」
逸王抬手對著他說道:「說吧。」
張呈躬身遣走周身護衛,只留他們三人,還沒開口,九木便笑道:「張大人長的一張好臉,滿臉寫著四個字:左右逢源。」
他臉色一變,沒想到這姑娘還記仇,連忙說道:「在下擔憂之心,殿下可鑑。」
「別用錯了地方,害人不淺。」
張呈抿著嘴,不打算回她的話,緩緩說道:「逸王殿下至此,是避戰。」
九木坐到椅子上回道:「避就避,用得著告訴我?」
「殿下想請您為他此番避戰保駕護航。」
「你們兵力眾多,用不著我,再說了,我來是玩的,並不想摻和進你們的渾水裡。」她何止是來玩的,她是想跟徐仁卿來玩。
可他竟然要打我,還玩個屁?
「酬勞您開口。若是過了這道坎,逸王繼位後斷然不會虧待了您。」
一聽到有錢拿,九木突然身子前傾問道:「多長時間。」
張呈抬眼看了看逸王,他點點頭後才說道:「短則半月,長則一年。」
「這麼久?」
「兵變全看時機。」
九木拍著扶手站起,驚訝說道:「兵變?」
她點著手指思量,北容境內竟然還會鬧兵變?
那方才什麼王大人來送舞女,啊,興許根本沒什麼王大人,只是找個替罪羊背鍋而已。但是兵變這種事可大可小,全看民心。
「你們本國事我一個我外人不好插手,還是免了吧。」
「您不再考慮考慮?」
「算了,張呈,別說了。」逸王突然沉聲說道,他明白這事若成他便是北容下一任君主,若不成他與跟著他一併的人都將成為刀下魂,何必再牽扯進其他人。
方才想留住她是私心,現下想放她走也是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