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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怎麼到哪都能見著他啊

2024-05-30 17:46:13 作者: 亦書成

  「大人,這身衣裳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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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就說是合適的。」

  見她系好,九木心裡想的是迫不及待的衝到祖戎那稻池子裡撈魚,實際上是迫不及待想回藥鋪罷了。

  繼而又被阿貓叫住,回身望了望。「怎麼?」

  「大人,您的頭髮。」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太心急,長發還未束起,又懶得去浴間拿什麼筷子。一步邁下走廊,夠著桂花樹上開得正好的樹枝,輕輕折下。

  走回時手上摘撿樹枝上多餘的枝丫,只留下頭邊茂盛的黃花,說道「我用這個就行。」

  「大人,請容小的伺候您。」

  她瞥見那個少年的陰陽兩面鬼跪在自己腳下,又覺得他這話莫名其妙的真摯,便伸手遞給他,喜顏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少年抬眼,面前黑髮如瀑般披入肩的女子,神采大氣的女子,正是自己等了幾十年的主子。

  他先是深深叩拜良久,將頭掩在地面上,忍住喉嚨處的哽咽。

  九木不知這舉動是何意,以為他是感謝自己的救命之恩,便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不用謝我,倒是我傷了你的手臂,是我魯莽了。」

  「不不,不,大人,小的整個人都是大人的。。。」

  「咳」阿貓感覺這少年怕是要說漏嘴便打岔道「九大人,您還是儘快吧,肝帝大人在等您。」

  「對,你不是說要幫我?來吧。」

  阿貓帶著九木坐於鏡前。

  她有些疑慮道「你這一隻手行嗎?」

  只見少年躲到屏風之後,不一會便袒著新長出的手臂來到她跟前,只是這段衣袖已經不見,九木可見那手臂原模原樣。

  想來鬼中可以復原的也有的是,便急著催他手腳麻利些。

  少年熟練的捋著她的長髮,感受手心裡這道冰涼。

  「你說你從前,是跟著我的?」九木看他一個地獄鬼官,竟然如此順當的將自己長發高束,又用與衣衫成對的配繩纏繞至緊。

  「沒,沒錯!您是小的主子!」

  「可我不記得有你這麼個人,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我。。。」

  「九大人,肝帝大人在傳人了。」阿貓又打岔道。

  「他急什麼,再等等。」

  她盯著少年小心翼翼的將桂枝插進發束里,又幾番擺弄哽咽道「好,好了大人。」

  九木左瞧右瞧十分滿意,這可比自己胡亂拿竹筷盤的要利落清爽多了。

  尤其是更配這身男裝,便開心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你這手藝不錯,在地獄府做鬼官簡直白瞎了這雙巧手。」

  接著她又朝著阿貓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誇誇他。」

  阿貓恭敬搖頭的行禮,回道「大人,快走吧。」

  「好!」九木覺得此事自己歡愉極了,除了想著撈幾條肥魚外心裡又生了其他的念頭,跟著阿貓匆匆趕到祖戎等候的地方。

  由於身心都放在念頭上,便也忽略了手心裡白燁的陣陣躁動。

  還沒見到人,就在廊前爽朗說道「祖戎何時再有這麼痛快的忙可幫,定要再叫上我!」

  呼啦,阿貓推開紙門,九木看見屋裡的兩個人霎時沒了方才的氣焰。

  又見那人死死盯著自己,只得不情願的躬身道:「司良仙君好。」

  他是不是冤魂啊,怎麼到哪都能見著他啊!

  待她笑吟吟的起身時,發覺盯著自己的並非只有司良一人,就連祖戎也將持茶盞的手頓在半空中,略帶驚訝的看著她。

  「你們,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司良別過頭去,清咳兩聲又冷著調子說道「什麼事這麼痛快?」

  若說屋中坐著的二人吃驚,那九木將司良仙君草草看下來也算奇怪,他此時並不穿常在天界的那套華服,倒換了身便捷行裝。

  長發被鑲淡藍色寶石的銀釵挽起,通白大氅下裹著由下往上層層漸淺的墨色內衫,上面文繡瞧不太清,只是顯得人不再像朵高嶺花兒,略添張揚。通體打量下來,還是這身最配他的。

  九木不禁懷疑,司良私下裡如此更是勾了許多仙女兒的心魄吧。

  她將注意力由他身上撈回來,連忙道「沒什麼,就,就斬幾隻鬼而已。」

  祖戎將茶盞放到桌上,略帶無奈的笑了聲,她就是她,還是老樣子。

  阿貓和阿狗此時都站在廊前,聽見祖戎笑了,便互相對著兩張黃紙畫看上一眼,繼而又低下頭去。

  「九大人竟將我困了幾年束手無策的惡鬼說的如此輕巧,真是讓我無地自容。」

  說時,他看了眼司良,又說道「你算幫了我大忙,那稻池裡的魚,隨你處置。」

  「真的?」

  祖戎點點頭,又眼瞧著人擼起袖子跑到稻池內抓魚,側頭對著司良說道「聽說她欠了你千年壽命?」

  「沒錯。」司良淺棕色眸子一直跟著九木在外面綠騰騰的稻子田裡,又沉聲打斷祖戎方要說出的話「冤有頭,債有主,這是兩碼事。」

  「我何時說過要替她還了?我與她無親無故,沒有這個責任。」說完,他也跟著司良一同瞧著外面長發束起,跟著阿貓一同打鬧的九木。

  「肝帝,話要同行動對得上,才能讓人信服,你這幾日與離長恨走的近,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同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祖戎眼鏡里泛著寒光,接過阿狗手中九木那把劍,道「只是仙君太下血本了,實在讓在下刮目相看。」

  「你也不賴。陰陽兩面鬼是她近侍,現下主僕重聚,找個由頭送過去吧。」

  司良攥下手中蠢蠢欲動的白燁,捏起膝中橫放的摺扇,將其貼近面龐輕輕掃起碎發,覺得自己竟也控制不住的喉嚨滑動。

  同肝帝坐了許久,他說他未動惻隱之心,是真是假,由方才九木現身時就已經探明。這下多了只狼盯著那塊肉,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肝帝,這東西,你收回吧。」

  祖戎其實一直都關注司良隨身仙官手上禮盒,等了許久,現在他才開口道明。

  他打開盒子,看看裡面還在亂動的手指淡然道「這東西大補,不知好歹。」

  「我身體好的很,那夜不是說了?非禮勿視,怎麼肝帝胡亂猜測?」

  祖戎那頭短髮伴著風颳在臉上,他坐直的身子微微前探道:「司良仙君當在下聾了不成?我可從未聽見她應你什麼,倒是殿下白放了千數明燈,費了許多功德吧?」

  「若沒你插手,你這位老父親明年就能抱上孫子,怎麼?不願意?」

  啪,祖戎一掌拍在桌上,震裂了跟旁的茶盞,伸手攔住衝進來的阿狗。

  不滿道「看著司良仙君平時不苟言笑,沒想到歪心思竟也不少。」

  「歪不歪不知道,只容你拿她當個親人,卻不容你對她有什麼歹意。」

  司良搖著扇子起身,站在屋內看了看九木歡快捉魚的背影,心想也不該將他祖戎當作什麼眼中釘肉中刺,輔佐官與離長恨都乃明辯是非之人。

  也不再計較這二人背著自己,背著天界偷偷商量什麼好事。

  「肝帝大人,在下先行一步,畫就交由我手了。」說罷,司良領著仙官急匆匆的離開。

  「少年,我就說你好手藝。」

  九木看著陰陽兩面鬼用稻稈利落的搓成草繩,由魚嘴處穿過方便拎,連連誇讚。

  卻不知道自己哪個字說錯,這鬼官竟然又紅了眼眶要哭了。直讓她懷疑他這動不動就哭的習慣是怎麼在地獄為鬼官的。

  她拎著魚坐在木廊上擦腳,繼而邁到祖戎跟前笑道「大人,這魚可就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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