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仁卿今晚還要。

2024-05-30 17:45:27 作者: 亦書成

  「咳咳!」

  

  九木撇著嘴由床上坐起,揮手燃上蠟燭。

  這幾日裡夜夜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實在被這幾聲咳鬧的驚心動魄。

  已經過去三日了,徐仁卿在床上躺著卻許久不見好,甚至咳的越來越大力。

  硬生生逼著四空跑到自己屋裡打地鋪。

  再這麼下去怕是要把肺咳出來,自己也是萬般煩躁還揪著心,索性過去瞧瞧。

  九木舉著蠟燭,繃著腿勁兒將步子邁的悄無聲息。

  她輕拍徐仁卿房門時發覺並未關死,便邁進屋子裡。

  「咳咳,咳!」

  聽見這動靜九木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挪到徐仁卿床前。

  沒等蹲穩,床上人突然睜開眼說道「阿九?」

  「噓。」九木伸手貼在自己面前,隔壁四空若是聽見了定是要多嘴問她大半夜的來徐仁卿屋裡做什麼。

  她小聲說道:「仁卿咳的厲害,不然我去開劑藥方?」

  「我自己就是醫師,何苦跑去找別人?」他半撐起身子便離九木更近了些。

  月光投在他臉上,虛化了大部分稜角,只留下融人的溫潤風骨。

  九木想起見血蔓,略帶猶豫問道:「可你是給妖物看病的,會給人看嗎?」

  「怎麼不會,只是醫旁人易,醫己難。」

  九木有些糊塗,他到底是會不會給自己看啊?這算是什麼答案?

  「你說人話行不行?」

  徐仁卿清咳著發笑,繼而低頭想了想,靈光一閃。

  馬上用下巴抵著交疊雙臂,趴在床上,略帶嚴肅的說道:「阿九給仁卿順順氣興許就不咳了。」

  「啊?順氣?」

  「這樣。」他伸手撫在九木背後,上下擺著手臂,繼而又收手趴好。

  九木照樣學著,手輕輕落在他的肩骨中,順勢向下。

  這不是像摸只小貓小狗似的麼?

  徐仁卿現下是極其順從的乖巧模樣,這感覺有些奇怪,好像他是自己養的小寵,撒嬌賣萌的討關心。

  而滑過衣衫的手心裡偶爾會帶上他的長髮,冰冰涼涼,柔進心裡舒適異常。

  甚至,還有點想連著頭一起摸!

  九木不好意思的別下臉,抑制住自己這個念想。

  旁的先不說,好在他果然不咳了。

  九木笑著說道:「仁卿這法子看起來管用。」

  徐仁卿將嘴角藏在臂彎里許久才抬頭應道:「那是自然。」

  待他睡著後九木才伸著懶腰回房,直接扎進被子裡睡的香甜。

  翌日清晨,徐仁卿披著外衣在廚房忙活,九木醒時正巧蒸好了肉包。

  她站在廚房門口,聞著香氣說道:「你怎麼做起飯來了,不是在修養嗎?」

  「仁卿心裡惦記阿九昨日夜裡操勞,若是不管飽的話實在是過意不去。」

  九木甩甩胳膊,略微有些酸痛而已,不過有的吃就是最好。

  前幾天吃的都是自己依著徐仁卿寫的單子自己做的飯菜,想來他也是實在吃不下餓的要命才下來做。

  他端著冒著熱氣的包子用手肘碰下九木,略帶祈求的說道「仁卿今晚還要。」

  還沒等九木反應這話若是讓別人聽見定會誤會。

  就聽稚童奶聲奶氣的聲音,「要什麼?」四空站在廚房門外,揣手問道。

  二人便齊刷刷的低頭看向外面,九木跳出去揉揉他的腦袋,敷衍道「晚上還要講鬼故事。」

  徐仁卿則笑而不語,只是端著包子走出去,沉默的讓九木有些抓狂。

  「哦?」四空看眼九木,屆時十分肯定的點點頭,「我也要聽。」

  瘋婆娘晚上跑去徐仁卿屋子裡當我不知道?

  呵!真當我長得像五頭高的娃娃,心智也是?

  他的視線在外面高大卻身子虛弱的身影,與瘦小卻破壞力驚人的身影上來迴轉圜。

  霍,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秧子配打砸水平一流的瘋婆娘,什麼癖好?

  司良扔給自己解悶的話本子都不敢這麼寫好嗎!

  四空吐槽歸吐槽,吃還是吃的香,便將此事視為自己將他們耍的團團轉的絕妙手法,不由得暗自得意。

  九木心裡擔憂的是,徐仁卿病氣未過,全都是因為自己手中的那顆鬼氣極重的琉璃珠。

  這種東西需要神力鎮壓,單憑摔碎踩爛那些鬼氣根本不會消失。

  這樣說來,還是得將此物遞交到天界去,興許趁此還能得個報酬什麼的也不一定啊。

  這麼打算著,九木咬口肉包略帶欣喜。

  「徐仁卿可在?」

  三人正吃著,一個年紀輕輕模樣英俊的小道士便出現在藥鋪門前。

  徐仁卿放下手中碗筷,站起身,「何事?」

  待他將來人看個仔細,眼神快速閃過一絲驚異繼而又恢復尋常模樣,鎮定的邁開步子走到門前與之對峙。

  「仁兄不識得在下了?」道士挑了下眉,視線盯在背身的九木身上,向屋裡邁上大步。

  徐仁卿用身子擋住他的視線,皺眉盯著他頸下粗布藍衫遮掩的紅色琉璃串,沉聲說道「怎麼不識得。可有要事?」

  繼而將人稍稍逼得向後退,直到完全將人困在門處才肯罷休。

  小道站直身子,基本與徐仁卿齊肩平視,眯眼說道:「仁兄語氣實在冷漠,聽說您病了,病的臥,床,不,起,特意帶了禮前來探望。」

  「臥榻不起」這四字一句一頓,鑽進徐仁卿耳朵里霎時間鬆開緊繃眉目,只簡單回個「哦?」

  徐仁卿接過他手中禮包,輕飄飄的像是空的。

  小道特意用手點點,小聲說:「仁兄,打開看看。」

  「不了。」徐仁卿微微側頭,餘光注意到九木已經察覺異樣,便只是拎著不動。

  「看看嘛,好東西哎,絕對能讓仁兄生龍活虎,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徐仁卿皺著眉頭,大生硬的撕開外面包裹歪歪扭扭的裝飾,見了裡面東西瞬間青筋暴起攥著拳頭。

  九木發覺不對,湊到他跟前問道:「怎麼了仁卿?」

  那小道士卻瀟灑利落的躲過跟前攔著的高大身影,一步扎在九木身旁,扯過她的手說道「哎呦呦!姑娘面相白淨,手相更是不得了!」

  九木抽回手,有點不知所以,「你是?」

  他伸手指指背後的愣住的男子,朝著九木擺擺手,煞有介事說道「我是仁兄摯友,交情匪淺。」

  她撇眼徐仁卿,又打量面前小道,這兩個形象完全不同的人怎麼可能湊到一起?

  小道雖然一身樸素藍衣,發束高系,乾淨利落。

  但眉眼實在凌厲邪氣,倒像是誰家的頑劣公子,專門出來招惹是非的。

  「姑娘,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話沒說完,徐仁卿一下扯著他高束的黑絲長發將人從九木跟前拖走,盡力和善道「你有什麼事快說。」

  「哎!仁兄舉止粗魯,實在不符你這溫軟如玉的氣質!」他媚著狐狸眼,笑吟吟的撥開徐仁卿的手,繼而站直身子。

  「我來是送請柬的。」

  徐仁卿一掃衣袖,背手道「什麼請柬要你來送?」

  「不散之筵席,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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