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河村

  我接過地圖，看了看位置，心裡大概有了數。

  黃河九曲十八彎，地勢多變，水流攢集，有的地方崇山峻岭，有的地方途經平原，極其複雜。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中間一段，山區和平原的結合區域，那裡有十幾個小村落。

  我們去的是一個叫做小河村的地方。

  長途跋涉三日，我們到了那地方，小河村，距離黃河也就二里地，站在屋頂就能看到滾滾黃河。

  一個極其落後的地方，比張家村還落後，家家戶戶茅草房，門口連個水泥地都沒有，陰天下雨，泥濘不堪。

  因為交通不便，這裡不怎麼來外人，一旦來了外人，就會顯得很突呃。

  我們到了村里。

  立刻引來大大小小的注目禮。

  

  我們是穿著便裝來的，跟普通人一樣，像極了旅遊的背包客。

  大多人的視線，都在我身上短暫停留，然後跟被定死了一般，盯著紫衣那曲線般的身材，就挪不開眼了。

  「哎呀！你個死鬼！往哪看吶！」

  「唉吆喂，我錯了，我錯了，媳婦！」

  「錯了！滾回去，跪搓衣板！」

  類似的聲音時而響起，我們哭笑不得的在一處小店門口停下。

  我進去買了幾包軟中華煙和糖果。

  然後和店主打聽起了老何。

  店主見我出手闊綽，起初很熱情，但一聽找老何，頓時嫌晦氣。

  「沒有沒有，走走走！」

  這樣的反應出人意料，看起來這老何在這裡，是個不受歡迎的人。

  大人打聽不到，小孩總行了吧。

  就在我們物色人選時，忽然有人敲鑼打鼓的從村外跑回來了。

  「不好啦不好啦，劉二哥你家閨女劉梅，投河自盡啦！」

  噹啷一聲銅鑼聲，震的我緊張起來。

  那人從我們身邊一溜煙的跑了過去，直奔不遠處，一間年久失修的破籬笆院趕去。

  村裡的人都冒了頭，三五一群，看著劉家的方向。

  「哎哎哎，劉梅不是跟高瘸子跑了嗎？」

  「高瘸子腿瘸，壯實的很，劉梅就喜歡那滋味吧。」

  「對啊，好好的鄰村首富家兒子不嫁，就看上了一個死瘸子。」

  「估計也就那點事上拿住了，這下好了，肯定被玩夠了就甩了，一下就想不開了。」

  我愣愣的看著聚集在一起的大媽們，好奇的湊了過去。

  「你們可別亂說，我聽說不是自願的。」

  「我也聽說了，這劉梅年紀小，幾個月前，被高瘸子用一條花裙子，騙進了苞米地。」

  「可不是嘛，聽說被高瘸子搞大了肚子，家裡嫌丟人，打出了家門。」

  「瞎說什麼啊，高瘸子有老婆孩子，那可是隔壁的村花，人家能讓她進門？」

  「高瘸子人早說了，不存在那事情，是她勾引人家的，她就是個小三。」

  眾人七嘴八舌，我算是聽明白了，說的是一個叫高瘸子的人，把人小姑娘劉梅騙進了苞米地，還搞大了肚子。

  然後劉梅幾個月後肚子藏不住了，露餡了，被家裡父母打出了門，斷絕了父女關係。

  然後劉梅去投靠孩子的父親，高瘸子。

  但高瘸子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大概是個瘸子，但還搞了個好媳婦，孩子都多大了。

  高瘸子不要她啊。

  然後，這劉梅無路可走，就想不開投河了？

  苦命人啊。

  報信的人，很快就被狼狽的趕了出來。

  「什麼人啊，自家閨女跳河了，還顧著那臉面！小氣吧啦的，連個跑腿費都不給。」

  我看著那報信小哥從我面前，罵罵咧咧的走過。

  就在這時，劉家跑出來一個雙眼通紅的婦女，四十來歲。

  她追了上來。

  「小哥，這是我的嫁妝，值一些錢，你拿去給老何，看在老街坊的面子上，無論如何，也要幫忙把俺閨女撈上來找地方埋了。」

  婦女說完直接跪下了。

  送信小哥結果那個有些年頭的手鐲，哈了口氣，順著太陽光，仰頭看了眼。

  「好的，這事包在我身上，至於幫不幫，還得看老何。」

  就在此時，劉家宅子那裡，跑來一個面黃肌瘦的老頭，拎著把柴刀就跑了過來。

  「你個死女人，花那錢幹嘛！老子砍死你！」

  送信小哥嚇跑了。

  女人也爬了起來，一臉恐懼的想跑，但無路可逃。

  紫衣實在看不下去了，徵求我的意見。

  「幫一把吧，可憐人。」

  婦女被一腳踹翻，然後上去對著腦袋就是幾腳，被打的鬼哭狼嚎，頭破血流。

  這顯然是她的丈夫，左鄰右舍都縮了回去，竟然沒人敢站出來幫忙，可見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大家都習慣了。

  這次男人似乎覺得很生氣。

  忽然舉起了刀。

  紫衣上前一步，在婦女眼看著要被砍了的時候，紫衣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胳膊，二話沒說，直接掀翻。

  男人憤怒的爬了起來，指著紫衣就口出髒話，然後舉著刀劈砍紫衣這個外鄉人。

  我走過去，扶起了婦女。

  那邊男人被紫衣一腳踹飛，當初就吐了血，躺在地上直抽抽，內傷不輕。

  婦女一看一下子又急眼了，猛然推開我，抓著紫衣的脖領子就是一陣猛扯。

  「你幹什麼！你憑什麼打我男人！我跟你拼了！」

  我張了張嘴，看著不遠處一點也不意外的鄰居們，頓時心裡有了數。

  是我錯了！

  這女人！

  該！

  活該被打！

  應該被打死！

  「你又沒有點骨氣，他打你唉，一個女人家家，爹生媽養的，你怎麼活成這個鬼樣子！」

  「你踏馬的還不報警！」

  男人爬起來罵著自己的女人。

  婦女一聽立刻求鄰居們報警，但沒想到的是，壓根沒有人理她，這夫妻倆肯定以前也這樣過，把路走窄了。

  「我們走！」

  我催促紫衣，不想跟這樣的人多糾纏。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好心扶她一把吧，站起後就反咬一口，寒心啊！

  「不能就這麼算了，你打了人，必須賠錢！」婦女喊道。

  那邊的男人也跟著附和：「五千塊去！一分不能少！」

  紫衣拍著胸脯激動起來。

  「他拿刀要砍了你，我救了你唉，你反過來訛我錢？你要點碧蓮嗎？」

  「我讓你幫了，要你多管閒事！你憑什麼打我老公！」

  看著義正言辭的婦女，紫衣愣神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老公！」

  紫衣喊了一句，撒嬌了，沒喊夫君，可謂是徹底的入鄉隨俗了。

  我最受不了紫衣撒嬌，骨頭都軟了，立刻走了過去，這種事情，男人和女人吵架，再有理人家也說你不是，我懶得吵架。

  「那你想怎麼辦？」

  「要不讓我老公踹一腳，要不賠錢！」

  那邊的男人氣的破口大罵：「你這個娘們，賠錢就行了，一腳五千。」

  我這人一般很講道理，輕易不打人。

  我笑著走向了男人，在他的怒視中，上去就是一腳，直接把他踹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