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0章 重拾過去

  「怪物！」

  李易穩住身形，擦去嘴角那一縷讓自己看起來很是狼狽的血跡。

  以前只是聽，只是看。

  今天卻是親身經歷。

  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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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直就不是人！

  但李易也被打出了火氣，他努力的走到今天，可不是用來挨揍，當別人的沙袋的。

  須臾間，李易氣勢再度完全隱去。

  抬腳的瞬間，速度化為無。

  無指的不是原地不動，也非是空間穿梭，就是單純的極致。

  在他之上，再無更快。

  光很快，但光也無法無視空間束縛，無視時間束縛。

  這就是環境的硬性法則，是避不開的。

  龐主哈哈大笑，身軀一晃，也自消失不見。

  那一瞬間，唯有空中發出了可怕的碰撞聲。哪怕是強大如年華，此刻都是在不斷躲避遙遠處的餘波，同時摸索著想辦法離開這破地方。

  他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祈禱，唯恐這個瘋子一樣的老爹一不小心玩大了，把人徹底的打死了。

  若真是那樣的話，事情可就糟糕了。

  龐主會輸嗎？

  反正年華是不敢那麼想，誰要是能夠打敗老爹，自己都可以去鼓掌了。

  對於此刻的李易來說，他是越戰越是震驚。

  以他的速度……

  竟然都難以占得一絲便宜。

  最重要的，這可都是自己最擅長的啊。

  龐主的速度極快，快的莫名其妙。在其實力壓制的情況下，竟然只有自己的手速比龐主快上那麼一丟丟。

  僅僅，也就只有那麼一丟丟。

  「你的心在彷徨。」

  龐主遊刃有餘的聲音響起，右手探虛空，抓住了李易的腦袋，「瑕疵太多，心思太多。戰鬥就是戰鬥，哪裡來的那麼多門門道道？」

  李易睜眼，隨後就感覺到自己那堅硬的頭蓋骨破碎，眼前被血漿糊住。

  李易肉身再度恢復，只要本我意識不被重創，不被滅掉，就可以做到隨時復生。

  恐懼在心中瀰漫，因為龐主是真的在殺人。

  只不過，他在殺人這件事情，稍稍的留了點餘地。

  這哪裡是切磋？

  這分明就是虐殺啊！

  龐主右手平伸，對準李易，「戰鬥的目的就只有一個，打敗或者殺死你的對手。而不是在那莫名其妙的心緒不寧，震驚於對手的實力。不是每一個對手，都需要把腦袋遞到你的面前。你這樣的心態，應付不了真正的大戰。」

  「或許我應該說，我強不強，關你屁事？」

  右手猛然翻動。

  李易猛然抬頭，有無形的手掌如星辰一般翻了過來。

  嘭！

  空間層層爆碎，李易出現在另外一個方位，但半邊身軀依舊沒了。

  傷口處，露出胸骨，內臟……

  龐主握拳，厲聲喝道：「你當戰鬥是小孩子過家家嘛！」

  拳勁無形，李易拔空而起。

  但依舊慢了一絲，胸口以下全沒了。

  現在的他，就只有一個腦袋，一條右臂和半個胸膛。

  龐主握拳，眼神睥睨天下。

  他只是站在那，便沒有任何破綻。

  這就是無敵。

  飛散的血跡重新融入李易的身軀，他也再一次恢復。

  年華嘆息，他深知李易現在所承受的無力感。

  他老爹……

  那是真正的無敵心。

  莫說實力比他弱，就算實力比他強，他也照樣沒有一絲猶豫的一拳殺過去。

  這就是兩者最大的區別。

  年華知道李易腦子活躍，心思縝密。

  但遇到自己老爹這樣的，就算同等水平，也會被徹底打爆。

  無敵心，無畏一切，目光所及，一切皆可摧毀。

  不管對手有多強，擁有無敵心的人從不會質疑自己，更不會因為對手的強大而有任何退讓。

  死？

  死算什麼？

  無敵強者的道路，只有前進，沒有後退。

  李易眸光冷冽，死死的盯著龐主。

  「拋去你那些沒用的雜耍吧。」

  龐主語氣森然，「那不過就是軟綿的繡花枕頭，連晚霞都比不得的光景。仔細想想，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質疑了自己，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放棄了自己？在你直視，接受自己的時候，是否真的接受了？」

  是否……真的接受了？

  李易眉頭一挑，那心中似乎什麼東西在躁動。

  「搖擺不定的傢伙。」

  龐主低語，「可否讓我這一戰痛快些？」

  李易攤開了手掌，幽冥鬼刃化為了一個刀片。其上混沌之氣繚繞，屬於元天宇宙的力量也在滋養著它。它本就不凡，是天生地養的稀世珍寶。

  刀片，是他作為飛賊時候最喜歡的東西。

  在那個大雪天，他留下了陪著自己許久的繞指柔。

  他隻身一人入了那星空，想著的是什麼呢？

  是和曾經的自己完全割捨開來。

  再之後……

  很久很久，他幾乎再也沒有去刻意的想過此物。

  也再也不會用刀片殺人。

  繞指柔，代表的是李易的過去。

  一個陰暗，不堪的過去。

  那是他所看見的，他記憶最深刻的，也是造成他最自卑的一段歷史。

  年華嘆氣，遙遠喊道：「算了，別打了，我父親就算把實力壓縮到半成，你也打不了的。他到現在為止，根本就沒用他的天道法則，那是最獨一無二的天道法則。」

  龐主側頭罵道：「沒出息的東西，我是你爹，還是他是你爹啊。」

  年華翻了個白眼，「我父親的天道法則影響下，他的第一拳屬於正常的，第二拳之後的每一拳都是前一拳的兩倍威力。所以沒人扛過他認真之下的三拳，那不是嚇唬人的，是真實的。」

  李易笑了起來，「懂了。」

  龐主看著他，也不催促。

  李易笑了笑，「我果然是個記仇且心胸狹隘之人，我一直都告訴自己放下了，但在我心底，原來一直都還有一段我不願回首的過去。其實我回頭看看，最陰暗，最不堪的過去，卻也是我最快樂的階段。」

  龐主嘴角微翹，感覺到稍微有些不一樣了。「你能夠走到今天，純粹是因為你心中的欲。一旦有了壓力，你的情緒就會無限制的膨脹，那些壓力推著你前進。這就是你努力修煉的主要原因所在，而現在，你終於心境小圓滿了。」

  李易輕笑，神色灑脫。

  他絕對屬於那種，餓了知道找吃的了，吃飽就不找了。等下次再餓的時候，他就一直循環這個過程。

  他就是這樣的人，從來都不完美。

  李易右手縮回衣袖裡，幽冥鬼刃在指間穿梭，一如當年的繞指柔。

  龐主眸光大亮，「在我身上留下一道痕跡，戰鬥便結束。」

  李易嘴角上翹，身影自原地渙散。

  龐主眉頭一挑，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有些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