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瘋癲痴兒

  一大早，衣翎青便從床上竄了起來，叫嚷著要去逛街。

  「小青，你別忘了我們到這裡來是要做什麼的。」武柔突然的嚴厲把衣翎青嚇了一跳，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等人來這裡是有事的。

  「好了，以後時間還長著呢，外面的世界還有更多更好的你沒見過的，也更好玩。」

  

  衣翎青一臉的嚮往：「真的嗎？」

  林臨頭疼，咋就這麼愛玩呢？

  「當然是真的，不過前提是你得有足夠的實力。」

  衣翎青鼓起腮幫子，氣鼓鼓的，頭偏向一側：「哼，又想騙我修煉。」

  林臨撫摸著自己的額頭，搖了搖頭，武柔則是滿臉黑線，這孩子咋就這樣呢？

  上午，林臨三人來到一家名為「靈珠閣」的商會門口。

  一個小廝馬上跑了過來，滿臉笑容：「客觀請問需要些什麼？我們靈珠閣可是這楊寧城最大的商會，商品也是最多的，當然品質也絕對有保證，請您放心選購。」

  林臨也沒有多廢話，直接問道：「我要一株銀魂草。」

  那小廝當場愣住，銀魂草？我沒聽錯吧？居然是銀魂草，我要發啦！靈珠閣規定凡是經過自己賣出去的商品自己都可以抽取百分之一的提成。銀魂草價值不菲，雖然自己不能做主，但只要能賣出去，自己也能分到千分之一的提成，但是這千分之一堪比他辛辛苦苦工作好幾天的收入。

  不過那小廝也沒昏了頭腦，馬上清醒過來，詢問道：「尊貴的客人，由於我剛剛沒有聽清您的話，請問是需要的是銀魂草嗎？」小廝不敢大意，再次確認道。

  林臨似是配合他，重重的點了下頭，然後大聲說道：「是！」

  小廝臉一紅，知道自己把事情搞得尷尬了，不過他也沒管這個，繼續說道：「客觀樓上請，您需要的銀魂草由於太過珍貴，我不能做主賣給您，請您移步樓上和我們主管詳談。」

  於是林臨三人在小廝的帶領下上了二樓貴賓間。

  沒過多久，那靈珠閣的主管笑盈盈送走三人，心裡那是樂開了花，一株銀魂草賣出了三萬晶元，自己按例可以提取百分之五，那就是一百千五百晶元，換成凡元則是一十五萬啊，發了發了，這是那主管內心的真實寫照。

  「主管！」之前接待林臨三人的那小廝湊了過來。

  主管看著此人，平時看著那麼討厭的一個廢物今天看上去似乎格外的可愛：「你今天做的不錯，今天提成你拿千分之二。」

  那小廝兩眼放光，連忙扳著指頭在那裡算了起來，三萬晶元，千分之二就是六十晶元，換成凡元，我的天，發了發了！

  林臨和武柔商量著，打算下午就啟程趕回黑墟，畢竟沐時生還在那等著呢，而且銀魂草這東西儘早使用了比較好。

  就在他們還在商量著這些的時候，長街上忽然一陣騷動。

  「這瘋子怎麼又來了？」聲音的主人聲音中滿是嫌惡。

  「誰知道呢，你又不是不清楚，這瘋子平時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反正過一段時間就會來我們楊寧城一次。」

  接著又有另一個人說道：「這瘋子也是命好，這樣瘋瘋癲癲也沒見被誰打，出去也沒見被野獸吃了，居然還活得好好的。」

  「你要是羨慕他你也去做一個瘋子啊！」

  「有病，你幹嘛不去？」

  衣翎青早在一開始便湊過去了，林臨武柔無奈也只能趕過去，被衣翎青拉著，已經擠到了最前面。

  那個被叫作瘋子的人被一大幫人圍在了最中間，他頭髮蓬鬆，算上他的頭髮，他的頭比正常大了三四倍，頭髮上掛滿了污垢。

  一身衣服已經衣不蔽體，露出來的皮膚也滿是污漬，完全看不出原有的膚色，渾身散發著惡臭。

  那人雙眼痴呆無神，站在原地一圈又一圈的轉著，看著周圍的人，時而大叫，時而大笑，還會大哭，忽然又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驚懼的嚇倒摔在地上，還不停地後退，旁邊的人一見紛紛默契的讓出一條道來，那瘋子一值退直到退到了牆邊上。

  雙手扣著牆，臉貼在牆上，雙腳直蹬，似乎要爬上去從這裡逃開，嘴裡叫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接著是尖叫：「啊！」

  似乎是發現自己翻不過那扇牆，瘋子開始向周圍的人求救，他跪在地上，求著周圍一個又一個的人。

  不出意外的沒有人願意理他，都像躲著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這時的衣翎青沒有了平時的貪玩，看著周圍紛紛躲避的人，她感覺這些人就像是在躲著自己，一瞬間她回到了半個月之前，那些人不但不救她，還對自己拳腳相加，其他的小乞丐也嫌棄自己，因為自己老是要不到東西吃，總是欺負自己。

  衣翎青噙著淚水，轉頭看向武柔和林臨，問道：「柔姐姐，臨哥哥，我們可以幫幫他嗎？」

  看著小丫頭，他們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點了點頭，衣翎青得到應允，拿出自己最愛的吃的跑到了那瘋子身邊：「來，吃這個！」

  那瘋子看了衣翎青半晌，手一揮，甩開了衣翎青的手，巨大的力量將她摔在地上：「不要，你這個魔鬼！」讓後那瘋子快速的跑開，轉眼間已經不見人影，周圍的人也散了。

  只剩下衣翎青還坐在地上，眼淚不斷的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委屈的。

  武柔走過去輕輕的把她抱起來，幫她擦掉眼淚：「乖，小青，不要哭了。」

  那個瘋子徑直跑到了城外，依舊沒有停下腳步，一直跑，跑到了一座山上，然後跪在了地上又哭又叫，然而這荒山野嶺並沒有誰能回應他，有的只是鳥鳴。

  有一小會他似乎是恢復了清明，兩眼也有了思考，而不再是空洞無神，但是這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又再次大哭大叫，山中依舊寂靜，只有他的聲音不斷在迴響。

  當然這一切無人知曉。

  經過中午的插曲，衣翎青一改往日的活潑，一個人坐在那裡話也不說，飯也不吃，就低著頭，任武柔和林臨怎麼說都無濟於事。

  武柔有著足夠的耐心，哪怕是衣翎青一言不發，她也一直在衣翎青耳邊安慰她：「小青，你不要這個樣子，柔姐姐心疼你，我們吃完飯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似是武柔說中了什麼，衣翎青抬起頭，兩眼淚汪汪的看著武柔，然後一把抱住武柔，大聲叫道：「不要！」

  武柔愣住，不明所以，不過她還是本能的野抱住了衣翎青，輕聲問道：「小青，什麼不要？」

  「我不要柔姐姐心疼，柔姐姐那麼好，你心疼我會難過的。」稚嫩的童聲，哽咽著說出了這句話。

  武柔輕輕的拍了拍衣翎青的後背，輕輕說道：「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柔姐姐沒辦法不心疼你啊。你要開心，你開心柔姐姐就不會心疼了。」

  「嗯！」搭在武柔肩膀上的頭顱重重的點了幾下，然後一把鬆開武柔，往飯桌上跑去，開始瘋狂的往嘴裡塞東西，天真的她認為自己吃飯就是聽武柔的話，自己的柔姐姐就不會再心疼。

  武柔走到衣翎青身旁坐下：「小青，你慢點，不要噎著，等會吃完了柔姐姐和臨哥哥就帶你出去玩。」

  衣翎青停下筷子，看著武柔搖了搖頭：「不要，柔姐姐我們要早些回去，時生哥哥還在等著我們回去治病。」

  武柔摸了摸衣翎青的頭，笑道：「沒事的，不著急這一會，先要讓我們最可愛的小青開心起來。」不過這次衣翎青還是堅持要直接回去，堅決不去玩。

  武柔，還有一旁的林臨的看著現在的衣翎青，不由得更加心疼了起來：你懂事的樣子真讓人難受，如果可以，我真的寧願你一輩子都無憂無慮，永遠都當一個小孩子。

  不過三人終究是沒有當天回去，衣翎青吃完飯沒多久便感到一陣疲憊，倒在床上就睡著了，見此，兩人也不著急，就在那裡守著她，直到第二天清晨，三人才從楊寧城出發，往黑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