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蘇禾親了天魔
2024-05-30 15:53:38
作者: 美其
下了禁制也沒用,第二天,天魔仍舊跟前幾天一樣,獨自一人爬到山上曬太陽去了。
不過他好像有了方向感,這天下午,蘇禾竟看到,他獨自一人摸索著朝這邊走了過來。
看來他並不是想藉此機會接近熹禾,他是真的喜歡曬太陽。
蘇禾看到他一路摸著那些樹木往這邊走來。她仔細觀察過後,竟發現沿途的那些樹木上,都有一道用指甲劃出來的深深的刻痕。原來這些天他走得慢,每走到一棵樹前,就會搭一下樹幹,再慢慢放開,是在做記號。
他真的好聰明,壓根沒有依賴熹禾的意思。
這一次,天魔居然憑藉著自己做的記號,安然地回到了洞中。
晚上,熹禾照例來看他,天魔把洞口的石板半開半閉,彎著腰坐在洞口的位置,很刻意地讓熹禾一眼就能看到他在洞裡呆著。
熹禾發現禁制雖然不見了,但是天魔卻好好地呆在洞裡『哪也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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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沒有多想。欣慰地蹲在天魔的洞口,伸手摸了摸天魔的頭:「你今天真乖,真聽話。」
天魔觸電般的把頭縮了回去,反應賊大的又當著熹禾的面,把洞口用石板徹底封上了。
熹禾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她只好尷尬地把手縮回來。
「我知道你喜歡曬太陽,等我忙完了,我一定帶你去曬太陽。還有……如果我們能闖過天魔死境,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熹禾口氣堅定地說,好像在起誓。
她想拯救天魔,在她眼裡,天魔是個可憐人。
蘇禾現在並不心疼被蒙在鼓裡的熹禾。她只心疼天魔,熹禾這麼沒完沒了地關心他、撩他,他如何頂得住?
但是他如果動心,就得一邊喜歡著熹禾,一邊聽她把殺自己掛在嘴邊。他該有多痛苦?
熹禾你就別再招惹他了,該幹嘛幹嘛去,把心思放在闖陣上,不要再動搖天魔的心了。
蘇禾旁觀著自己前世的事,就像在看渣女回憶錄一樣,完全無法認同前世自己做的那些事。
她可以接受自己殺了天魔,證道飛升。但是能不能不要傷害天魔的感情,這樣也太殘忍了。
無論蘇禾多麼排斥,事情仍在往她不希望的方向發展。
天魔仍然每天都會翻山越嶺地去曬太陽,曬了朝陽曬夕陽,沐浴在陽光下的他,幸福得像個小傻子。
熹禾也仍舊每天晚上都會來看他,陪他說說話,天魔不出聲,熹禾就唱歌給他聽,或者敲石板跟他聊天。
她每次走的時候,都會跟天魔告別。
只是越到後面,她告別的時間越漫長。
以前說走就走,現在的她,從說出第一個走字,到真的離開,中間至少要磨蹭半個時辰。
「我走了?晚安。」熹禾敲著石板對天魔說。
沒有聽到天魔的回應。
她又連著敲了好幾下石板:「我說我走了,你聽見沒有?」
她這必須聽到回應,聽不到就死纏爛打的做法,對付天魔十分有用。
天魔拗不過她,不得已給出了回應,敲了兩下石板。
熹禾卻對他這樣的反應生出不滿:「我說……你明知道我要聽到你的回答,才肯離開,每次都要我說兩遍你才回應。你不會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縱吧?」
這次天魔回應得很快,擲地有聲地敲了三下石板,像是在說:「我沒有。」
熹禾聽他敲得非常急促,知道他急了,卻偏要故意逗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有什麼話你就當面說,不要玩這些模稜兩可的小把戲,我聽不懂。」
一陣沉默過後,洞口的石板被移開,天魔不情不願地從洞裡鑽了出來。
「你終於肯出來了?」熹禾好整以暇抱著手臂站在洞口,居高臨下地望著天魔說。
天魔慢慢地站起身,側對著熹禾是他最後的倔強。
剛才已經說過要走的熹禾,拉著天魔的衣袖,兩人一起坐到斜坡上的一截干樹枝上。
蘇禾沒有記錯的話,那截干樹枝是她白天掉下去的。
雖然樹枝已經枯死,但是蘇禾如果能預料到,它掉下去後,會成為熹禾和天魔約會時坐的板凳,她死都要緊緊地拉住那截樹枝,不讓它掉下去。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蘇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熹禾在下面言笑晏晏的逗天魔。
她性格開朗,風趣幽默,笑聲甜美,明媚得像春光,像驕陽,像花香。
天魔內心如此枯寂的人,如何經得起她的撩撥?
而且最可怕的是,她現在跟天魔的相處方式,很有可能就是她平時跟同窗好友相處的方式。也就是說,她也許並不認為她這是在撩天魔。
如果天魔因此動心了,熹禾還會覺得她是無辜的。
蘇禾不愧是熹禾的轉世,對熹禾實在是太了解了。
從以後熹禾跟天魔的糾葛來看,她還真覺得她跟天魔的這段孽緣,她是無辜的。
她的熱烈、開朗,是她的性格使然,並不是為了撩天魔才故意展露出這樣的一面。
她還真覺得自己是無辜的。
所以,此刻他們坐在月光下交談,對於蘇禾來說,才會顯得那麼不合時宜。
「你是真不會說話?還是不想說話?」熹禾一直把頭往天魔面前伸,她對這種近距離的對視毫無牴觸情緒。
天魔卻無法適應她靠近的這麼近,身體拼命往後仰,竭力跟熹禾拉開距離。
不過他的屁股卻穩穩的坐在樹幹上,沒有挪動一點。
這恰好證明,他在欲蓋彌彰。
要是真的討厭,早就起身離開了。
要是真的討厭,剛才就不會出來。
要是真的討厭,他可以很輕易的殺了熹禾。
他比熹禾強太多了,整個殺境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他卻像是身不由己的那個人,一直被熹禾牽著鼻子走。
「你回答我呀?你是真不能說話,還是不想說話?」熹禾偏著頭,不依不饒的追問天魔。
天魔一直仰著頭,仰累了也不敢坐直,生怕碰到熹禾的身體。
熹禾一點不知道收斂,強勢的側身圍困住天魔,非要他回答。
天魔被逼的連連搖頭否認。
熹禾卻更加過分的抱住他的頭,強勢的說:「不准搖頭,能不能說,用嘴告訴我。」
她說到嘴字,眼睛順理成章的盯著天魔的嘴不放。
天魔分明什麼都看不見,卻被她灼熱的視線撩撥得滿臉通紅,原本白嫩的耳垂,紅得最明顯,好像要滴血似的。
「說話呀,你再不說,我就親你了。」熹禾腦子一熱,看著天魔柔軟的嘴唇說道。
天魔被她這句話,嚇的張了張嘴,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沙啞的『能』字。
「原來你會說話呀?」熹禾臉上閃過一絲遺憾,放開了天魔。
蘇禾也在心裡念了一句:「原來他會說話。」
把天魔逼得開口說話了,熹禾還不滿意,又盯上了他的頭髮。
天魔的頭髮很長,額前的幾撮劉海終日擋著眼睛。想看到他的眼睛,只能從他的頭髮縫中看,或者等風揚起他的頭髮時,驚鴻一瞥。
熹禾對這件事意見很大,以前她一直忍著。現在她自我感覺跟天魔熟絡了,便把心裡對他頭髮的意見大方的講了出來。
「你這頭髮……該修了,眼睛都被擋的嚴嚴實實。我說真的,你的眼睛很好看,就該露出來。」熹禾沒有邊界感的伸手撥弄了兩下天魔的劉海。
又被天魔偏頭躲開了。
「不……用……你管。」天魔結結巴巴的說。
熹禾聽他說話,就跟小寶寶剛學說話似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她覺得好玩,忍不住笑了笑。
誰知天魔卻生氣了,氣得嘴巴緊閉著,腮幫子鼓鼓的,任熹禾再怎麼逗他,他都不再開口說一個字。
「我剛才沒有笑話你,真的。」
「你怎麼還生氣了呢?」
「別生氣了,要不,你也笑我一下?」
「那給你打一下?先說好,只能打一下。」
「你打不打?白給你打你都不打?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下次想打我,我可就要收錢了。」
熹禾一通胡扯,還真成功把天魔逗笑了。
人在生氣的時候,好像都有一個共識,只要被逗笑了,就是默認結束生氣。
天魔這一笑,熹禾也跟著開心的笑了起來。
連仇人都能一笑泯恩仇,更別說氣氛曖昧的兩人了。笑著笑著,熹禾和天魔之間最後的隔閡仿佛都被消除了。
熹禾突然毫無預兆的,歪頭過去,吻住了天魔濕潤的嘴唇。
天啦,原來和天魔的第一次接吻,竟是自己主動的。蘇禾沒臉看下去,她這會越發覺得,自己不是人了。
蘇禾知道,這會的熹禾,肯定已經懵了。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吧。
天魔僵硬的坐著沒動,一雙沒有神采的眼睛,大睜著,看起來比熹禾還懵。
等大腦恢復冷靜後,熹禾立刻從天魔身上彈開了。
「對不起……我好像有點不正常……我平時不是這樣的。不是……我是說……我沒有對別人這樣過……」熹禾在學院混跡多年,跟同齡人插科打諢慣了,臉皮早就變得比藏書閣中最厚的古籍還厚,可這會她卻罕見的羞紅了臉。
這事真的很像耍流氓。
兩人相處的好端端的,她怎麼會突然親上去呢?
熹禾用手捂住臉,越想越沒臉見人。
終於,她待不住了。
像是被火燎到了屁股似的,猛地從干樹枝上站起來。故作鎮定的說:「我看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了,就不打擾你了。」
沒等天魔回應,她便一溜煙的跑遠了。
蘇禾從未見過她走得這麼快。
等熹禾離開了。
蘇禾看到天魔一個人傻傻的坐在樹枝上不動,就像被凍住了一樣。
就在蘇禾以為他會保持這個姿勢,一直坐到天亮時。他卻慢慢抬起左手,摸上了自己的嘴唇。
感情過去這麼久,他現在才反應過來。
看來熹禾這個吻,對他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熹禾幹嘛吻他啊?他可是個什麼都不懂,每天只知道蜷縮在洞裡睡覺的天魔。
這個天魔死境,沒有闖陣人的時候。一片死寂,連陽光都沒有。熹禾現在這樣撩撥天魔,等她走後,天魔死境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天魔該有多難捱?
他還能回到過去嗎?
這天以後,熹禾再也沒來找過天魔。
這個壞女人,親過天魔後就不認帳了。
天魔還是照舊每天都會爬到山上去曬太陽,但是跟以前不同的是。
現在他每晚都會爬出洞口,坐在樹枝上等熹禾來看她。
每次一等,就是一整晚。
幸好最近沒有風雪,天氣沒有以前那麼冷了。不然就他這麼幹坐著,一宿一宿的等熹禾,肯定會凍成冰雕。
「這個傻子,」蘇禾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她太替天魔難過了。
人家親的人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親完就不認帳了。他一個被強吻的,卻陷得這麼深,這算什麼?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蘇禾發現,這死境裡的積雪竟開始慢慢融化。
不光如此,氣溫也在逐漸升溫。
直到有一天,蘇禾驚奇的看到自己的樹枝上,冒出了排列整齊的綠芽,她才不得不相信,春天來了!
原來有了陽光,就會有春天。
積雪化成水,融進土壤里。肥沃的土地再生出花草的海洋……
等花草散發的花草香,充盈滿整個死境的時候,真的就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了。
不知道天魔發現春天來了時,會有什麼反應?
蘇禾莫名的對天魔的一舉一動感到十分好奇。
她每天都會密切的關注天魔,這天,積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堅實的土壤也露了出來。
蘇禾注意到,天魔踩到土地時,先是疑惑的停了下來,接著他蹲下身,開始用手摸索地面。
摸到遍地的土壤後,他默默地笑了笑。
但是當他又摸到一棵剛發芽的小草時,他竟驚訝的怔住了。
蘇禾看到他不敢置信的彎下腰,用鼻子去嗅那株小草。
小草的清香味竄進他的鼻腔里,他開心的一下從地上跳起來,笑容很久都沒有從他的臉上下去。
不過很快,他又開始對著熹禾來時的方向默默出神。
對他來說,春天來了,如此令人喜出望外的事,他也會有分享欲。
可是那個他想分享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