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請罪

  「我沒有！」夏方遇梗著腦袋不肯承認。

  秦子胥不服氣，和他吵了起來。

  「你放屁！就是你。」

  「是你！」

  「夠了，閉嘴！你看看你幹的好事！」秦至臉色陰沉，一巴掌打在了秦子胥的臉上。

  秦子胥被父親這一巴掌打懵了，看著父親，突然反應了過來。

  「若是顧家要你償命，為父可保不住你！」秦至的臉色難看，咬牙冷冷道。

  他抬腿，一腳踹在了秦子胥的腰間。

  他下腳狠，若是不如此，能不能保得住兒子的命都不一定了。

  想到這裡，秦至氣得渾身顫抖，雙目腥紅。

  

  秦子胥疼的跪倒在地，如今他更是害怕。

  那夏方遇父子見狀也都變了臉色。

  至於嗎？

  顧家。

  顧家如今滿是陰鬱，上上下下皆都悲傷不已。

  那顧老爺子更是哭暈了過去。

  顧家的小輩們跪在顧承旭的遺體旁哭的不能自已。

  「哥，二哥！」

  顧靜靈嚎啕大哭。

  顧靜姝也是哭的雙目通紅。

  倒是顧昭，顧昭此時撐了起來，父親進了宮，祖父暈倒，她和二叔父三叔父操持著家裡的事情。

  看著二哥的遺體，她默默流著淚，咬著下唇。

  「哥，你不是說，要去賺取銀子的嗎？為什麼要拋下我們。」

  顧昭喃喃道。

  「大姑娘，您已經一日水米未進了，您喝口水吧。」

  熙春一身孝衣跪在了顧昭的面前，手裡端著的是茶水。

  可顧昭喝不下去，她如今，什麼都喝不下去。

  顧錚從宮裡回來後，便坐在了院子裡。

  他中年喪子，一日裡仿佛老了好幾歲，鬢間有白髮生出，落寞的坐在那裡，望著遠處發呆。

  「陛下豈能如此過分，怎能如此！」

  顧卓聽說陛下護住了方家和秦家那兩個，氣得衝進了兄長的院子裡。

  見兄長這般，顧卓要說的話戛然而止，他有些被兄長這樣嚇到了。

  許久，顧卓嘆了口氣，哽咽道：「兄長。」

  「父親，三叔。」

  顧昭在這時候走了進來，看著父親的樣子，顧昭擦了擦淚。

  「秦至是六皇子的人，而夏興年是五皇子的人，陛下不會動他們的。」

  顧錚進宮鳴冤，皇上罰了秦至和夏興年，可這對顧家來說只是不痛不癢的。

  哪怕陛下給了不少補償。

  又有何用。

  顧昭沒有查出來是誰想要害了顧家，可是又牽扯到了這些事情裡面。

  一樁樁一件件。

  六皇子，五皇子。

  到底是誰。

  「父親，辭官吧，和祖父一起，回雍州，女兒和二叔三叔留在京城。」

  「二叔的官職算不得高，也算不得低，三叔有西貴妃娘娘，女兒會幫著嬸娘一同為兩位妹妹尋得如意郎君，待妹妹們有了歸宿……」

  待女兒報了顧家的仇……

  「女兒便回雍州，陪伴著祖父和父親。」

  顧昭緩緩開口。

  顧家樹大招風，已然被盯上了。

  背後的人並非是忌憚顧家的兵權，而是忌憚著祖父和父親！

  顧昭不希望祖父和父親出事。

  他們必須避開，顧家如今，也需要低調行事。

  顧錚本不想離開的，在這種時候離開，無異於懦夫的行為，他怎可丟下女兒和兒子，就這麼離開了？

  可是陛下的態度，令他寒了心。

  「神醫許雲子在雍州，三哥沉迷醫術，可跟著祖父和父親一同過去，有三哥在父親和祖父身邊照顧著，女兒也安心了。」顧昭又笑道。

  顧錚聽著女兒的話，看著女兒，目光沉了幾分。

  「昭昭，你想要做什麼。」

  「女兒什麼都不想做，女兒只想……顧家能好好的。」顧昭看著面前的顧錚，認真道。

  顧錚和顧卓看著顧昭，沉默了片刻。

  許久，顧錚悠悠嘆了口氣，他仰著頭，抬起手，突然笑了出來。

  眼淚從指縫溢出。

  「女兒啊，對不起，是爹爹沒有保護好你們，是爹爹無用。」

  他們顧家世代征戰沙場，忠心耿耿，可是卻沒想到落得了這麼個下場。

  是他們老了嗎？

  「不是你們的錯，是……」

  顧昭聲音小了下去，低頭落淚。

  顧卓此時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看了眼侄女，又看了看大哥，伸出手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大哥，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和父親一同回去吧。」

  他這些年受父親和大哥二哥的庇護夠多了，接下來的路，就讓他帶著孩子們去走吧。

  他和孩子們一起把顧家撐起來的。

  顧錚未曾說話，他也知道，此時自己和父親離開京城的旋渦對顧家來說是最正確的選擇。

  二子的死，也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此時，皇宮。

  陛下懲治了夏家和秦家後，在御書房發了好一通脾氣！

  「混帳，該死的東西！就不能給朕省點心！」

  「陛下息怒，這種事情，是誰也不想看到的。」太監忙不迭的跪下，勸著陛下。

  皇上氣得渾身顫抖，想到顧家這接二連三的事情，他眸光沉了下去。、

  只是不等他細想，便有太監匆匆來報。

  「陛下，顧家送了摺子過來。」

  皇上聽到這裡，微微一愣，顧家在這個時候送了摺子過來？

  他想到這裡，心裡陡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此時的顧家。

  又不少同顧家交好的前來弔唁。

  顧昭接待著女眷，卻未曾想此時前廳吵吵鬧鬧起來。

  「是夏家來人了。」

  「夏家怎麼敢來。」

  「簡直是欺人太甚，夏家的人怎麼敢來。」

  顧家的下人議論起來。

  顧昭此時一身孝衣，頭戴白花，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她聽著下人的話，目光陰沉，想了想，隨即起身往前廳走去。

  一到前廳，便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打眼看去，便見地上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男人穿著孝衣，趴在顧承旭的靈位前。

  而秦至，也是一身白衣，拿著香拜了三拜，隨即衝著顧老爺子院子的方向，跪了下去。

  很顯然，秦至在兒子被打了三十棍以後，給兒子穿上了孝衣，帶著他來請罪了。

  顧家的人此時冷冷的看著他們，臉色陰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