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人

  她剛開始是有些緊張，可一想到當初顧家的慘案很有可能是當今陛下所做，顧昭的那點緊張就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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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禮。」

  皇上淡淡一笑，看著地上跪著的兩個人。

  西貴妃也笑著看向顧卓。

  「顧卓，今兒你不在府上幫忙，怎麼來這裡了？」

  不等顧卓回話，西貴妃就見陛下的目光一直落在顧昭身上。

  她瞧著這個小姑娘倒也眼生，於是好奇道：「這位小姑娘是？」

  「回娘娘，這位是草民的侄女顧昭。」顧卓笑著回道。

  那西貴妃聞言，和皇上交換了一個訝異的眼神。

  侄女。

  這莫不是顧錚的女兒？聽聞有些口疾的那個？

  皇上和西貴妃打量著顧昭。

  「過來，抬起頭，讓朕瞧瞧。」

  皇上饒有興致開口。

  顧老將軍和顧將軍對顧家這大姑娘的疼愛他是知道的，就連入宮吃過什麼好吃的御膳，都會找他求一道帶回去給孫女兒吃。

  聽說這顧家上下對著痴傻的大姑娘也都是格外寵愛疼愛的。

  「陛下，家父尋了無數鄉野大夫為侄女醫治，前不久好轉許多。」顧卓行了行禮道。

  顧昭在這時也上前一步，衝著皇上和西貴妃行了個禮，便抬起頭來，直視著他們。

  皇上和西貴妃看到顧昭的模樣後都愣住了。

  這姑娘好生美艷。

  宮中美人如雲，可皇上卻從未見過像這顧大姑娘如此美艷的人物。

  而西貴妃看清顧昭的模樣後瞳孔一縮，眸子裡有幾分淚光閃爍著，她絞著手裡的帕子，盯著顧昭。

  「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皇上回過神來，衝著顧昭笑起來。

  「回皇上，民女顧昭，今年十六。」顧昭衝著皇上淡淡一笑，乖巧道。

  皇上聞言，微微眯眸。

  那西貴妃聽到這話後，也回過神來，笑了笑道：「陛下，這大姑娘同小六一般年歲呢。」

  「哦對，小六，顧昭是吧，你還記得六皇子嗎？朕還記得有一年他去你們府上，還同你鬧了一場，回來後被朕罰了好一頓。」皇上聊起來六皇子和顧昭小時候的事情，忍不住笑起來。

  看著陛下這麼開心的樣子，顧卓有些意外。

  好像陛下挺喜歡他們昭昭的。

  「記得。」顧昭應下。

  六皇子逢年過節的還會去他們府上，只是她有些討厭惹人嫌的六皇子，每次都避著，六皇子作為外男，也不好闖入她們女子的閨閣庭院，所以也就很少見到了。

  「不錯不錯。」皇上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昭一眼，隨後又看向顧卓。

  那顧卓被皇上意味深長的目光嚇到，心中慌得不行，這陛下不會要將他們大姑娘許給六皇子吧？

  就在顧卓擔憂的時候，皇上的聲音又突然響起。

  「顧卓啊，你這進宮是有事情嗎？」

  今兒是顧家和陳家的大喜日子，顧卓不好好在家裡，帶著大姑娘進宮這是為何。

  顧卓一聽，立馬跪下。

  那顧昭愣了一下，也跟著跪了下去。

  這呆愣的樣子讓西貴妃心中喜歡，忍不住低頭笑了下，抬手用帕子遮住了嘴角。

  「陛下，娘娘，還望陛下娘娘為草民和顧家做主。」顧卓聲音悲切，顯然是有些難過。

  皇上和西貴妃一聽，正了正神色，顯然是有些擔心。

  「平身，有什麼話起來說。」皇上眉頭微皺。

  「陛下，今兒本是我們顧家二姑娘同陳家三公子的定親之日，卻未曾想，那陳家三公子竟在這定親當日，同我們府上的丫鬟做出了苟且之事，並被家中僕人抓了個正著。」

  「家父得知此事氣得吐血，病情加重臥床不起，大哥同二哥二嫂去陳家退親，那陳家夫人竟說我三侄女是庶出，配不上他們三公子，還妄想讓我們家把昭昭嫁過去！」

  「甚至還出言侮辱我們顧家，說我們顧家好日子不長了。」

  這些都是顧昭讓顧卓說的。

  這會顧卓跪在地上說這些，顧昭則是打量著陛下和西貴妃的神情。

  若是說顧家的事情同陛下有關，此時看陛下的表情應當能看得出來一二。

  可顧昭這會在陛下的臉上只看出了怒意和震驚，絲毫沒有什麼心虛慌亂的表情。

  「放肆！陳家這簡直是欺人太甚！」皇上震怒，一拍桌子。

  屋子裡的太監宮女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那西貴妃見陛下如此盛怒，也有些擔心，忙勸著陛下。

  「陛下息怒，眼下還是先派太醫過去給顧老將軍診治才是。」

  「愛妃說的是，徐忠，去太醫院把王德常帶去，宮裡那些名貴的藥材，缺什麼就派人回來取，定要好好醫治好顧老將軍！」皇上點了身邊的貼身太監吩咐道。

  那徐公公連忙應下。

  「嗻，奴才遵旨。」

  「謝陛下隆恩。」顧卓和顧昭都齊齊跪謝領恩。

  皇上派徐忠公公去帶著太醫院院使王常德去顧家為顧老將軍診治的消息在京城傳開。

  原先持有看戲態度的那些達官貴人見狀，皆都紛紛準備薄禮去顧家看望。

  這下子，他們算是看明白了，這顧家再怎麼說也是將門世家，顧老爺子那可是陪著先帝打天下，又扶持陛下穩坐皇位的，陛下自然是要護著的。

  陳家老爺子雖說是曾經的太傅，可怎麼說，也是顧家護著他們的安穩。

  該和顧家交好的，還是要交好。

  尤其是當陛下派人去陳家宣旨，罰陳家三公子禁足三月，陳宗陽之妻德性有虧，嬌慣其子，也罰閉門思過，抄寫女戒百遍。

  這聖旨一下，陳家都慌了，那陳宗陽更是氣惱，一封休書給了陳夫人。

  陳夫人是又哭又鬧，哪想著事情會這麼嚴重啊。

  皇上和西貴妃顯然是對顧昭很是喜歡，給了顧昭不少賞賜。

  「翠蘭，御花園的金桂開得正好，你帶大姑娘去采些，給大姑娘做個荷包。」西貴妃似乎是有話要同顧卓說，於是讓宮女帶著顧昭去御花園。

  顧昭乖巧應下，跟著宮女出去。

  這還是顧昭第一次來宮裡，跟著宮女好奇地四下打量著。

  那宮女對顧昭格外的尊重，帶著顧昭到了御花園。

  這一片金黃還是讓顧昭有些驚訝，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桂花的香甜，這讓顧昭深吸一口氣，沉溺於其中。

  翠蘭采著金桂，顧昭則是四下欣賞著這花園裡的花。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偏僻處。

  她意識到了這邊環境陌生，正欲要離開，卻見兩位太監正抬著一位正掙扎著的宮女匆匆地往後門走去。

  顧昭下意識地側身避開，見那宮女嘴裡堵著布掙扎嗚咽的樣子，顧昭皺眉，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穿過拱門，便是一座破落的宮殿，只見那兩位太監打開鎖後，將宮女給拉了進去。

  顧昭跟上，透過虛掩的門縫，看到太監將宮女打暈，扔進了枯井中。

  撲通！

  宮女沉入水底的動靜傳了過來。

  顧昭臉色煞白，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這是殺人！

  「誰！」

  那兩位太監十分警惕，聽到門外有動靜，立馬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