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古代用什麼擦屁股

  她把被踢飛的桔梗根莖撿回來，重新鋪在蓆子上晾好，然後把簍子裡另外一根黃色的根莖拿來，笑著向玉淑說：「玉淑妹，瞧見沒，這是個寶貝，吃了可以力大無窮哦……」

  玉淑怯生生的躲在柳瑤平懷裡，咬著一根手指頭，「妞妞姐，真的嗎？」

  柳青蘿篤定的說：「當然是真的，吃了這個寶貝，不但可以長大個子，還能騎馬呢！你過來，咱倆一人一半，吃了就再也不怕別人欺負了！」

  「給我拿來！」柳英俊一把就從柳青蘿手中把根莖搶過去，得意洋洋的說，「你們兩個不值錢的臭丫頭，吃這個寶貝幹什麼？給我吃還差不多！」

  柳青蘿急了，叫道：「你搶我的東西做什麼，還給我，那是我要吃的！」

  「就不給你！胖丫頭！」

  柳英俊把根莖在衣服上蹭蹭，放進嘴裡就咬了一大口。

  

  「噗噗……」他一口就吐了出來，臉皺的像菊花，吼道，「這什麼寶貝，怎麼這麼苦？」

  柳青蘿翻了個小白眼，嫌棄的說：「你以為寶貝是人人都能吃的嗎？沒膽子吃就還給我，我和玉淑妹吃！」

  柳英俊立即覺得自己被瞧不起了，氣的一閉眼，一發狠，咔嚓咔嚓把整整一根根莖都吃了下去……

  門口的柳瑤平看的目瞪口呆。

  那根莖她刮皮的時候也聞過，苦的要命，柳英俊竟然能把一整根都吃了？

  「胖丫頭，現在我都吃了，怎麼樣？」柳英俊苦著一張臉，衝到井邊拿水瓢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灌下去，這才覺得沖淡了苦味，又跑回來得意洋洋的跟柳青蘿顯擺。

  「嗯，你狠厲害！」柳青蘿瞅他一眼，轉過身蹲在地上，繼續擺弄她的那些桔梗根莖。

  「胖丫頭……」柳英俊剛要過來禍禍她那些根莖，就覺得肚子一陣疼，連忙捂著肚子衝進了院子外面的茅廁中。

  一炷香後，外面傳來柳英俊的吼叫聲，「娘！拿紙來！」

  屋裡正在教女兒做針線的二嬸陳氏，聽見聲音臉就掛下來了，走到大門口，怒道，「青天白日的叫什麼叫？揀兩片草葉擦擦就行了，還想費紙啊，不知道那都是給你爹寫字用的嗎！」

  院子裡的柳青蘿聞言，偷偷笑了一聲。

  她來之後，就知道對於莊戶人來說，筆墨紙硯是金貴東西，很少捨得拿紙上廁所用，大多用樹葉草葉也就罷了，甚至據她所知，還有用瓦片竹片的！

  想到那硬邦邦的瓦片竹片，她就覺得一陣後背發涼。

  她知道柳家就只有二叔柳平安那裡有紙，因此早就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溜到他們房裡，順了一疊宣紙回去，藏在草蓆下面，慢慢用……

  宣紙又軟又吸水，比她從前用的衛生紙可絲毫不遜色……

  半晌後，柳英俊神清氣爽的回來了，背著手，還是斜眼裡看人，看到柳青蘿的那些根莖，又想過來染指……

  可沒等他走兩步呢，肚子裡咕咚一聲響，他的臉色一變，抱著肚子，彎著腰，一溜煙就沖了出去……

  柳青蘿咧嘴一笑，愉快的整理根莖，嘴裡小聲哼唱：「小呀么小朋友啊，陌生人的東西不能吃呀，你要是非要吃，就叫你吃苦頭呀……」

  她給柳英俊吃的可不是什麼桔梗或者寶貝，而是上午她無意發現的一種叫做甘遂的草藥。

  這種草藥的根莖和桔梗很像，若非柳青蘿這樣熟讀醫書，能夠辨識草藥的人，還真是要被騙過去了。

  甘遂藥用後可以泄水排腫，本身是味好藥，但俗話說是藥三分毒，沒病的人亂吃藥，肯定要吃出點毛病來。

  比如柳英俊吃的那根，原本也不算過量，可他畢竟不是成年人，又灌了一肚子冰涼的井水，所以就矯枉過正，開始腹瀉了……

  柳青蘿只想教訓教訓這小子，不讓他來煩她，所以只給他吃了半根，下午拉了四五次，到晚上就好了。

  下午一大家子圍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柳英俊渾身臭味的走進來，腳下都打飄，聞見飯菜香，眼睛都綠油油的，跟見了食物的惡狼似的……

  「艾瑪呀，這是啥味兒啊？」四嬸張氏用手帕捂著鼻子，嫌惡的說，「是不是有野狗跑院子裡來了？」

  其餘幾人當然也都聞到了，可隨著柳英俊越走越近，臭味就越來愈濃，眾人的目光也就自然而然的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俊哥兒！」

  柳老太太皺眉叫住他，湊近他身上一聞，氣道，「你身上咋這麼臭，是不是又去掏鳥窩掉糞坑了？！」

  此時柳英俊的眼裡只有桌上的那幾塊餅子，和一盤炒菜，理都不理柳老太太，就徑直坐上了桌，伸手就去拿餅子吃。

  「啪！」

  陳氏拿筷子打掉他的手，一把揪住他耳朵，罵道，「你奶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啊？你身上怎麼這麼臭，啊？」

  柳英俊氣急敗壞叫道：「我下午在茅廁拉的時候，叫你拿紙給我，你又不拿，現在還嫌我臭！」

  「我不是叫你用草葉子？」

  「那我拉了好幾次，地上葉子都撿完了！」柳英俊氣呼呼的說。

  陳氏瞪大眼：「所以，你就沒擦屁股？」

  這時一向沉默寡言的柳文全悠悠說了句：「俊弟何止是沒擦啊，他最後一趟都拉褲子裡了，我剛才聽他跟吳大叔家的二丫說的。」

  陳氏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全桌人，包括柳老爺子和柳老太太，想到此時他滿褲襠都是米田共，全都出現一臉蛋疼的表情……

  陳氏一向是以未來官夫人的身份自居的，自認為比別的幾家都體面，有規矩。也一向驕傲自家的一雙兒女，比老大家的憨厚兒子以及胖妞女兒要好。

  可此時柳英俊竟然帶著一褲襠的……就跑來飯桌上吃飯，這誰能忍得了？

  「不孝子，不孝子啊……」讀書人柳平安搖著頭，一臉恨鐵不成鋼。

  於是柳英俊就被強制拉出去洗涮了……

  剩下的人可不會等他，一家子開吃，柳青蘿端著碗喝粥，看到桌上的一盤炒肉沫，伸筷子去夾，卻被柳老太太攔下了。

  「如今肉可金貴著，妞妞你這麼胖，就別吃了，留著給你美麗姐和俊哥吃。」柳老太太把菜分一半給柳四平，剩下的就端到了二叔一家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