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父女對峙

  他們誰都沒料想到這一瞬間的變故。

  是啊，如果不是雲念和尚惜想第一時間聯繫方如詩，也不會想到他們方家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皇上的聖旨已經下達，他們竟然還來這樣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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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麼呢？

  想讓方如詩在出嫁之前毀了清白？

  若是事情傳揚出去了，就說雲子浩橫刀奪愛，搶了李隼的未婚妻？

  畢竟方如詩對雲子浩的感情眾人並不知道，而她與李隼之間的婚事在整個京城被傳得沸沸揚揚。

  可是方如詩呢？她又要怎麼面對世人？那些流言蜚語能像刀子一樣把她凌遲了他們不管麼？

  看吧，又是一樣挑撥離間的手段，讓輿論告訴皇上，雲家又一次欺騙了他，讓他做了拆人姻緣的事情。

  又或者雲陽王府娶了個失去清白的女子，平白咽下這口氣。

  雲念冷笑了聲，雲子浩卻已經失去了理智。

  他早已經如同惡狼一般撲向李隼，雲念則帶著方如詩從窗戶的地方離開。

  小廝算什麼？

  小廝早已經被雲念給迷暈了。

  「我要去見他。」

  雲念本打算直接帶著方如詩離開，她卻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她知道方如詩說的是誰，這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畢竟很可能去了就回不來，但云念不忍心詩姐姐失望。

  原來方大人也沒睡啊。

  方如詩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很顯然嚇了一跳，因為這不是他計劃中的項目。

  但到底是老狐狸，他不過震驚了片刻，很快就回過神來。

  「你怎麼來了？」

  方大人聲音中帶著不快，又沉聲道，「我不是與你說過嗎？好生在院子裡呆著，別出門。」

  方如詩踏入房間裡，桌上放著她母親最喜歡的糕點，屋子裡的香味也是她母親最喜歡的。

  大家都說丞相大人對她母親情深似海，這麼多年了，依舊保持著夫人在時候的樣子，但沒人知道，這些其實並不是母親喜歡的。

  方如詩嘆了口氣，「在院子裡呆著做什麼呢？等著李隼輕薄了我，得到了我，再將事情傳揚出去，說是雲陽王府在橫刀奪愛嗎？」

  「混帳話！」

  方大人生氣了，面色沉了下來，但他眼底的那些心虛也沒能逃過方如詩的眼睛。

  「爹爹何必惱羞成怒，女兒聽了這麼多年的話，也該為自己活一次。今日過來，女兒只想問爹爹，若是我被李隼侵犯，自戕死在府上，爹爹可會後悔？」

  「我不會讓你死。」

  方大人很快就回了句，又道，「爹爹也是為了你好，雲陽王府如今什麼都沒有，最仰仗的軍權也沒了，你嫁過去做什麼？那雲子浩什麼都不是，一把年紀了還那樣跳脫紈絝，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

  「哦？到底是因為這個原因，還是因為爹爹想通過我攀附上淮南侯？」

  方如詩毫不猶豫拆穿對方的謊言。

  她是個書呆子，讀書識字，琴棋書畫，她都懂。

  但他們似乎忘了，她讀了那麼多的書，又怎麼會是個眼盲心盲的人。

  方如詩早就知道方大人的選擇，否則，她也不會壓抑自己對雲子浩的喜歡這麼多年。

  她想著啊，反正只是年少時候的匆匆一瞥，不足掛齒。

  倒不如安安心心嫁給明理，做個好的妻子。

  後來，她眼見著方玲玲搶夠了在府上的疼愛，如今連自己的未婚夫也搶，於是她又覺得，給她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是那麼喜歡。

  再說了，明理那樣的人，她一眼就能看透，相處起來也實在沒什麼意思。

  她遇到了個有趣的人，那便是雲念。

  她比她二哥還要有意思。

  與雲念成為朋友是方如詩萬萬沒想到的，她從來都活在自己的繭房裡，瞧著這些人的虛與逶迤，懶得踏出一步。

  可是雲念的熱烈讓她有了踏出去的勇氣，所以她順了內心，讓方玲玲得到應有的懲罰。

  小小庶女，哪怕姨娘再如何得寵，都不該存了這樣的心思。

  她小小施計對方就已經上了勾。

  但她沒想到這都是父親的縱容，也是了，素來不關心女兒的父親怎麼會突然對方玲玲那般好？

  原來是為了順應方玲玲的心思，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他也選擇了站隊。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剛開始是站在太子那邊的，怎麼突然就換了想站在祁王那邊了呢？

  饒是這樣，方如詩都沒想到方大人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夠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拍桌子的聲音傳來，他臉上帶著憤怒。

  越是這樣，就越說明她戳中了對方的心思。

  方如詩深吸口氣，淺笑了聲，「爹爹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如詩，你是我與你母親的孩子，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這些年，我也是為了讓你擺脫與明理之間的婚約，你也知道，我若是做得太過明顯，難免有得罪太子的嫌疑，為父只能這樣。」

  他說得動容，甚至紅了眼眶。

  「爹爹怎麼了呢？皇上不是最討厭朝臣與皇子之間聯繫了嗎？爹爹怎麼忘了呢？」

  「那又如何？過不了幾年，祁王就會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到時候，你還是淮南侯世子妃，他答應了我的。」

  「哦。」

  方如詩斂眉點了點頭，對這件事一點興趣的沒有。

  她瞧著桌上的點心發呆。

  「你怎麼了？」

  「聽話好不好？回到自己院子裡去，我也不知道為何會讓你嫁給雲子浩，但你不能嫁給他，雲家遲早要傾覆的。到時候……」

  「如詩……」

  方如詩回過神來，輕輕道，「爹，娘最喜歡的不是桂花糕，是綠豆糕，因為爹爹喜歡她才做了桂花糕。」

  「現在不是說這些時候，你有聽到爹爹說的話嗎？」

  「我聽到了，可是在去皇宮請旨之前，雲子浩問過我意見了。」

  「你說什麼？」

  方大人厲聲問了句。

  他高高抬起手掌，卻遲遲沒能落下。

  方如詩赤紅著眸子，聲音輕輕淺淺，帶著諷刺。

  「當今丞相只獨有一個嫡女，自小便知書達理，是世家小姐的典範，就連皇上太后都忍不住讚嘆連連，卻偏偏與明家公子有了婚約。」

  「幾年前，皇上問起是否有意向當太子妃，被她以婚約為由拒絕，從此更是得了個不攀附皇權的好名聲，為此爹爹還將我痛罵了一頓，說我錯失了好的機會。」

  「這麼多年過去，我本以為爹爹自始至終都是太子那邊的人，如今看來，原來您想幫的是祁王殿下，太子若是知道您的選擇，不知道會如何呢……」

  「混帳東西！」

  清脆的巴掌聲終究還是落在了方如詩的臉上。